zect本部。
三島正人正在準備用餐。
一杯清水,幾粒維他命膠囊。
這便是三島正人的膳食了。
對于沒有味覺,極力克制自身情欲,又將人視作機械而非生命的冷心冷性之人,“吃飯”這種維持生機的行為,自然是越簡單,越高效越好。
美味是種罪孽,它會使戰士崇高的精神墮落。
三島正人是這樣認為的,也是這樣教導和訓練他的部下的。
士兵就要摒棄一切不必要的自我情感,像機械一般去完成命令。
但他又有言——
優秀的部下,將來一定要給予一定的地位作為褒獎。
在kabuto的歷史中,最初,三島正人一直將加賀美陸視作明主,竭力追隨,并將加賀美陸的榮辱視作自己的榮辱,極盡維護。
三島正人不愛錢,不好色,但他好權,且極為自傲。
能利用的一切我都會利用。
這是三島正人的行事風格。
因此,他為達目的,可謂是不擇手段。
作為以“掃除異蟲”為宗旨而成立的zect組織的最高領導人的副手,他甚至會為了完成自己的目的而與異蟲合作。
但即便如此,他那時也還是站在人類的立場上,將掃除異蟲視作最終目標。
并且,在三島正人看來,與人類合作的原蟲,亦屬于注定要被清算的異蟲。
他是看不起蟲子的。
也因此,kabuto歷史后期,當三島正人一次又一次的看到加賀美陸在原蟲首領——根岸的面前言聽計從又低聲下氣的卑賤模樣時,他心里對加賀美陸的崇敬便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消減。
你為什么,能夠如此的作踐自己?
三島正人不理解加賀美陸到底在害怕什么。
明明原蟲所懼怕的異蟲已經被人類消除殆盡,既然如此,人類又何須懼怕原蟲?
疑惑,不滿,緊接而來的就是無盡的失望和憤怒。
然后,這種失望和憤怒,在根岸提出要盡數回收假面騎士系統的昆蟲儀,并解散為了對抗異蟲而成立的zect組織的這種相當于讓人類主動棄械投降的強權建議時,加賀美陸卻一口答應,絲毫不做抗爭的時候,達到了最大。
甚至,這種情緒還擴大到了人類本身。
啊,原來,人類才是卑賤的那一方嗎?
真是無聊。
三島正人心中那根一直以來被他自己壓抑到極點的,名為“自我”的彈黃,在那一刻一下子反彈。
他像是變了一個人。
他不再壓抑自身的欲望。
放縱食欲,放縱野心。
他甚至放棄了人類的身份,通過根岸研發的能夠將人類轉化為原蟲的機器變成了原蟲,并與根岸一同推進將全人類都變成原蟲的計劃。
斯沃魯茲很欣賞三島正人的野心,于是將其視作異類kabuto的適格者。
但……
時間回到現在。
zect本部。
只見掏出玻璃瓶,從其中倒出幾粒維他命膠囊吞服下去的三島正人,沒一會兒就勐的瞪圓了雙眼,抬手用力卡住自己的脖頸,臉上浮現出極為痛苦的神色,嘴角溢出黑色的鮮血。
是毒!
他中毒了!
三島正人很快就想通了問題出在哪里,伸手就要去抓那瓶剛剛被他放到桌面上還未收起的維他命膠囊玻璃瓶。
但他的身體卻開始越來越不受他的控制。
手剛伸到半途,身體就已經無法自控的前傾倒下,壓倒了桌子。
啪察!
未喝完的水杯跌落地面,摔成碎片,濺出一片水漬。
那瓶維他命膠囊玻璃瓶也一同跌落,其中的維他命膠囊嘩啦啦散了一地。
踏踏——
有腳步聲響起。
趴在地面上的三島正人看不見來人的全貌,只能看到對方的皮鞋和一角紫色的衣擺。
“你……是……誰……?”
三島正人用盡全力的向那人伸出手,可無論他如何掙扎夠不到對方分毫。
無力,絕望,不甘,憤怒……他從喉間擠出質問。
“為……什……么……!”
但來人卻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只道了一聲:
“廢物!”
斯沃魯茲看著眼前因為中毒而倒地不起的三島正人,臉上滿是冷意的繼續說道:
“你不會死,但是,作為懲罰,你會失去你如今所擁有的一切。”
為什么要什么懲罰?
三島正人到底犯了什么錯?
斯沃魯茲沒說。
三島正人也來不及問。
因為他此時已經完全無法言語,并且,很快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而在那之前,他聽到的最后一句話是……
“在屈辱中墮入地獄吧……我可不會征求你的同意!”
霸道,又帶著一絲奇怪的,像是報復,又像是發泄般的快意。
斯沃魯茲看著眼前已經徹底失去意識的三島正人,先前在hyperkabuto面前積攢的郁氣終于得以散去,臉上也順利的浮現出了先前一直被迫中斷的暢快笑意。
一縷充滿混沌的駁雜惡意在他的眼底一閃而過,隱約可見其中一塊塊虛幻的異類騎士手表。
半晌,斯沃魯茲收回視線,抬起左手,看著手心中的異類kabuto騎士手表,又不由皺起了眉頭。
問題來了……
現在,他該給這塊兒異類kabuto騎士手表選一個什么樣的寄宿者呢?
正想著,敲門聲忽然響起。
冬冬冬——
一道話音從辦公室外傳來。
“三島先生,請問您在嗎?我是失車。”
失車想,zect本部直屬精銳部隊,暗影小隊的隊長。
崇尚完美調和時,是假面騎士皇蜂的適格者。
放棄完美調和后,是假面騎士踢蝗的適格者。
腦海中快速閃過這些信息,斯沃魯茲望著門口的方向,嘴角緩緩勾勒起一抹令人膽寒的笑容。
“進。”他說。
從未聽過的陌生聲音從辦公室內響起,傳入門外失車想的耳中,讓他神情不由一怔,隨后一顆心莫名就提了起來。
這樣想著,失車想緊緊皺著眉頭,推開門,而當他看到門內的場景時,頓時目眥欲裂,然后動作飛快地取出手槍,對準屋內那個他之前從未見過的男人。
“你是誰?你把三島先生怎么了!?”
他大聲質問道。
然而斯沃魯茲就好像看不見,或者說根本不在意失車想手中的槍一樣,沒有絲毫緊張感的打量著眼前這個西裝革履,一派精英模樣的男人。
“放棄吧,失車想。”
他以輕蔑的口吻,居高臨下的姿態說道。
“你所追求的完美調和,在絕對強大的力量面前,一文不值。”
“一文不值?可笑!”
失車想怒斥著用力扣下了扳機。
“我所要走的道路,不需要你來評判!”
子彈出膛。
但下一瞬,失車想便驚懼的發現他射出的子彈全都停滯在了空中。
噠噠噠——
伴隨著虛幻時鐘的響徹,斯沃魯茲邁步向前,隨手將那些停滯在空中的子彈拂到一旁,來到身體被禁錮住完全無法動彈的失車想面前,一邊將手中的異類kabuto騎士手表按入其體內,一邊問他。
“你,看見過地獄嗎?”
那一天,失車想看見了地獄。
那一天,暗影小隊只剩下了兩個人……
由他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