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準備讓時代商行研發有軌馬車,是以這些日子在漠北總府除了政事之余,其他時間一直在畫有軌馬車的設計圖。
說是有軌馬車,實際上是馬拉火車。
主要功能是運送兵員、物資和大炮。
客運功能也會具備。
所以從順平布政司那邊回來后,黃昏其實忙得天昏地暗,到底有多忙呢……從權氏那欲求不滿日夜挑撥各種明示暗示黃昏大官人就知道了。
反正半個月左右,黃昏都沒爬過她的床。
不過成果也是卓著的。
黃昏將馬拉火車的雛形設計圖弄了出來——是嚴格按照設計圖的要求畫出來的,當然,其中肯定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需要專業的人士去改正。
黃昏也不急,現在的大明錢有兵有,人才也有。
自己只需要提出創意和模型,有的是人來完善。
這一日傍晚,丘福、張輔和鄭亨聯袂來見黃昏,讓黃昏很有些受寵若驚,大家分主賓落座,權氏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捧茶之后,坐到了一旁。
她當然不爽了。
大官人好不容易畫完了那什么設計圖,今晚也不用熬夜,而自己已經連續喝了好幾天的中藥,不用擔心懷孕,會是很美好的一夜,結果這群五大三粗的漢子來了。
這一談,又得和以往一樣,談到大半夜。
她又要獨守空房。
鄭亨等人略有尷尬,張輔笑道:“要不,我們明晨再來,反正也不急在這一夜功夫。”
黃昏也是無語,女人啊……
得了。
畢竟權氏還是很討他歡喜的,而且確實乖巧,自己這段日子確實有點過分,于是想當然的伸手拍了一下權氏的屁股,“你先回去洗洗睡。”
權氏翻了個媚眼,扭腰甩胯的走向后院。
張輔等人不忍卒觀。
也很羨慕。
年輕就是好,黃昏這小子也不迂腐,這種畫面,一般只有宴請的時候才會出現,這小子根本不分場合的放浪著啊。
黃昏咳嗽一聲,“諸位有事?”
不知不覺,黃昏這氣場已經拿捏出來了,搞得在場之人中,他才是官職最高的那個人一樣。
實則上……他官職最低!
丘福咳嗽道:“再有個把月,就要進入晚春草原上的雪已經在大片大片的融化了今是永樂十年,從永樂七年開始陛下就一直在關外征戰大明也打了兩三年的仗了,不出意外的話陛下會休養兩三年,所以今年陛下應不會來北方陛下雖然不來可我們做臣子的卻要守住陛下的基業,所以來問一下黃僉事,雪化之后,我們要如何防止瓦剌和兀良哈流竄到韃靼這片區域來畢竟咱們現在的官道和布政司修建都已經到了關鍵時刻不能再出岔子了。”
黃昏哈哈笑樂道:“丘國公,這其實有點小心謹慎了,官道是用水泥修筑,根本不怕瓦剌和兀良哈的破壞,而兩座布政司極其周圍的功能建筑也全部采用水泥結構,不畏懼火燒水淹瓦剌和兀良哈就算闖進來,最多就是屠戮一些民夫而已——”
張輔蹙眉“而已?”
民夫的命就不是命?
黃昏當然清楚,道:“張國公別急聽我說完我當然知道民夫的命很重要我的意思是我們這一次不用地方瓦剌和兀良哈來搞破壞,所以我們的策略不是防備,而是殲敵。”
鄭亨笑道:“這確實是,就看黃僉事這大院子,除了用大炮,我實在想不到還能用什么來破壞。”
黃昏有些嘚瑟,“鄭國公其實不知,我這院子,大炮也轟不塌。”
隨著連續的征戰,掌控神機營的鄭亨,也終于因為軍功升了國公,所以鄭亨其實很感激黃昏,如果沒有神機營,他這國公還不知道猴年馬月才到手。
聞言笑道:“那倚你的意思?”
黃昏沉吟半晌,“瓦剌那邊,其實有順平王失捏干鎮守,不用太過于擔心,但失捏干才降我大明沒多久,不敢過分依賴,所以要派兩千神機營去幫他鎮守。”
丘福點頭,“這是自然。”
黃昏笑道:“人選的話,讓中軍把司官魏翔領中軍指揮之責,率領中軍五千人,并八十門大炮,如何?”
眾人愣住。
其實大家心知肚明,神機營中軍一直被烙印上黃昏的痕跡,算是他的嫡系部隊,按說這種情況他應該把他的人保護起來,卻愿意送到最危險的前線上去……
只是有點奇怪,為何不是中軍指揮林東來領五千人,而是從中軍把司官中選了一個魏翔。
這小子做事果然揣摩不透。
也沒人反對。
黃昏又道:“為了確保瓦剌繞過兩座布政司和漠北總府,從居庸關獨石關侵擾關內,所以我們還需要派一萬人左右去往延平布政司,一方面可以支援居庸關和獨石關,另一方面也能回援捕魚兒海的漠北總府,這個人選我認為張國公應該親自去。”
眾人看向張輔,張輔點頭,“我沒意見。”
黃昏又道:“至于神機營其余的一萬五千人,化整為零,以兩千人為一組去保護官道修建,剩下一千人則五十人為一標,作為斥候游曳在這一整片區域,保護兀良哈和瓦剌的騎軍若是流竄進來,能第一時間發現他們的蹤跡,同時剩下的一萬步卒,則留在漠北總府,諸位以為何如?”
眾人自然也沒意見。
丘福問道:“那這一萬五千人由誰來負責指揮?”
眾人看向鄭亨,自然非你莫屬。
鄭亨咳嗽一聲,“再有個把月,我要回京述職。”
眾人看向丘福。
丘福苦笑,“我得鎮守漠北總府啊。”
眾人看向黃昏。
黃昏咳嗽一聲,“要不,提拔一點新人,比如中軍指揮林東來,就很勝任這個職位。”
眾人恍然大悟。
感情這小子讓魏翔領中軍,是在這個地方等著大家。
可當下又確實沒有更好的人選,而林東來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指揮一萬五千人的神機營,足以勝任,只是這樣一來,神機營貌似就成了黃昏的神機營。
眾人猶豫了。
黃昏呵呵一笑,“那諸位再考慮考慮,反正我也是個軍事門外漢,而且只是個都督僉事,也就不操這些空心了,且等幾日我也要回關內了,大概要明后年才會再來關外。”
其實也很諷刺。
在場的人,除了黃昏,哪一個不是軍事大家,結果永樂四年的草原排兵布陣,大家都來找黃昏——這本身就是大家對黃昏對大局觀的掌握的一種認可。
再者,黃昏剛才說的這些舉措,其實都很在理。
丘福想了許久,“這樣罷,在鄭亨回京述職期間,由林東來指揮,我來總領,等鄭亨從京畿歸來,再由鄭亨直接指揮,如何?”
還是要防著黃昏。
黃昏聳聳肩,“我沒意見。”
反正老子現在也沒打算一口把漠北吃了,局還沒布下去。
丘福看向張輔和鄭亨,“那就這么著?”
鄭亨笑了笑,他算是看出來了,丘福這么做表面上看還是在提防黃昏,實際上賣了黃昏一個人情:因為他述職至少要三五個月,而這三五個月內,林東來掌控神機營,完全有機會拉攏一部分人。
也罷。
反正才一萬五千人。
而且無論黃昏如何做大做強,大明都不可能有他造反的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