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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義見徐小萌往校門口走,于是說道:“徐小萌,你不是住校的嗎?”
也不打算解釋那么多,徐小萌開口說道:“家有事兒。”
往前走了幾步,覺著這么回答貌似不太禮貌,于是徐小萌一扭頭又補充了一句:“我先走了。”
看著徐小萌的背影,郭義忍不住咬了下嘴唇。
剛走到七班班門口的程家祁,看了看郭義,又瞅了一眼徐小萌,瞇著眼睛“呦”了一聲說道:“這種冰雕有啥意思,活潑開朗又主動的妹子,她是不香嗎?”
從口袋里摸出老班給批的假條,徐小萌踏上回家的路途,心情卻不是一般的沉重。
最終,徐小萌還是選擇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車。
徐小萌的母親輕咬嘴唇,抽噎了幾聲,緊接著吼道:“你成天就知道喝酒、抽煙、打牌,你有管過這個家嗎,你有管過孩子?成天一回到家里就知道往沙發上一躺,這究竟是你家,還是一個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酒店。”
徐小萌的父親不耐煩的撓了撓頭,隨即點燃了一根煙,盡量心平氣和的說道:“你怎么說話的,我怎么就不管這個家了,我要不出去掙錢,小萌的學費怎么辦,咱家欠的錢怎么還,你娘倆吃什么,喝什么,一家子都去喝西北風嗎。”
“抽煙、喝酒、打牌那只是我在不工作的時候做的事情,我也是人,不是你們的賺錢機器,我活著不光是為了掙錢的,我就不能有自己的愛好嗎。”
徐小萌的母親冷哼一聲,眼里滿是不解:“你那是愛好?你那就是不良嗜好,抽煙、喝酒、打牌這都不是什么好事。”
“費錢,傷身。”
“還有你打牌,我就沒見你贏過錢,咱們家還欠著外債你是不知道嗎?”
錢錢錢,說什么都能繞到“錢”這個字上。
徐小萌的父親氣憤,揚起手又收回,隨手抄起一個杯子,見徐小萌的母親嚇得提前閉上了眼睛,一時間摔也不是不摔也不是,最后又皺著眉頭把那個杯子給安安穩穩的放回了桌上。
可這胸腔里悶著一口氣,火不發出來又實在是憋著難受,徐小萌的父親沖著家門口走了過去,只得把氣撒在門上,大力一關,“彭”的一聲倒是響亮。
透過門傳來了徐小萌父親的聲音:“我出去透透氣。”
到家放下書包后,徐小萌沒看見自己的父親,只看見了自己的母親獨自坐在沙發,心說:這是又吵架了嗎?
也不知是不是正處于中二病年齡的緣故,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反正“媽”這個字卡在喉嚨里,半晌徐小萌都沒能喊出來,最終只是干巴巴的說道:“我回來了。”
紅著眼睛徐小萌的母親說道:“你爸他又去打牌了。”
徐小萌坐在沙發上聽著自己母親的絮叨,總而言之就是一些千篇一律的話語,你的父親怎么怎么不好,怎么怎么差。
說了沒一陣子,就會拐到找對象一定要擦亮眼睛,千萬別找個跟你爸這樣的,不然,你這輩子就算完蛋了之類的。
一開始徐小萌只是靜靜的聽著,隨后她抬眼說道:“我覺著,他也沒有那么不好。”
看著自家女兒,徐小萌的母親眼中露出了震驚的神色,隨即臉上滿是失望的說道:“你倆不愧是一個姓的,是一家人,你更偏向你爸,可說實話,將來你嫁人千萬別嫁給你爸這種人。”
“你要找個有錢的,對你好的。”
一抿嘴,徐小萌認真道:“我想找個我喜歡的人,錢我可以自己掙。”
輕笑一聲,徐小萌的母親說道:“呵,喜歡?這東西又不能當飯吃。”
“家庭、三觀、經濟收入這才是決定婚姻是否能夠長久的因素,喜歡不喜歡什么的根本不重要。”
徐小萌:“可…………”
“小萌,你不會是有喜歡的人了吧?”
咬了下嘴唇,徐小萌垂眸說道:“沒有。”
“那最好,高中談戀愛,它成不了,既然成不了,那就不要開始。”
徐小萌:“嗯。”
半夜,徐小萌迷迷糊糊的醒來打算去個廁所,卻看見了自己父親一臉深沉的坐在沙發上,沒有吸煙,但點燃的煙夾在手指尖一點一點的緩慢灼燒著。
上完廁所后,徐小萌的父親依舊還處于愣神狀態,也不曉得在想一些什么。
張了張嘴,徐小萌想問一下她這次回來的主要原因,學費的事兒,可見自己父親這樣,也就沒在開口,可還沒能走回自己的屋子,徐小萌就聽見自己的父親說道:“小萌,你過來下,我有話要跟你說。”
徐小萌“哦”了一聲,坐在了自己父親的旁邊,下一刻自己的父親就拿出了學費說道:“那個,你不用這樣看著我,咱們家也沒窮到那個地步,你上學的學費我還是拿的起的。”
“之前沒給你,只是因為老板拖工資而已,不是啥大事兒。”
拿著錢,徐小萌皺眉說道:“那……咱家不還欠人錢呢嗎。”
眼神一個躲閃,徐小萌的父親說道:“你爺爺看病的錢,我努把力,今年就還完了。”
“至于錢的事兒不是你該操心的,你只要好好學習就成了,多余的事兒你不用想,這是我們大人的事情。”
一邊扣手徐小萌一邊說道:“我暑假去打工吧。”
一板臉,徐小萌的父親說道:“都說了不用你操心了。”
抬眼,徐小萌說道:“我沒操心,我就是……想體驗下生活。”
一擺手徐小萌的父親說道:“一暑假,掙那千八百的那么點錢,咱家不需要。”
“對了,小萌,我問你個事兒,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跟你媽離婚,你會跟誰?”
拿著錢的手一抖,徐小萌心說:為什么?不會是你……外面有人了吧。
徐小萌深呼吸了一口氣,盡量用平穩的聲音說道:“什么原因。”
撓了撓頭,徐小萌的父親看著地面說道:“就隨便問問,能有什么原因,你會跟誰?”
徐小萌覺著胸悶,皺著眉頭說道:“我誰也不跟,我自己過。”
聽見徐小萌這話,下一刻,她的父親立馬就站起來有些暴躁的說道:“你自己怎么過?”
隨后覺著自己的嗓門有些大了,老實坐下后,徐小萌的父親緊接著說道:“你自己一個人打算怎么過,你煮個方便面都能煮干鍋嘍,你打算怎么自己過,喝西北風?”
那次事情的起因是徐小萌玩手機玩的入迷了,分明是意外,可卻被這對夫妻揪著不放,嘮叨了好久,也不曉得這事兒何時才能過去。
徐小萌一歪頭認真道:“不煮,直接泡。”
眼睛一瞪徐小萌的父親說道:“那你能一周都吃泡面。”
徐小萌:“不行嗎?”
“你怎么能一周都吃泡面呢。”
徐小萌:“你倆都要離婚了,還管我做什么。”
“是如果,只是假設。”
盯著腳尖徐小萌沒吭聲,因為她覺著這個“假設”根本就不是一個“假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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