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也就是大家常說的金鑾殿,大朝會的時候,皇帝坐在殿內,文武百官立于太和殿外的廣場上,廣場很大,這一次七品以上的官員都被叫了大起,而且準許京城百姓觀看。
這次大朝會的對外緣由就是處置袁崇煥,所以京城內外的百姓是都來了,在京的列國使臣,也都到了。
作為大朝會,他們在鴻臚寺那里也是有一個席位的。
“袁崇煥,你看京城百姓有多么的忿恨你!”
朱由檢看著大批進入前三殿的百姓,又看了看沉默不語的袁崇煥,搖了搖頭,今天這事有些大了,他也沒想到會有這么多的百姓進來,他有些害怕百姓暴亂了,這里里外外可有幾萬人呢。
袁崇煥看著大批涌進來百姓和外面看不到尾的百姓,心里也是一陣的后怕,要是沒有朱元璋他們那一出的話,他是必死無疑了。
因為他激起了民憤。
“放心,你且死不了呢,畢竟自古軍功最大,軍功之大莫過于救駕,這次功過賞罰之后,你就……回到孫師麾下,留在京城吧!”
朱由檢看著袁崇煥,他已經打算把孫承宗給叫回來了,孫承宗是他的老師,是可以重用的。
朱由檢直接命人將龍椅搬到了太和殿的門口,這里是經過特殊設計的,只要以正常聲音說話,整個廣場上的人就都是聽的見得。
“帶袁崇煥。”
朱由檢看著已經快站不下的太和殿廣場,對著身邊的王承恩招呼了一聲。
王承恩立刻命令大漢將軍將袁崇煥帶到了廣場的御道上,這里也是設計好的,一旦說話所有人都是聽得見的。
“袁崇煥,你可知自己所犯何罪!”
崇禎什么話都沒有就直接的開始問罪了。
而袁崇煥手下的那些山宗的人馬,這個時候都在暗暗罵著崇禎是昏君,在他們看來能給他們帶來軍餉的袁督師明明就是國之柱石,一心為國的人,現在就是被奸臣所污,崇禎識人不明,不辨忠奸就是個昏君。
“罪臣袁崇煥,知道自己所犯何罪。”
可是他們沒想到的是,袁崇煥居然直接的認罪了。
而這個時候已經有人跑去督師府,想要帶著袁承志去逃命呢,目的地就是華山,也不知道這些人腦子怎么想的,什么都沒定下來了,就先去帶人逃命了,也真是神人了。
“那你自己說!”
“臣不該坐視后金入關。”
袁崇煥這話一說,不少的京城百姓就直接的怒了,皇宮內外都是一陣沸沸揚揚,立刻有人大喊要殺了袁崇煥,而且應和者的人數還是不少的。
袁崇煥一聽身后殺聲連天,背后也是濕了一片,他是真怕了。
“后金此次入關,罪不在你,盡是薊遼總理劉策之過,他不聽卿言,以致大安口陷落之過,其后你已做補救,事出有因不能怪你。”
其實這事就是袁崇煥的過錯,要是他在皇太極入關后直接到京城,那也沒這個大事了,不過他就要被人說成帶兵入京意圖不軌了,他為了也是自保才一路尾隨攔截的。
“你之過是坐視大同總兵滿桂戰死而不去救,此為臨陣不前,坐視同僚戰死之罪,你可心服!”
這條罪名是朱由檢、袁崇煥、溫體仁和周延儒找了好久才找出來的。
因為也就這一條罪名可以用了,總不能把毛文龍的事在翻出來吧,要是這事再翻起來,被殺的人可就多了去了。
而袁崇煥和錢龍錫的密談也是不能拿上明面說的,一說袁崇煥和錢龍錫必死無疑,這可是外軍主將,勾結內侍。
京城的百姓對朝中的大事小情都是了解的一清二楚,這罪名什么樣,該怎么罰他們也都是知道的。
所以有些罪名就不能說,一說就是死,想回旋都沒辦法回旋的。
“臣認罪!”
袁崇煥一聽就是坐視同僚戰死之罪,心就穩了,這罪名是他們商量好的。
“你為主將,坐視下屬同僚戰死就是死罪,不過念你也是救援有功,又是事出有因,所以死罪免了,但是活罪難逃,一百廷杖,你可有怨言!”
這還能有什么怨言,他當初不救滿貴是因為兩人不合,只是這事不能明說,不然大同的部隊能和他的關寧軍火拼了。
“安劍清,去!”
安劍清因為救援的事已經被崇禎記住了,現在已經是錦衣衛的同知了,讓他來掌刑,就是打算替換掉駱養性了,而且也是朝廷要收編武林中人的一個信號。
安劍清面無表情的帶著幾名錦衣衛的掌刑百戶,來到了袁崇煥的身邊,然后四名百戶二話不說的拉著袁崇煥的四肢將他抖起來,摔在地上,之后又放到了長凳上。
接著四名拿著栗木制成,包有鐵皮,鐵皮上還有倒勾的廷杖的膀大腰圓的大漢,站到了袁崇煥的身旁。
“用心打!”
四人嘴里喊著用心打,然后一棍一棍的就打了下去。
那些京城百姓都看的清清楚楚的,只幾棍下去,袁崇煥屁股就已經被鮮血染紅了,這是真用力在打,而不是那些文官花錢買的假打,不過這次沒有去衣,而且袁崇煥還穿著厚底棉衣,屁股上還有著重毰迭帊,這是成化以前的打法,以示羞辱的打法。
然后混在百姓中的錦衣衛們則在那里把這種打法說的清清楚楚,又和人說明了袁崇煥是領軍大將,而且還打了勝仗,所以不能殺,大明沒有擅殺功臣之理。
還有當年損兵折將的楊鎬都沒有殺,袁崇煥就更不可能死了。
百姓們知道之后也都是咬牙忿恨。
那些錦衣衛就接著說道,一百廷杖已經是廷杖的最高刑罰了,而且沒有人能挨一百廷杖不死的,別看現在沒有去衣,但是袁崇煥是活不下來了。
這話很快的就傳遍了京城百姓的耳朵里,再加上這次行刑人嘴里喊著是用心打,那他們可就更加的放心了,都認為袁崇煥必死無疑!
而那些錦衣衛也都問了要是袁崇煥活下來,怎么辦,京城的百姓們也都咬了咬牙,用心打的一百廷杖都能活下來,那就是命不該絕,天要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