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刺史府公堂內。
曾泰和張諫之在說著什么。
忽然,張柬之猛地站起身,吃驚地道:“怎么,狄懷英現在這里?”
曾泰說道:“正是。恩師現正在西跨院之中。”
張柬之喜道:“我說到五平、并州都不見他的蹤跡,原來竟然跑到了涼州。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曾泰,你馬上引本閣前去!”
曾泰說道:“是!”
與此同時,西跨院中,王莽和李元芳正在向狄仁杰講述之前跟蹤房哲的經過:“我和元芳兄親眼看到房哲與王鍇、王薔兄弟見面,三人一同走進了一間暗室之中。
由此看來,那個將解運大軍出發日期及行走路線密告黑衣社的內奸必是房哲無疑。”
狄仁杰點了點頭道:“現在看起來,這一點應該是可以確定。而今,房哲的身份暴露,逃至歸義伯府,他們下一步的行動計劃會是什么呢?”
李元芳說道:“大人,將此事告知曾兄,查抄伯府,抓捕房哲和王氏兄弟,我想定會真相大白!”
狄仁杰緩緩搖了搖頭道:“剛剛我們已經說過了,查抄伯府現在還不是時機。再有,歸義伯是太宗親封的勛爵,位在五品。
曾泰雖為刺史,但要處置一名先皇賜封的伯爵首先要上書皇帝,皇帝將此案下達給宗正府,宗正府查察之下才能準其所請。
這一來一往,最少要三個月的時間。”
王莽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李元芳有些著急道:“大人,那我們現在能做什么呢?”
話音未落,外面響起了張柬之的連聲呼喚:“懷英兄,懷英兄!”
狄仁杰驚訝地抬起頭來:“柬之!”
只見房門雙開,張柬之快步走進房中,狄仁杰、王莽和李元芳迎了上去:“柬之,真的是你!”
一旁的李元芳和王莽躬身施禮道:“張閣老。”
張柬之趕忙還禮:“大將軍,王侯爺!”
狄仁杰又驚又喜地道:“柬之呀,你怎么到涼州來了?”
張柬之笑道:“懷英兄,還不是為了你!”
狄仁杰一愣:“哦,此言何意呀?”
張柬之說道:“皇帝下詔復你內史之職,加西北道黜置使,查察餉銀丟失一案。”
狄仁杰心中一喜,與王莽和李元芳對視一眼道:“哦?”
張柬之繼續說道:“我攜圣諭及你和李大將軍復職的官誥,與黜置使衛隊星夜兼程趕往五平,可到達后,江州刺史溫開卻對我說,你已于十幾天前離開五平前往并州老家。
于是,我率衛隊直奔并州,可并州刺史對我說,沒有見你到來。
我無奈之下只得代你前往涼州傳諭,想不到竟在這里見著了你,也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吧。”
狄仁杰笑道:“柬之,辛苦你了。”
張柬之神色凝重,緩緩說道:“莫談辛苦二字。
懷英兄,你清楚,給邊關的五百萬兩餉銀是朝廷籌措了一年的時間,好不容易從各地抽調上來的,可現在竟然全部丟失。
接到塘文后,龍顏震怒,圣上本欲將房哲、曾泰就地抓捕押赴神都,我苦諫之下,這才傳旨令曾刺史將功補過,待結案后再作處置。
而戍邊大軍的將領們聽聞此事更是人心惶惶,紛紛上表朝廷,恐軍心不穩,引發變亂。
而今形勢異常緊張,懷英兄,你務必盡快查清此案,如能追回餉銀當然是上上大吉,就算真是邪神作祟的冥案也要給圣上一個交代。
邊事重大,缺餉就意味著混亂,此事不能等啊。”
狄仁杰目光炯炯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什么邪神作祟的冥案!
柬之,而今此事已經徹底澄清,發生在大漠中的餉銀被劫案,可以肯定是一個名叫黑衣社的邪惡勢力所為。”
張柬之吃驚地道:“哦,你已經查出了端倪?”
狄仁杰點點頭道:“請兄臺回去上稟皇帝,狄仁杰定會勘破此案,緝捕元兇,還關河安寧。”
張柬之微笑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說著,他從曾泰手中拿過一個托盤:“懷英兄,這是你和李大將軍復職的官誥,這里是圣旨。”
狄仁杰接過交與了李元芳。
張柬之拉住狄仁杰的手道:“一切全仗懷英了!”
狄仁杰重重地點了點頭。
一旁的李元芳興奮地道:“大人,剛剛我們還說到查抄歸義伯府的難度,而今,憑圣諭賦予您便宜行事之權,憑著您西北道黜置大使的身份,此事已再無障礙。事不宜遲,遲則生變,動手吧!”
王莽點了點頭:“大人,元芳兄說的對,現在我們可以動手了。”
狄仁杰沉思著,良久緩緩搖了搖頭道:“元芳,敬旸,事情似乎還沒有到如此緊迫的地步。”
李元芳說道:“大人,要想得知他們下一步的行動計劃,不抓住逆魁怎能辦到?”
王莽也是點了點頭。
狄仁杰說道:“元芳,你先不要著急。好好想一想,我們現在抓捕王鍇、王薔和房哲會有什么結果?”
李元芳解氣地說道:“撬開他們的嘴巴,得知真情!”
狄仁杰搖了搖頭:“而今,我們并無真憑實據,一切全靠分析。就是房哲內奸的身份也是通過觀察和推斷得來的,并無任何佐證。”
張柬之吃驚道:“怎么,房哲是內奸?”
狄仁杰道:“至少現在看起來應該可以肯定。”
張柬之嘆口氣道:“這可真是禍起蕭墻啊!”
李元芳有些著急:“大人,難道房哲意欲殺死廖文清,這還算不上證據?”
狄仁杰看了看元芳,反問道:“你說呢?”
李元芳沉思良久,點了點頭道:“不錯,而今大漠中餉銀被劫的真實情況不明,沒有任何人證物證能夠坐實房哲內奸的罪名。除非廖文清醒來說出真相。”
狄仁杰點了點頭道:“是的。”
王莽補充道:“那房哲夤夜跑到歸義伯府與王鍇兄弟見面,這總可以算得上是證據了吧?”
狄仁杰苦笑一下道:“我們又有什么憑證,可以坐實王鍇的罪名呢?王鍇身為朝廷勛略,位在五品,無憑無據怎能抓捕,難道僅憑薇兒所說的一番話,便要將其定罪收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