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狄仁杰分析道,“首先,此人一定是委它和瓊塔都十分信任的人。”
李元芳說道:“不錯。否則這二人絕不會接到他的傳信便立刻只身赴約。”
狄仁杰又道:“第二,此人同樣也是王妃娜魯非常信任的人。”
曾泰說道:“哦,恩師,這一點如何才能證明呢?”
狄仁杰道:“今天夜里,瓊塔接到這個神秘人物的傳信,只身趕到馬廄,而娜魯則是早已埋伏在那里,只待瓊塔身負重傷便立刻出手將其殺死。
憑此一點便可以看出這個神秘人物與娜魯的關系。”
李元芳說道:“也許……這個..神秘人物便是娜魯的幫兇!”
一旁的如燕說道:“我看不然。我們隨叔父走南闖北,破獲大小案件無數,有哪一宗案子是先查出主謀再查出幫兇的?”
狄仁杰贊道:“說得好。如果這個幫兇能夠隱藏在主謀身后,那他就不是幫兇,而是真正的主謀。”
李元芳仍不甘心,問道:“可大人,王妃娜魯主謀此案,是為了殺死國王差斥三兄妹,為自己順利登上王位掃清障礙,其動機非常明顯。
若說有其他人主謀此案,就目前的情況看來,首先,缺少有力的證據;第次,其動機為何呢?”
這時,王莽和狄仁杰對視了一眼,說道:“元芳,不知你注意到沒有,今夜我們在馬廄抓捕娜魯之時的一個細節。”
李元芳問道:“什么細節?”
狄仁杰說道:“當時,娜魯自知已經暴露,絕望之下,聲嘶力竭地喊出了一句話……‘亞喀,你害了我!你害了我!’
這個細節你們還記得嗎?”
李元芳與曾泰對視一眼,點了點頭道:“記得。”
狄仁杰說道:“據娜魯所說,亞喀與國王差斥幾乎在同一天同一時刻死去,尸體又已被焚燒。既然如此,娜魯為何要在此時此刻喊出這樣一句話?”
李元芳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還有,今天夜間,在王宮寢殿審訊娜魯之時,我突然提到了亞喀,娜魯的神色非常驚慌。”
曾泰說道:“不錯,不錯,學生也注意到了,尤其是恩師說到,那個突厥特使亞喀其實是沙爾汗之時,娜魯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狄仁杰點了點頭道:“試問,如果亞喀與此案無關,又已經死去多日,娜魯有必要如此意外、如此驚慌嗎?”
王莽、李元芳、曾泰對視一眼,緩緩點了點頭。
“由此,我聯想到幾個月前在洛陽查抄沙爾汗府時,在其書房的暗格中找到了一封亞喀寫給沙爾汗的信……”
那日狄仁杰從暗格中拿出幾封書信,拆開一看,信是波斯文寫成的。
狄仁杰將信交給鐘氏道:“還要勞煩夫人。”
鐘氏微笑道:“國老太客氣了。”
她接過信來,一一看過,吃驚地道,“這,這是沙爾汗的弟弟寫給他的信。”
狄仁杰問道:“沙爾汗還有弟弟?”
鐘氏邊看信邊說道:“妾身也是剛剛知道,他的弟弟叫亞喀,信中說國內將有大事發生,請沙爾汗速速回國。”
狄仁杰說道:“國內?”
鐘氏道:“我想,他所說的國內指的一定是月氏國。”
狄仁杰道:“不錯,信上還說了什么?”
鐘氏看了看道:“好像是說,機會來了,要為死去的父親報仇。”
狄仁杰道:“嗯,還有呢?”
鐘氏又拿起一封信邊翻看邊道:“亞喀譴責沙爾汗無情無義,貪圖安逸,不愿意回國替父報仇,還寫了一些類似詩的東西。”
狄仁杰道:“記得此事我曾對你二人說起過。”李元芳與曾泰對視一眼,點了點頭道:“是的,我記得。”
狄仁杰道:“亞喀給孿生哥哥沙爾汗寫信,說月氏國內將有大事發生,要他回去替亡父報仇。
這就證明亞喀和沙爾汗都是月氏國人,而且在這里有殺父仇人。那么他的殺父仇人是誰,有沒有可能與月氏王宮有關?”
李元芳猛地一拍腦門兒:“我明白了,如果能夠證明這一點,那么,沙爾汗潛伏在月氏的目的便不止是要幫助賀魯偷換黃金大盤!”
狄仁杰頷首道:“這就是今夜在驛館我問忠節是否聽說過亞喀這個人的原因。”
曾泰說道:“可忠節似乎從來沒有聽說過他。”
狄仁杰點點頭道:“是呀,這確是怪事一件,從亞喀給沙爾汗的信中不難感覺到,他們的家族在月氏國內曾經非常顯赫,作為月氏執政大臣的忠節怎么會沒聽說過呢……”
曾泰推測道:“也許亞喀也是化名?”
狄仁杰緩緩點點頭:“有可能,至今為止,有關沙爾汗行為的推斷,只停留在假設階段,沒有絲毫佐證。
甚至連沙爾汗的死活都無法確定。
然而,就沙爾汗的為人來看,他甘于放棄天朝的恩寵俸祿、榮華富貴回到月氏,我想,這里定有更加誘人的東西等著他。
因此有一點可以肯定,沙爾汗來到月氏的目的絕不僅止于替父報仇,他很可能有更大的企圖。”
李元芳與曾泰、如燕對視道:“哦,什么企圖?”
王莽若有所思,沒有說話。
狄仁杰深吸一口氣道:“現在還不好說啊,我們暫且回到本案中來,通過前面的分析,我們可以斷定,娜魯并不是本案的元兇,在她背后還有一只黑手。
雖然我們還無法確定此人究竟是誰,但就目前的情形看來,化名亞喀的沙爾汗與本案的聯系最為緊密,憑我多年斷案的直覺,循著這一思路追查下去應該會有所收獲。”
李元芳惆悵道:“要想了解這些,首先便要娜魯肯配合。可她一談到亞喀便諱莫如深,我們該如何才能撬開她的嘴巴呢?”
狄仁杰笑了笑:“不要著急,今夜我提到了亞喀與沙爾汗的關系,娜魯非常震驚。
等她安靜下來,就該想要了解整個事件的始末原委了,那時候,我們的機會也就來了。”
殿中燃著孤燈,娜魯一動不動地坐在桌前,她目光呆滯,神情木然。
“噼啪”一聲燭花爆開,娜魯猛地驚醒,抬頭四下看了看,發出一聲長長地嘆息。
忽然,窗外傳來“砰”的一聲輕響,娜魯跳起身奔到窗邊,輕聲道:“亞喀,是你嗎?”
沒有回答。
娜魯伸手推開窗戶,向外望去。四周一片寂靜。
娜魯失望地嘆了口氣,目光望向黑沉沉的夜色。
房中一片漆黑,鐘氏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忽然,窗前黑影一閃,傳來了輕輕地敲窗聲。
鐘氏翻身坐起,快步來到窗前,一張紙條從窗縫中塞了進來。
鐘氏趕忙拿起紙條,借著月光飛快地看了一遍,她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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