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位女士的情況,在心理學中有一個專有名詞,那就是性掠奪倒錯,這是倒錯的一種,俗稱為迷戀壞男孩控。”
“性掠奪倒錯?迷戀壞男孩控?”
在服部說完以后,后藤田正樹一臉懵逼的看著對方,他完全不懂對方說的是什么意思,畢竟這都已經超出他所知道的知識面了。
“服部說,你可以說的詳細一點嗎?”坐在后藤田正樹身旁的黛真知子同樣是處于一臉懵逼的狀態,所以她趕緊開口,請求服部能夠說的詳細一些,以此來幫他們兩個人解惑。
“患有這種性掠奪倒錯的女性,他們會被那些已經被判決了死刑的殺人犯所吸引,其中一些癥狀加重的女性甚至會嫁給她所癡迷的罪犯。她們癡迷于這些實施惡性犯罪的罪犯,她們對這類罪犯的癡迷于崇拜就像是普通人追逐偶像俳優女優一樣,她們以此來獲得一種對于她們而言,不論是在精神還是在身體上的興奮感。”服部站在后藤田正樹和黛真知子的身前,有一種有些特別的口吻,侃侃而談著。
“額,服部先生,你的意思是這位間宮佳惠患有這種叫做性掠奪倒錯的精神病,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她為了尋求刺激才會選擇嫁給了在監獄服刑中的身為死刑犯的間宮優一嗎?”在服部說完以后,過了好幾分鐘,后藤田正樹才將服部所說的話里面的知識點給吸收完畢,這才選擇組織了一番語句,向著服部發問道。
“就為了尋求刺激嗎?可是也太讓人不敢置信了吧?”黛真知子也是一副不太能接受的模樣,畢竟這種事情沒有遇到啊,實在是沒有類似的經驗。
“并不是單純的為了尋求刺激,以此來讓自己感到興奮......”
“哪還有什么原因?服部先生,請趕緊告訴我吧。”
眼見服部還有話沒有說完,后藤田正樹連忙開口催促著對方。
“這種性掠奪倒錯的患者,主要可以分為被動型性掠奪倒錯和主動型性掠奪倒錯,這么兩類。”
“還有主動和被動?”后藤田正樹下意識的發問著。
“是的。簡單來劃分的話,確實是有著被動型和主動型的差別。”服部點了點頭,開口說這話。
對此,由于自己還是不明白,所以后藤田正樹選擇立即開口向著服部詢問道:“那么這種被動型和主動型有什么分別呢?”
“簡單來說的話,被動型性掠奪倒錯的患者,她們有著一種所謂拯救對方的幻想,而且還有著強烈的想要撫育和保護“壞男孩”的母性。這一型的患者,她們無意于成為犯罪行為中的一份子,而是更多地想要去改變那些已經受到了判決的罪犯,或說是像是為這些罪犯所受到的判決進行開脫。這種被動型性掠奪倒錯的患者,她們大多都堅信著自己擁有著可以去改變像連環殺人犯那樣殘忍的人的能力,同時還會沉浸在自己的拯救幻想以及所謂的救世主情結里面。甚至還有有許多患者表示,她們會在那些連環殺手身上看到類似小男孩的感覺,并強烈的認為自己有著需要去撫育和保護那個“小男孩”的責任。”
“那主動型呢?這種人是怎么樣的情況呢?”看到服部停止了說話,后藤田正樹趕緊開口詢問。
“請先容我喝口水。”
服部面帶歉意的朝著后藤田正樹和黛真知子笑了笑,在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舉起水杯喝了幾口以后,他才繼續開口說了下去。
“跟前面的被動型性掠奪倒錯的患者不同,主動型性掠奪倒錯的患者她們所迷戀的是那些還依舊在活躍著的,還在實施著惡性犯罪的罪犯。她們通常會選擇去參與男性罪犯的犯罪活動,比如說去幫忙誘捕受害人,在犯罪結束以后幫忙藏匿尸體,等等之類的犯罪活動她們都會選擇參與進去。而且她們不僅不會出現移情別戀的狀態,與之相反的是她們非常希望,自己能夠得到那些她們所迷戀著的罪犯回報的愛。患有主動型性掠奪倒錯的患者,她們追求著危險,希望自己能夠與“野獸”為伍,她們同時也會去享受危險活動給她們帶來的那種不論是身體還是精神的無與倫比的刺激感,甚至還會非常驕傲的認為這是一次展示自己身上所飽含著的勇氣的機會,可以和所愛的人來一起去“對抗世界”。她們或多或少有著一些受虐的傾向,這些危險人物會給她們帶來更大的性吸引力。與“狼”共舞,會讓她們頗有成就感,如果能能跟這些罪犯一同行動將更會讓她們感到一種莫大的榮幸。”
“也就是說這種主動型的患者,她們會選擇參與到犯罪活動之中?是這樣沒有錯誤吧,服部先生?”
在聽完服部的講述以后,后藤田正樹很快就做出了總結。
“是這樣,沒有錯的。不過具體到這位女士來說,我就不能夠肯定了。”服部說完以后閉上了嘴巴,又重新回到餐桌那邊去了。
“黛律師,你怎么看這種情況?”后藤田正樹轉頭看向黛真知子。
“蘭丸,接下來還要繼續麻煩你了。”黛真知子略略思考了一下,然后將自己的視線投向了蘭丸。
“真知子你還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調查的話,那你就盡管說吧,別客氣。只要有酬金,我什么都可以去做的。”蘭丸將最后一塊牛肉送入自己的嘴巴里。
“蘭丸你接下來去調查一下這位間宮佳惠女士,看看她的具體身份是什么,查一查這個間宮佳惠女士跟間宮優一究竟是怎么認識的,他們兩個人又是什么時候結婚的。”黛真知子對著蘭丸說著之后所要調查的方向。
“還有間宮優一的那位代理律師,三木律師事務所的加藤敬次郎,他的身上也有問題。”后藤田正樹緊接著開口補充了一下。
“后藤田警視,你你覺得......?”黛真知子轉頭看著身旁的后藤田正樹。
“從時間線上來看,在監獄里面服刑的間宮優一能夠找上加藤敬次郎,還讓他成為自己的代理律師,我想這期間肯定少不了間宮佳惠,所以我想間宮佳惠和加藤敬次郎之間說不定就是一種橋梁,如果更大點一些猜測的話,也許今天這些事情,說不定就是他們兩個人一手策劃出來的。”
后藤田正樹將自己心里面的這份猜測給說了出來。
黛真知子看上去不是非常贊同后藤田正樹的猜測,但是她也沒有出言做出任何的反駁,只是在點了點頭以后,轉頭看是蘭丸:“那么蘭丸,接下來你就調查一下那位間宮佳惠女士和加藤敬次郎律師吧,看看他們兩個人之間有什么關聯。”
“我知道,真知子你放心就好了。”蘭丸將擦完嘴巴的餐巾放在了餐桌上,點頭應著黛真知子,同時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服部叔,承蒙您的款待!啊,對了。后藤田警官,等這次的事情結束以后,如果以后要是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幫忙的話,那么盡管可以來找我,只要酬金合適,那么我是什么都可以做的。”
蘭丸在說完這句話以后將一張名片遞給了后藤田正樹,之后不等對方的任何反應便直接轉身離開了。
后藤田正樹低頭看了一眼拿在手里的名片,名片上面的內容非常的簡單,除了加賀蘭丸這個名字以外,就剩下一串電話號碼了。
在這個時候,后藤田正樹在心里突然變得很想念春川隆明,雖然這個家伙從這邊賺了不少錢,但是對方也確確實實的幫了自己不少的忙,如果這個時候他還在的話,肯定可以幫自己查到不少有用的情報。
也不知道這個春川這個家伙現在去哪里了?
想著想著,后藤田正樹不由得在自己的心里面默念了一句。
自從那件事情結束以后,春川隆明就表示自己要好好的休息一番,結果讓人沒想到的是,春川隆明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再出現過了,這對于后藤田正樹來說,確實頗為不習慣。
“后藤田警視,后藤田警視。”
“啊?什么?”
黛真知子的叫喊聲將后藤田正樹那發散的思緒給了來回來,后者有那么一瞬間,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后藤田警視,您看這里。”
盡管從黛真知子的手里接過了她遞過來的文件,后藤田正樹還是沒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所以他一頭霧水的看著對方。
“您看這里,就是這一段話。”
黛真知子伸出手指點了點文件上面被她用紅色水筆畫出來的地方。
“這......”
后藤田正樹快速的掃了一眼,隨即他的眉頭就緊緊的皺了起來。
“我的當事人間宮優一自平成22年起被關押在位于八王子市的監獄的死刑犯牢房。我是在一年多之前成為了他的代理人的,坦白的說,是我主動請求他成為我的當事人,因為我堅信我的當事人間宮優一他是受到冤枉的。”
“在這一年多的時間里面,我一直在為洗涮我當事人的冤情而在努力。盡管期間遇到了各種各樣的困難,但是不論是我的當事人間宮優一先生,還是身為代理律師我始終都沒有放棄。”
“而就在一個星期之前,我接到了一位在另一所監獄服刑的犯人的妻子的電話。這位犯人是葛野監三先生,他于三年之期因為入室盜竊被起訴,隨即在裁判所判決之后開始在監獄進行服刑,一直到他因為癌癥需要去醫院接受治療之前,他一直都在那所監獄里面,從來沒有離開過。”
“這位葛野監三先生的妻子告訴我,她的丈夫在因為癌癥去世之前,向她坦白自己在平成22年的時候犯下的一起謀殺案,他表示盡管自己幸運的逃脫了法律的制裁,但是另一位男子則因此被警方錯誤的當做犯罪嫌疑人,以至于他被檢察廳起訴,從而被裁判所判處了死刑。盡管這位葛野監三先生表示自己并不清楚這位蒙受不白職員的男子的姓名,但是她的妻子在他因為癌癥而去世以后,秉承著他的遺囑,最終找到了我,同時向我說明了這個情況。”
“所以我誠摯地請求最高檢察廳犯罪案件審查完善小組對這起謀殺案重新進行調查,我請求最高檢察廳犯罪案件審查完善小組可以糾正這個錯誤。我的代理人間宮優一先生他是清白無辜的,高等裁判所因為警視廳方面的誤導,已經讓他在監獄里面度過了寶貴的四年時光。這種嚴重的錯誤以及司法不當,不行傷害到了我的當事人間宮優一先生,更是傷害到了我們國家的司法公正,所以我希望這一司法誤判必須得到糾正。”
“后藤田警視,您有什么想法嗎?”
眼見后藤田正樹拿著文件久久的不說話,黛真知子不由得輕聲說著。
后藤田正樹并沒有立即就做出回應,而是再一次的把這封加藤敬次郎寫給最高檢察廳犯罪案件審查完善小組的信從頭到尾給看了一遍,雖然陷入了思考之中。
看著咬著自己大拇指,一臉思索著的后藤田正樹,原本還接著想要開口說話的黛真知子選擇暫時不說話先等著。
“黛律師,回信呢?”
“什么?什么回信?”
由于后藤田正樹詢問的很是突然,黛真知子沒能夠一下子就反應過來。
“最高檢察廳犯罪案件審查完善小組給這位加藤敬次郎律師的回信。”
后藤田正樹頭也不抬的說著話,低著頭的他雙手快速的動著,在那一堆文件里面找著回信。
“找到了!后藤田警視,你需要的就是這個。”
隨著黛真知子的聲音傳入耳中,后藤田正樹急忙一把接過文件,幾乎是用搶的架勢。
最高檢察廳犯罪案件審查完善小組給給加藤敬次郎的回信非常的快速,在收到加藤敬次郎的信的第二天就迅速的做出了回應。信里最高檢察廳的人告訴加藤敬次郎,他的請求已經被最高檢察廳這邊列為最優先事項,同時要求加藤敬次郎在犯罪案件審查完善小組重新調查這個案件之前,不要采取任何的行動,用來防止耽誤案件的調查進展,很顯然,這是最高檢察廳那邊的人擔憂的地方,他們并不希望這個案子過早的被加藤敬次郎直接捅出來交給各家媒體亦或者是讓人權律師那邊知道,尤其是后者,后藤田正樹也知道這些這些人權律師的厲害之處,他們不僅都是東大京大這些大學的法學部出身,而且還會在全國范圍之內幫助這些沒錢打官司亦或者是蒙冤入獄的人來免費打官司,所以對于最高檢察廳來說,如果被這些外人搶先一步發現無辜的人因為他們的工作上面的失誤而含冤入獄,而他們最高檢察廳作為代表著國家最高司法之一的機構卻顯得后知后覺,那么這就不僅僅是工作上的失誤,更是在政治上面犯了錯誤,這種事情要是鬧到了,那可就要斷了自己的政治生涯,從而提前從官僚組織里面退休了。
看完這封回信以后,后藤田正樹再一次拿起最早之前看過的那份記錄著重新啟動案件調查順序的記錄表。
毫無疑問的是,加藤敬次郎所寫的這封信正是推動了目前這件事情的發展源頭。也就是在收到這一封信以后,最高檢察廳那邊開始要求犯罪案件審查完善小組著手重新調查案件的原委。而犯罪案件審查完善小組那邊先是找出了這個陳年舊案的卷宗,然后去了警察廳所在的地下室的檔案室,在那里找到了跟這個案件有關的證物箱,隨后犯罪案件審查完善小組的人當即就選擇在鏡頭前面拆開了這個證物箱,將里面的在當時被所忽視的證物給找了出來,然后就送去了位于千葉的科搜研總部進行檢測。
而檢測出來的果然自然也也沒有出乎意料,那塊屬于被害人的手帕上面,確實檢測到了不屬于被害人二宮香織的dna,而這份dna同意不屬于已經被最高裁判所判決了死刑,正在八王子市那邊的監獄服刑的間宮優一,而正是加藤敬次郎那封信里面所提到的那位已經因為癌癥而去世的被判處了入室盜竊罪的犯人葛野監三。
僅僅是在這份記錄著重新啟動案件調查順序的記錄表里面看到的這些信息就已經讓后藤田正樹的后背以及額頭冒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冷汗,尤其是后背上冒出來的冷汗,已經讓穿在里面的襯衣緊緊的貼在了背脊上面,只不過相對此刻的后藤田正樹來說,他是絲毫都感覺不到這種緊貼著的不是感。
因為對于此刻的后藤田正樹來來說,不論是他的內心身處還是他的信念都已經出現了動搖。
對于在此之前的后藤田正樹來來說,他始終都堅信著那些被自己逮捕,隨后移送檢察廳被公訴的人,這些人都是罪有應得之輩,盡管這部分人里面出了窮兇極惡之外,還有著因為各樣各有的原因而在一念之差下犯下不可挽回錯誤的人,但是不論如何,這些人也確確實實的都是違法之徒,尤其是間宮優一這種用極其殘忍的手段殺害二宮家的母子三人的人,更是典型中的典型,如果不是因為現任的法務大臣是佛教徒,不愿意早任何一份的死刑執行文件上面簽下自己的名字,不然像間宮優一這種窮兇極惡之徒早就該被執行死刑了。
可是,在看完自己手上拿著的文件以后,后藤田正樹他赫然發現,他一直信賴著的科搜研,一直相信的科學竟然在告訴他,他確確實實的是抓錯人了,而且不僅僅是抓錯人了,更是讓蒙受不白之冤的間宮優一在監獄里面待了整整四年。
不對!
絕對不是這樣的!
盡管不論是自己的內心深處還是自己的信念都出現了動搖,但是在片刻之后,后藤田正樹就立即做出了否定。
因為他始終堅信自己從來就沒有抓錯間宮優一,那樁手段殘忍到令人發指的兇殺案的兇手也肯定是被他所抓的間宮優一,至于為何目前會出現在這種錯誤,在后藤田正樹看來,盡管他自己目前還不知道這其中的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堅信,必定是有人在中間搞鬼!
可惜至于這個人在中間搞鬼的人是誰,后藤田正樹在這短短的時間里面還是有點摸不準答案,但是他堅信自己是絕對把這件事情給調查的清清楚楚,自己也絕對不會讓間宮優一這個罪有應得的家伙從監獄里面發出來。
“黛律師,你......”
“后藤田警視,我想要......”
就在想清楚這些事情以后的后藤田正樹深吸了一口氣,剛要開口說的時候,之前一直默默坐在他的身旁看著他思考的黛真知子也在同一時間開了口。
“黛律師,還是你先說吧。”
兩個人在謙讓了一陣以后,后藤田正樹示意黛真知子先將她要說的給說出來。
“后藤田警視,我知道身為警察的您可能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事情,但是我作為您代理律師,我希望您能夠信任我,不要在這件事情上面有任何的隱瞞。”
黛真知子在說完以后,眼睛緊緊的盯著后藤田正樹的眼睛。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我想黛律師你完全可以放心,我可以非常明確的告訴你,在這件事情上面我是被陷害的,我從來都沒有過做任何違背我自己原則的事情。”
在說完這番話以后,后藤田正樹也是直接迎頭對上了黛真知子的目光,一刻都沒有出現動搖,更沒有出現任何的閃躲。
“好!那么我明白了。”
黛真知子點了點頭,她率先一步將跟后藤田正樹對視著的視線移開。
隨后,黛真知子繼續開口說道:“那么我們商討一下今后的行動步驟吧。”
“沒有問題。”后藤田正樹點了點頭。
“明天早上,如果后藤田警視你沒有意見的話,我們就先去裁判所那邊。”
“黛律師,你這是要?”
“不論如何,我們先去找法官提出我們的意見,最后可以先取得您在出席聽證會時候的陳述權。”
“好的!這樣最好!”
“不過有些事情也要麻煩你一下。”
“什么?”
“就是這位,這位葛野監三的妻子,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您可以調查一下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這件事情,就算黛律師你不說,我也絕對回去做的。”后藤田正樹點點頭。
“那就好。那么我們今天暫時就這么說定了吧。至于之后的方向,暫時先等待蘭丸那邊的調查結果吧。”
“可以,我沒有任何的意見,一切就都按照黛律師你的思路來吧。既然我選擇了黛律師你當我的代理律師,那么就代表著我相信黛律師你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