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哥，這人既然都已經抓到了，你不親自去審問看看嗎？”
聽著梁山的問話，楊懷先只是輕輕一笑：“不急在這一會兒，等比賽打完了再審也是一樣的。”
梁山點點頭，努力壓下了內心的不安，卻聽楊懷先忽的轉了話題。
“之前你問我，為什么會這么看好王喜，現在想明白了嗎？”
梁山著實覺得楊懷先的這個話題轉得有點兒硬，但也不好說破，只能把之前地球爸爸的那番推論拿出來應付一下。
“因為王喜是男的？”
楊懷先一愣，隨后聽了梁山的解釋，也是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當然不是這個原因，再想想？”
不知道為什么，梁山總覺得楊懷先這番話存著某種莫名其妙的考教之意，但他沒有深想，而是看著四周那一片片紅色的海洋，突然靈光一閃。
“難道僅僅是因為……咱們是主場？”
聞言，楊懷先不禁露出了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抬手輕輕扶了扶眼鏡框，笑道：“意思是對的，不過所謂的主場優勢四個字，可不僅僅是這簡單的事情。”
“哦？”梁山頓時來了興趣，順著說道：“那楊大哥給我講講？”
楊懷先清了清嗓子，耐心給梁山解釋道：“比方說，你知道這山城競技場總共能容納多少名觀眾嗎？”
梁山環顧了一下四周，大概估計了一下，給出了一個數值：“大概三四萬？”
楊懷先搖搖頭：“五萬七千人。”
隨后又補充道：“這還只是看臺上的，如果算上內場的VIP坐席，差不多得有六萬人。”
“所以呢？”梁山有些不明所以。
楊懷先微微一笑：“你看看這周圍，支持卡洛爾的能有多少？”
梁山頓時愣住了。
在這之前他還真沒注意過這事兒。
說來也是有些奇怪，照理來講，這次王喜與卡洛爾的競技賽，是屬于國際性質的，往小了說，是兩大S級強者的對決，往大了說，也可以算是國家代表之間的比拼。
再大一點兒，可就算是東西方火神傳承的直接碰撞了！
可偏偏，梁山這一路走來，包括此時入目及處所能看到的觀眾，絕大部分都是華國人！
為什么這么重要的賽事，竟沒幾個外國人來給卡洛爾加油助威？
楊懷先給出了答案。
“不是他們不想來，也不是出不起那錢，而是根本就買不到票……”
梁山眨巴眨巴眼睛：“什么意思？”
“很簡單。”楊懷先笑道：“打一開始咱們放出來的票，百分之九十九的名額，都是需要本國居民用身份證才能購買的，雖然也有一些黃牛倒賣的情況出現，但這都是在ICPC的嚴格控制下進行的，據處里面的人統計，今天能拿著票走進競技場大門的外國人，不到五百。”
梁山都驚了：“這也行？意大利那邊就沒什么意見？”
“意見還是有的，但沒辦法，誰叫咱們國家老百姓的人數實在太多了呢，既然主辦地在山城，那總得首先保證自家人的需求嘛。”
“果然是夠……”梁山想說無恥，但臨到頭還是留了三分薄面：“夠陰險的。”
楊懷先非常謙虛地擺了擺手：“誒，都是為人民服務嘛。”
頓了頓，楊懷先再道：“你看啊，這高手對決，講究的就是一個心境，如果在競技賽的時候，全場觀眾都在給王喜加油，給那位卡洛爾小姐喝倒彩，你說，會不會讓對方氣急敗壞，然后失了理智，方寸大亂？”
梁山無奈地笑道：“堂堂S級強者，應該不會連這點兒定力都沒有吧……”
“不錯。”楊懷先點點頭：“所以光是這樣還是不夠的。吶，再比如說你眼前這座比武臺，可是昨夜才剛從京都運到這里來的。
這臺子就是往常王喜用來試驗戰法的地方，自然對每一塊石磚，每一根柱子，甚至柱子上的每一條裂縫都無比的熟悉。你說，他有沒有可能利用地利條件，在關鍵時候，坑卡洛爾一把？”
聽到這里，梁山算是服氣了。
他甚至不敢想象，要把這么一座占地寬廣的戰臺原封不動從京都運到山城，究竟需要哪個級別的異能者才能做到。
然而楊懷先還沒說完。
“還有啊，卡洛爾小姐所入住的酒店好巧不巧，最近幾日正好趕上重新裝修，夜里時常發出一些響動，確實影響人家休息，而且還時不時的就搞得斷水斷電，代表團那邊天天來找我們ICPC投訴，也是搞得我們不勝其擾啊……”
梁山無話可說了。
他還能說什么？
只能說ICPC駐華辦的人的確足夠無恥，為達目的簡直不擇手段，令人發指。
搞了半天，所謂的主場優勢，原來盡是些盤外招啊……
而楊懷先愿意將這些彎彎道道告訴梁山，只能說，此時的他的確將這個小老弟當成自己人了。
對此，梁山很感動，所以他思前想后，最終還是決定把之前自己心中的疑慮搞明白。
如果一切真的如他所想，或許也能借此還楊懷先一個人情。
所以趁著比賽還沒開始，梁山便趕緊以尿遁為由，遛進了廁所里面。
“爸爸，之前那兩名劫匪的情況怎么樣了？”
“哎呀兒砸你可算來廁所啦！為父一直想跟你說呢！那兩個人的確是被李嚴軍給抓住啦！不過李嚴軍也沒把他們怎么樣，而是給分別送到兩個房間里藏起來了！”
梁山聞言心頭一緊：“他們說了什么？”
“李嚴軍說，東西都準備好了，讓他們按照約定行事。”
“那這兩人分別被送到了什么地方？”
“唔……”地球爸爸似乎是重新確認了一下，這才道：“一個去了地下停車場的小亭子里，還有一個是在，誒……怎么說呢？反正是在一個大房間的柜子里躲著呢。”
地下停車場？
柜子？
梁山有些摸不著頭腦，心中權衡著自己是應該先去把那個放著柜子的房間的位置在哪兒摸清楚，還是直接把這事兒告訴楊懷先。
正想著呢，突然廁所最靠里的隔間門被人給推開了。
一位金發碧眼，身穿連衣裙，腳踩高跟兒鞋的小姐姐邁步而出，直接與梁山撞了個正著！
四目相對之下，空氣變得比死亡還要凝重。
梁山瞪大了雙眼，心想自己這是遇到了傳說中的女裝大佬？
而對方則更加干脆利落，直接眉毛一挑，操著一口蹩腳的中文罵道：“你這個鱉孫兒偷看老娘上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