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志明當然不是自己逃出來的,而是被ICPC的人給救出來的。
不過除了臉上的傷勢比較明顯之外,許志明倒是沒受什么別的傷,也不知道這究竟算是運氣好還是不好。
此時的許志明一個人站在廣場上,沒有去尋求醫護人員的幫助,也沒有試圖逃離現場,而是不停地擺動著腦袋,眼中透著急切,好像是在尋找什么人。
“找啥呢?”
聽到熟悉的聲音,許志明赫然轉過頭來,正看到梁山那張可惡的笑臉。
“梁山!你怎么還活著!”
梁山撇了撇嘴,心想你特么的也太直白了吧!
就這么盼著我死嗎?
然而,還不等梁山開口,便被許志明一個急襲沖刺,雙手抓住肩部劇烈搖晃了起來。
“婉清呢?你有沒有看到婉清?她怎么樣了?”
對于許志明的這個反應,梁山一點兒也不意外,正準備讓這貨冷靜下來,便突然眼角一寒,瞥見一道黑影從旁側欺身而來。
“等等……”
很可惜,梁山還是說晚了,所以……
嘭!
伴隨著一聲悶響,許志明的身體直接橫著飛了出去,原本安然無恙的左臉也跟著腫了起來,甚至比右臉腫得還要高,上面清晰地勾勒著一道道血印子,看起來就像是……
半個鞋印?
梁山機械性地轉過頭來,正瞧見鳶尾緩緩放下了抬在半空中的大長腿。
“他……”梁山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他是我同學。”
對此,鳶尾的解釋也很簡單:“他對你不懷好意。”
梁山無話可說了,趕緊上前檢查了一下許志明的狀態,發現鳶尾下腳還算有分寸,許志明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凄慘,實際上連一顆牙齒都沒斷掉,實屬奇跡……
至于有沒有造成諸如腦震蕩這樣的“內傷”,那就只有鬼知道了。
當然,更加叫人意外的是,許志明還清醒著。
他的兩只眼睛都被擠成兩條線了,看向鳶尾的目光中卻沒有半分的仇恨、憤怒,或者恐懼,反而帶著一絲……
欣賞?
梁山這下兒徹底悟了。
難怪許志明這貨這么喜歡方婉清呢!
搞了半天你丫是個抖M啊!
不過許志明的注意力很快就轉回到了梁山身上來,他甚至都沒問鳶尾為什么要拿腳踹自己的臉,而只是再一次重復了一遍那兩個字。
“婉清……”
梁山嘆了口氣:“她沒事兒,現在正跟在ICPC的人身邊。”
聽到這話,許志明就好似完成了一個畢生的心愿一般,嘴角帶著欣喜的笑容,緩緩閉上了雙眼,成功暈了過去。
梁山搖搖頭,隨后發現剛才鳶尾那一腳所鬧出來的動靜,已經引起了不少吃瓜群眾的圍觀。
雖然他覺得以鳶尾的身份來說,應該不會有什么大問題,但終究是個麻煩。
“我們現在能離開這里嗎?”
鳶尾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當然可以,跟我來。”
說著,鳶尾便主動邁著腳步走進了那片濃烈的霧色中。
梁山緊趕慢趕地跟了上去,直到整個人都沒入其中,便聽到鳶尾冷聲說道:“我要帶人出去。”
話音落下,梁山眼前的景色豁然開朗。
方圓四五米之內的迷霧盡皆散去。
一位身材曼妙,濃妝艷抹的女子憑空出現。
“這個小家伙是誰?”
女人饒有興趣地看著梁山,就像是看著小白兔的大灰狼,舔舐紅唇的舌頭盡顯魅惑之意。
不知怎的,只是被對方看了這么一眼,梁山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識地避開了視線。
隨后又覺得有些惱火。
什么叫小家伙!
“他現在是我老板。”
即便是對著自家人,鳶尾的聲音仍舊是那般冷漠。
女人卻是毫不在意,只是稍微顯得有些遺憾:“可惜了。”
說著,女人便搖著攝人心魄的水蛇腰讓開了道路。
“最好別從正門走,有很多雙眼睛在盯著呢,就這么出去太扎眼了。”
鳶尾點點頭,繼續朝前走去。
而梁山則仍有些戀戀不舍地回頭看了對方一眼,正瞧見女人媚眼如絲地向自己做了一記飛吻。
梁山頓時覺得有些口干舌燥起來。
只是很可惜,對方就此消失在了茫茫霧色中,再不得見。
“她叫什么?”
“曼陀羅。”
梁山暗暗記下這個名字,心中不由得羨慕起楊天笑那個大胖子起來。
這傳說中的金花十三釵還真是各有各的味道啊。
即便什么也不做,就整天被這十三個類型不同、性格各異的美人們包圍在中間,也實乃人生一大幸事啊!
可為啥偏偏把鳶尾這塊冰坨子派給了自己呢……
遺憾。
甚是遺憾吶!
梁山在心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默默跟上了鳶尾的腳步。
不多時,兩人眼前的迷霧終于盡數散去,燈火通明的街道驟然出現。
不遠處的主路被各種車輛堵了個水泄不通,人聲鼎沸,卻是沒人注意到霧色的一角不知什么時候被撕去了一小片,鉆出兩個人來。
梁山知道,這是鳶尾的功勞。
或許是心理因素在作祟,梁山總覺得此處的空氣格外香甜。
梁山掏出手機,發現通訊信號恢復了正常,于是用軟件打了個車,直奔酒店而去。
而直到上了車,他這才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來。
“你今天晚上住哪兒?不會跟我一起睡吧?”
“我可以睡地上。”
梁山覺得一陣牙疼,連連拒絕道:“我可不習慣睡覺的時候也有人在旁邊守著。”
“慢慢的就習慣了。”
“不行!”梁山義正言辭地說道:“這樣吧,待會兒我出錢,給你單獨開一間房。”
“可以。”
前面負責開車的師傅聽著這番對話都驚了。
他重新從后視鏡里確認了一下黑衣小姑娘的容貌,心中連連感慨。
現在這人民群眾的素質都已經這么高了嗎!
這是特么柳下惠顯靈了啊!
此時的梁山當然不知道他的這番行為已經讓一位老司機感動涕零,難以言表了。
但他覺得有些事兒還是得提前跟鳶尾說清楚比較好。
“我不知道你之前在楊局長那邊是個什么規矩,不過既然以后你都跟著我了,我希望咱們還是得互相尊重,比如我的隱私這一塊兒。”
“嗯。”
梁山看著鳶尾的臉色,干咳了兩聲道:“咳咳,首先就是你不能對我有非分之想。
其次呢我這人有比較嚴重的妄想癥,犯病的時候就感覺是在跟空氣對話,你不用在意,當然如果你能不刻意地去監聽我就更好了,就算聽到了也別跟其他人說,包括……楊局長。”
鳶尾的臉色明顯更難看了一些。
于是梁山見好就收:“暫時就這些,能做到嗎?”
“好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