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孫沖憂心忡忡地說:“黃大人不會是察覺到什么了吧?”
“察覺到了,又當如何?”李弘根本不在乎。
“而且還有一件事。”孫沖想了想說:“那盜賊‘摸著天’近來十分猖獗,如今咱們又有這么多真金白銀擺在這里,還放任百姓前來實地查看。人來人往,難保沒有盜賊派來的耳目呢。”
“哼哼,本公子就怕他們不肯惦記呢!”
正說著,人報庫勒擦來了,李弘一聽,忙跳了起來,笑吟吟地迎了出去。
“兄弟!”庫勒擦一把抱住李弘:“這段時間在忙什么?”
“還能忙什么?還不是臨陣磨槍,趕緊往死了訓練家丁隊嘛。”
“兄弟,你們漢人常說,百姓心中有桿秤,誰輸誰贏,看看泰和錢莊下注情況,就一目了然了。”庫勒擦顯得很得意。
“大哥,比都沒比過,你怎么就肯定自己能贏?”李弘一點也不含糊。
“那倒是!”庫勒擦頓了頓,又說:“不過兄弟,你搞了這么多真金白銀堆放在這里,萬一......”
“大哥是怕被那‘摸著天’惦記上?”
“聽說那伙盜賊這段時間很是囂張呢。”
“怕什么,大哥就在一旁住著,那伙盜賊要是敢來劫掠,真是壽星公喝砒霜,嫌命長了。”
“哎?”庫勒擦搖了搖頭說:“兄弟啊,不能不防啊。”
“哈哈,大哥盡管放心就是。況且......”
“況且什么?”
“況且,大哥難道忘了,再過幾天,當時跟你約定的一個月的時間就快到了?”
“啊?對呀!”庫勒擦雙眼放光,也就是說,兄弟馬上就要招募五百名女真人,去做那每日一百五十文工錢起步的工作了?
“但是......”庫勒擦隨即有點發懵:“這與這些真金白銀有什么關系?”
李弘笑著說:“大哥你想想啊,到時候兄弟我忽然說招募這么多人,而且還給這么豐厚的工錢,難保有人心里懷疑。兄弟我如今放著這么多的真金白銀在這里,這就是兄弟我財力的最好的證明!你的那些部下一看,心里也就更加踏實了。”
庫勒擦一聽,還真是這個理。畢竟,他們女真人更加喜歡真金白銀一些。只是,一天一百五十文起步,那要是每天一結工錢的話,豈不是要好幾個人要想辦法瓜分銀兩了?算了,這些都是旁枝末節,就先不考慮了。
“大哥回去以后,可要把這個消息帶回去昂。”
庫勒擦一愣,隨即好像明白了什么:“兄弟,真有你的,原來你是......哈哈哈。”只要把這個消息散播回去,自己的那些部下一聽,這些真金白銀將會是接下來一段時間自己工錢的保障,肯定會使出吃奶的力氣,確保這些真金白銀的安全了。
“對了,大哥,小弟還要問你借一些東西,另外還有一件事要跟你合計一下。”
“兄弟你說。”庫勒擦忙道。
兩個人關起門來商議去了。
“沈通判,快快里面請。”
沈通判又來到了章丘縣,才一下馬,黃錦輝趕緊上前熱情的招呼起來。
這幾天,黃錦輝可是一點都沒閑著,首先派遣心腹趕赴中都,走自己的那些門路,從中都那邊往回傳導壓力,使那御史不至于對自己緊盯不放。其次,又專門寫了一封自辯狀,派人送到府衙,里面詳細列舉了自己的每一項收入以及目前家產情況,堅決駁斥了那份布告里的中傷之詞,并鄭重請求府衙責成專人嚴加稽查,務必將那造謠詆毀之徒盡數擒拿,還自己一份清白。最后,又把家里的一些奢華的家具、古玩悄悄轉移,以防御史派人前來查封。如此一套組合拳下來,黃錦輝自覺底氣十足,迎接沈通判的時候,臉上也充滿了謎一般的自信。
“黃大人。”沈通判笑著回禮。
兩人謙讓著到了里面,坐下寒暄了兩句,沈通判笑著說:“黃大人,沈某今日來此,不為別的,乃是給御史大人打一個前站而已。”
“御史要來我章丘縣?”黃錦輝一聽,還是下意識地有點緊張了。
“黃大人不必憂心。”沈通判微笑著說:“御史大人此行,乃是例行公事,就是來了解一下在章丘縣進駐的猛安謀克與漢人的關系。”
“原來如此!”黃錦輝心念一動問:“那御史大人何時前來?”
“今天下午就到。”
“如此......”黃錦輝心思活泛起來:“為彰顯女真人、漢人一家親,黃某倒是有個想法。”
“黃大人請說。”
“黃某今晚有意在城內宴賓樓設宴,并邀請猛安謀克們參加,與我等共迎御史大人。”
“此舉甚妙!”沈通判連聲稱贊。
“既然如此,本官就即刻派人去宴賓樓包場,并親自修書派人去請庫勒擦將軍率人參加。”
“黃大人盡管安排就是。”
黃錦輝先讓周斌好生安頓沈通判,然后又讓周斌去宴賓樓包場,最后自己開始提筆研磨忙碌起來。
黃一勛看看再無別人,悄悄走了過來,不無埋怨的說:“父親,肥水不流外人田,這么大的一樁買賣,怎么不去回賓樓?”
“你懂什么!”黃錦輝喝道。修好書信,派人即刻送到城外埠村,交給了庫勒擦。
庫勒擦一看內容,哈哈一笑說:“如此,請回復黃大人,某等今晚必定如約趕到。”打發走了來使,帶領親隨搬運上物品,拿著書信來找李弘。
才一見面,李弘問:“大哥,小弟那天讓你準備的東西,可曾齊全?”
“這不都給你帶來了?”
李弘當即命令孫沖帶人把東西接收過來,即刻交給辛棄疾去。
“兄弟,明天就是比武之期了。”
“嗯。”李弘沒心沒肺的應了一聲。
“剛剛黃知縣來信,邀請某帶領諸位謀克以及一批部下去城里宴賓樓赴宴,說是那中都來的御史下午就到章丘縣,大家一起給御史接風。”
“嗯?”李弘一愣,自己早就料到黃錦輝可能會來這樣的伎倆,但是卻沒想到,這黃錦輝還真夠可以的,為了盡可能的降低自己的戒備心,竟然直接在李家的宴賓樓大擺宴席,假意來向自己示好。
“那大哥盡管放心去赴宴就是!”
“兄弟,黃大人在書信里一再叮囑,他今晚可是把整個宴賓樓都包下了,除了御史、府衙以及縣衙的一些人,以及縣城的一些顯要人物,其余座次都要我們女真人參加,以此彰顯我章丘縣漢人與女真人和諧共處的氣氛。”庫勒擦說:“因此,他不但要我們十一名猛安謀克悉數到場,而且還要另外再去一百名女真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