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弘亮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后,何強立即震驚了。
一舉肅清濟南府多年匪患這個名頭,足夠響亮。
才到作坊,卻見孫沖急匆匆的說:“公子你可回來了,老爺又病重了。”
李弘一聽,不由得嚇了一跳,老爺子怎么又病重了?
前兩天回家的時候,老爺子不還身體倍棒、吃嘛嘛香的嗎?
這兩天,自己也沒有要逼宮的意思?
好端端的,老爺子居然又病重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
站在這空想,是無濟于事的。
還是趕緊回家看一眼吧。
李弘滿臉歉疚的看了看黨懷英。
黨懷英微笑著說:“既然李公子家里有事,那就請便即可,這里有幼安陪著就好。”
李弘滿臉歉疚的說:“如此就怠慢了。”
接著,李弘又吩咐將何強安排到家丁隊里跟著訓練,然后帶著一隊家丁,急匆匆的往城里趕去。
好在,如今天色還早,城門未關,李弘帶人進了城,直奔家門而去。
才進家門,卻見張贊急得如沒頭蒼蠅似的,在那里亂轉。
“張伯,我父親怎樣了?”李弘問。
“少爺,你可回來了!”張贊忙道。
李弘一看張贊急成這樣,心里一沉,老爺子不會真的病重了吧。
“我父親到底得了什么病?”李弘邊走邊問。
“老奴也說不準。”
李弘腳步頓時收住,滿臉詫異的望著張贊。
“老爺就說心口疼,說怕是撐不過今天了,讓即刻請少爺回來。結果等了老半天,少爺才回來。”張贊說道。
“那我父親現在如何?”
“不知道......”張贊委屈巴巴的說:“老爺見誰罵誰,就要見少爺......”
看來是沒病啊!
至少,罵人的時候還能看人下菜碟,就逮著親兒子往死里罵呢。
李弘頓時一大半的心放進肚子里,看看已經到了門口,張贊卻收住腳步,不肯進去了。
李弘見狀,一抬手,家丁們也都留在了院子里。
李弘推門而入,卻見李之榮一個人躺在床上,頭上敷著一塊毛巾,呼呼的喘著氣,好像隨時都會斷了氣似的。
奇怪的是,母親卻沒在屋里。
李弘心里陣陣無語,每次都是敷著一塊毛巾,能不能換個套路?
慢悠悠的走到床前,笑吟吟的問:“父親,您老又病重了?”
“哎......”李之榮瞥了一眼李弘:“回來了啊。”
“既然您老都病成這樣了,趁著您老還沒糊涂,咱們趕緊找張管家來,商量商量分拆家產唄。”李弘笑吟吟的說。
“你......”李之榮頓時睜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李弘。
隨后,李之榮騰的一下子坐起來,使出渾身氣力,朝李弘的臉上招呼過去。
李弘輕輕避過,滿臉詫異:“父親您好了?”
“被你個孽障氣好了!”李之榮氣呼呼的說。
李弘順手扯過一張椅子,挨著床坐了下來:“說說吧。”
“說什么?”李之榮問。
“尋死覓活的大老遠把我找回來,到底是什么事?”
“怎么尋死覓活的了!”李之榮白了李弘一眼。
都病重了,還不叫尋死覓活?
“再說了......”李之榮喝道:“作坊離這才多遠,一溜煙的工夫就是個來回,怎么就大老遠的把你找回來了?”
“好好好。”李弘趕緊認慫:“孩兒錯了,您老人家還是趕緊說正事吧。”
李之榮聽了,忽然嘆了口氣說:“出來吧!”
出來吧?什么意思?
李弘一愣,心里猛然想到,母親不在屋里,難不成老爺子有點閑錢,人變壞了,學會了金屋藏嬌,因此大老遠把兒子找回來,就是來攤牌的?
不過,老爺子一向都是老實厚道的人設,究竟是什么樣的一個小娘子,居然把老爺子給拖下水?
好奇心的驅使下,李弘抬起頭,朝側間看去。
卻見一個人影從側間閃了出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兄弟啊,快救救哥吧!”
李弘頓時蛋碎了一地,出來的人哪里是什么千嬌百媚的小娘子,竟然是梁芳贊這個狗賊,不由得騰的站起身來。
“你......”李弘驚得說不出話來:“你們......”滿臉震驚的看著老爺子。
李之榮嘆了口氣,徐徐的說:“芳贊也怪可憐的,好歹都是看著長大的孩子,你就幫幫他吧。”
梁芳贊聽了,也立即死死的抱著李弘的腿,鼻涕眼淚蹭了李弘一身。
李弘頓覺陣陣惡心。
不過,一向自視甚高、每天就知道尋自己開涮的梁芳贊,居然哭的稀里嘩啦的跪在自己面前求救,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么變故?
李弘真的很好奇。
“梁大哥快起來。”李弘笑吟吟的要梁芳贊扶了起來。
梁芳贊卻死活不肯起來:“兄弟你不肯答應我,我就不起來了。”
“......”李弘一怔,隨即說:“那你就這樣跪著吧。”
“......”梁芳贊愣了愣,看了看李弘,又看了看李之榮,隨后忽然放聲大哭起來。
“反正都是個死,我就干脆死在這好了!”
說完,梁芳贊猛然側過身子,看樣子就要一頭撞死在椅子上。
李弘忙一把扶住梁芳贊:“這椅子硬度不夠,萬一撞不死,還要受二遍罪。”
“你......”梁芳贊放聲大哭:“兄弟啊,過去是做哥哥的不對,求求你救命啊!只要你今天救了哥哥,以后哥哥便是你的兄弟!”
“弘兒!”李之榮也板著臉喝道:“得饒人處且饒人!你是干大事的人,豈可如此小肚雞腸?”
李弘笑了笑說:“我怎么小肚雞腸了,我剛才都扶他起來了,他卻偏偏不肯起來,我還以為他喜歡跪著呢......”
沒事誰喜歡跪著!
“還不快起來!”李之榮朝梁芳贊擠了擠眼睛。
梁芳贊遲疑了下,到底站起身來。
“坐吧。”李弘指了指一側的椅子。
梁芳贊遲疑了片刻,然后坐了下去。
“究竟怎么回事?”李弘淡淡問道。
老實說,李弘現在是真的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樣的一件事,能把梁芳贊嚇尿了,不顧廉恥的來哭求自己了。
尤其詭異的是,上門求人就求人來吧,還偏偏偷偷摸摸的,以老爺子病重的理由,把李弘給誆騙回來。
怎么看,怎么覺得這事情的背后透著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