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員外摟著小妾,正昏沉沉的睡去。
年歲大了,筋骨早已大不如前,臨睡前才折騰了一會,就覺得骨頭都散架了,好像死狗似的,爛睡如泥的沉沉睡去。
正值如火青春的小妾,被折騰個不上不下,卻哪里睡得著?
正輾轉反側呢,忽然聽見外面傳來一陣狗叫聲,不由得微微一驚。
本來以為院外有過路的人呢,小妾也沒在意。
但外面的狗吠聲越來越急促,小妾漸漸有些心慌了,忙不迭的推了推楊員外。
楊員外嗯了一聲,翻了身,背對小妾,又沉沉睡去。
小妾一怔,耳聽著外面的狗吠聲非但不減,反而越來越急促,心里愈發慌亂,忙扭了扭楊員外那略顯臃腫的身子。
楊員外被搖晃的厲害,終于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快醒來啊!”
耳聽著小妾那嬌媚的聲音,瞇著眼睛看著小妾那蹙眉的樣子。
沒錯,那蹙眉的模樣,與自己草草休兵時,小妾那蹙著眉頭、嬌嗔惱恨的表情,簡直是如出一轍。
似乎是洞穿了小妾那點心思,楊員外滿臉歉意的一笑:“小心肝,快些睡了吧,明晚某再好好補償補償你。”
小妾啐了一口:“說什么呢!外面狗叫的厲害,叫的奴家心里怪慌的!”
楊員外豎起耳朵聽了聽,外面卻已趨于平靜,哪里還有什么狗叫的聲音?
楊員外不以為意:“定是有人趕夜路。”
小妾怯怯的望了望窗外,總覺得心里好生不安。
“快睡吧!”楊員外拉了下小妾的玉臂,就要摟在懷里。
“睡!就知道睡!”小妾啐道。
“明晚好好補償你!”楊員外打了個哈欠。
“你快看窗外!”小妾忽然驚呼。
“得了吧!”楊員外剛剛說完,卻聽見砰的一聲,屋門被人一腳踹開。
小妾驚呼一聲,眼見數道黑影搶進屋來,忙不迭的就往被子里鉆。
楊員外卻早已嚇得屁滾尿流,拱起肥碩的身子,就拼了命的往被子里鉆。
一床雙人被,雖然平時兩人蓋的時候足夠,但如今兩人都拼命爭搶,恨不得將那被子都裹在自己身上,哪里還夠用?
楊員外力大,三下五除二的工夫,就把那床被子搶了過來,將自己牢牢裹住,腦袋死死的扎在被子里。
而小妾,眼見被子沒了,只好縮在床角,瑟瑟發抖起來。
卻見幾根火把朝床邊照了過來。
那幾道影子隨即發出陣陣驚呼。
小妾眼角余光偷偷看去,只見搖曳的火光下,那幾人一個個雖然年輕,但卻都是絡腮胡子,顯得粗獷至極。
迎著那幾人的目光看去,只見那幾人的目光也都直勾勾的聚焦在小妾那充滿誘惑的身上,一個個都拼命的咽著唾沫。
小妾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事到如今,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了。
“看什么看!”忽然聽見一人大喝了一聲。
小妾心里一驚,卻哪里敢把眼睛睜開。
驚恐中,卻覺一陣風襲來,一件衣衫落到自己身上。
小妾一怔,緩緩睜開了眼睛,有些茫然的看去。
鄧英別過臉去,沉聲說道:“快把衣衫穿上。”
小妾呆呆的望了望鄧英,將衣衫草草穿上。
然后,繼續縮在床角上,怯怯的望著鄧英。
鄧英卻已走到床前。
只不過,鄧英的目光,卻是那一大床被子上。
此時,只見那床被子之下,一個肥碩的身子劇烈的搖晃起來,連帶著整張床都劇烈的顫動起來。
鄧英一言不發,平靜的坐在床邊,招呼三人過來。
迎著小妾詫異的目光,鄧英招呼三名手下,一邊按住一個,將那床被子牢牢的按住。
尤其是頭部所在,更是重點關照了下。
嗚嗚嗚......
楊員外陣陣悶叫聲中,拼命的掙脫起來。
但鄧英等四人牢牢按住,楊員外便是使出渾身力氣,又哪里掙脫開來。
眼看楊員外掙扎的力道漸漸小了,小妾也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做好了給楊員外守寡的時候,鄧英等四人忽然松開了勁道。
鄧英手臂一抖,被子被迅速扯落,丟在了地上。
楊員外伏在床上,顯得無比的虛弱,急促的喘息著。
鄧英等楊員外喘息了片刻,低下了頭,湊到楊員外跟前,打趣著問:“楊員外,初次見面,沒準備什么見面禮,只準備了一份驚喜。
喜不喜歡?”
楊員外一怔,隨即心里好像被人死死的捏了一把似的,騰的一下坐起身來,縮在了墻角處,滿懷畏懼的看著鄧英。
“好漢如何稱呼?”楊員外拼命鎮定心神,顫巍巍的問。
“鄙人姓鄧,在獅子崮立柜。”鄧英淡淡的說。
楊員外不由得睜大了眼睛,渾身也被寒意浸透。
這段時間,獅子崮鄧英一伙賊寇的名氣,那可不是一般的大。
整個沂州一帶,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那簡直是富戶們眼中的煞神!
本來,居于縣城之中,楊員外自以為絕對安全,因此沒太把鄧英一伙太當回事。
但今日竟然被鄧英一伙主動找上門來......
楊員外頓時老淚縱橫,當即在床上跪倒:“鄧寨主,老朽可一直對你敬仰有加,從來沒有得罪過你們啊!”
“我們山寨只為窮苦人家討公道!”鄧英搖了搖頭。
楊員外一怔,忙道:“老朽也始終積善成德,從不敢欺壓百姓魚肉鄉里啊!”
“是嗎?”鄧英滿臉的譏嘲。
楊員外心里發虛,但面子上依然固執的說:“老朽愿拿人品擔保!”
“人品?你還有人品!”鄧英勃然大怒:“你從不敢魚肉鄉里?
那我問你,東村的李小二,你看上了他家的那塊地,想要建立園子,居然羅織罪名,將李小二送入大牢!
要不是縣衙的陳都頭還有些良心,那李小二早已性命不保!
即便如此,李小二可也丟了宅院,再無安身立命之處!
西城的董三,只不過是在你家米店外面擺了個攤位。
你便覺得影響了你的生意,指使你的家丁,將董三打了個半死不說,還將董三的所有貨物悉數焚毀!
害得董三血本無歸,遠走他鄉!
這些年來,你的累累罪行,可謂是不勝枚舉。”
楊員外一怔之下,瞳孔里閃現一絲慌亂,隨即一咬牙,大聲的說:“污蔑!這些都是污蔑!”
“污蔑?”鄧英冷冷一笑說:“嘴硬是吧?李小二、董三,還不快快進來?”
楊員外一驚之下,卻見兩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迎著搖曳的火光,楊員外只覺得這兩人有些面熟。
仔細回想了下,可不就是被他坑害慘了的李小二、董三嘛!
李小二、董三二人走到鄧英身后,滿臉怨毒的望著楊員外。
那表情,恨不得將楊員外千刀萬剮,才肯干休。
楊員外頓覺渾身重重的打了個激靈,一顆心愈發沉了下去。
“楊員外,你的積蓄,都藏在哪里了?”鄧英忽然輕聲問道。
楊員外一怔之下,呆呆的看了看鄧英,隨即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不知道!沒有!老朽哪里有什么積蓄啊!”
鄧英笑了笑,搖了搖頭:“楊員外,你又不老實了。”
說著,鄧英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的那床被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