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們的樓房,即將竣工。
裝修,也自然提上了日程。
對于裝修,李弘可是絲毫不敢怠慢的。
畢竟,他可是全心全意踐行漢人、女真人一家親的。
樓房,就是彰顯他的決心的一大佐證。
如今,樓房已然竣工,要是在裝修這點事上打馬虎眼,那不等于跑完了前面的九十九里路,最后一里路拉稀嗎?
為了裝修這件事,李弘專門叫來了張安平、錢珝,反復叮嚀了好幾遍。
同時,又專門派人給鄭員外鄭生送去一封書信,希望鄭生能夠幫忙從趙宋的統治區那邊淘弄來一批裝飾品。
總之一句話,李弘此次一定要讓工匠們,尤其是女真工匠們,切切實實感受到,這樓房是他們永遠的港灣。
要讓工匠們,尤其是女真工匠們,從今以后要像愛惜自己的眼睛一樣,愛惜自己的這個新家。
兀帶的傷勢,也終于徹底的痊愈了。
聽聞這一好消息后,李弘被抬著擔架,親自到病房里探望了一下兀帶。
見到李公子有傷在身,居然坐著擔架來恭賀自己痊愈,兀帶頓時熱淚盈眶了。
感動的同時,兀帶更加的嫉妒起庫勒擦來。
那庫勒擦究竟是上輩子積諒,還是這輩子踩了狗屎運,居然跑到章丘這么個風水寶地來屯駐,然后因緣際會,結識了李家公子!
羨慕嫉妒恨的同時,兀帶受寵若驚的:“李公子,某那么對不住你,你居然還對某這么好,某......”
兀帶的一張臉,漲的比猴屁股還要紅。
李弘笑了笑:“將軍,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嘛!之前的一切,都是誤會!
弟承蒙圣上隆恩,早已以身許國,此生此世,唯有全心全意踐行女真人、漢人一家親這個莊嚴的承諾而已!
至于之前與將軍部族的那點沖突,就都隨風散去吧!
將軍也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男子漢,咱們凡事要往前看,不是嗎?”
兀帶忙不迭的點頭,隨即慨然道:“公子放心,從今以后,誰要是再敢公子一句壞話,某部族便第一個不讓!誰要是敢招惹公子,某便親手殺他全家!”
李弘看了一眼兀帶,想要弱弱的問一句:“完顏亮算嗎?”
但想想,還是算了。
李弘滿臉的感動:“好!難得將軍如此仗義,我李弘也在此立誓......”
兀帶心潮澎湃的望著李弘。
立了誓,可就等同于徹底的冰釋前嫌了。
而一旦冰釋前嫌了,感情就會漸漸回暖升溫,到時候幾頓酒下去,什么事不好商量?
李弘卻忽然放下了準備立誓的手。
兀帶的面孔,微微凝滯了下,略顯不安的望著李弘:“公子......”
李弘慨然道:“為了表達我與將軍和解的誠意,我決心到章丘縣的城墻上,當著全縣的鄉親父老立誓!”
兀帶聽了,頓時沸騰了。
還是李家公子想的周到,自己這個大老粗,怎么就沒想到呢!
如此看來,李公子是真心實意的要與我們部族和解啊!
“這樣吧,就讓庫勒擦大哥做個見證吧!”李弘又。
兀帶微微一頓,略微遲疑了下,隨即點頭:“好!”
雖然,被庫勒擦部族擋了財運,但事已至此,兀帶倒也看開了,繼續與庫勒擦部族爭執下去,肯定撈不到好果子。
既然如此,倒不如借此機會,與庫勒擦和解呢。
庫勒擦很快被請來。
才一見面,庫勒擦就黑著臉,顯得很是不情不愿。
李弘朝兀帶使了個眼色。
兀帶一怔,雖然不愿意就這樣服軟,但轉念一想,本來就是自己部族先挑起的戰端。
雖然,開戰之前,自己也沒想到,庫勒擦的部族會如此玩命的幫李弘。
但事已至此,還有什么好的?
況且,主動服下軟,取得庫勒擦的諒解,對于自己部族的未來,可是有著莫大的好處的。
“庫勒擦,之前是某一時沖動,做了錯事,你大人大量,不要計較了。”兀帶誠懇的。
李弘推了下庫勒擦,庫勒擦點零頭,拍了拍兀帶的肩膀,算是接受了兀帶的道歉。
一側,辛棄疾、張安平互相看了看,都是醉了。
明明是兀帶受完顏褎的挑唆,而發起的一場針對李弘的戰事。
結果,李弘輕輕的將挪移大法使出,竟然真將這件事給鼓搗成了庫勒擦與兀帶兩個部族的矛盾。
李弘一聲令下,一行人便朝章丘縣城進發。
李弘的安全,永遠是第一位的。
辛棄疾早已派出一波人,接管了城樓的城防。
同時,派人暗暗知會鋤奸盟里的兄弟,一旦鋤奸盟血液上涌,要做出什么沖動的事的話,一定要火速知會一聲。
這些布置,李弘自然是不管的。
章丘縣衙,早已事先接到了命令,讓即刻將縣城的百姓喊來,到城樓下集合。
江強震驚之余,一想到這不光是賊的命令,還有庫勒擦、兀帶二饒意思,江強哪敢怠慢,忙不迭的奔跑起來。
城內的百姓,在聽了這一消息后,震驚之余,也都紛紛起了看熱鬧的心思,一起朝城樓那邊聚集過去。
很快,就見李弘等人騎著馬,入了城。
城內歡呼震,百姓們紛紛用自己盡情的呼喊聲,來表達對李家公子的贊嘆之情。
人群之中,梁芳贊出神的望著這一幕,一時之間,恍然若失。
曾幾何時,這個人還是自己可以肆意戲弄的對象。
又幾何時,這個人忽然好想變了個人似的,總是做出一些出人意表的事情。
到后來,這個人把自己甩的越來越遠。
到如今,這個人,簡直成了自己高不可攀、遙不可及的存在。
而自己,雖然依舊是那個看似衣食無憂整泡妞的梁大公子,但事實上,自己卻實實在在的體會到,自己每心里的負擔,會有多么的沉重。
此時,李弘等人卻已經下了馬,沿著臺階,朝著城樓上走去。
李弘走了數步,忽然收住了腳,望著臺階一側的斑斑血跡。
身側縣衙一人忙解釋:“這是那日鋤奸媚人刺殺完顏大人,留下的血漬,清洗不掉了。”
李弘凝望了那血漬片刻,再不多,抬腿朝城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