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勒擦將軍南下后,完顏褎立即下令固守。
庫勒擦將軍牢記公子的叮囑,并不與完顏褎的大軍接仗,只是四處游擊。”李銘將最新搜集來的情報,如實稟報給了李弘。
李弘點了點頭,一晃庫勒擦已經離開半個月了。
也就等于足足拖住了完顏褎十來天的時間。
此時此刻,想必完顏褎必定是暴跳如雷了。
如今,局勢愈發復雜,全面整軍備戰,乃是必然的。
好在,如今李家家丁隊已經有了九百人。
另外,還有一千二百名輔兵。
輔兵的戰斗力,雖然略遜于家丁隊,但不論是體能,還是戰斗素養,都不在一般金兵之下。
同時,李弘手底下還有一支二百人的治安巡邏隊、四百人的雇傭軍。
治安巡邏隊、雇傭軍的戰力,也與金兵戰力不相上下。
即便這兩支部隊里,摻雜了庫勒擦、兀帶等部族的女真人。
但治安巡邏隊里也有一百名漢兵、雇傭軍里也有一百五十名漢兵,這些人可都是信得過的。
況且,經過這段時間持之以恒的努力,李弘還是很有信心,鼓動治安巡邏隊、雇傭軍里的女真人跟著自己一起賣命的。
如此算起來,李弘麾下可控精兵,就有兩千五百人上下了。
再加上那些煤礦挖煤的礦工、建筑隊、作坊里的工匠,真到了打仗的時候,這些人都能上戰場拼命。
以及賈瑞這支盟友的力量,李弘如今掌控在手里的武裝力量,也是不容忽視。
這還不算被他撒出去的游擊隊的力量呢。
這邊,李弘還在盤算著他的可用力量。
殊不知,災禍即將臨頭。
幾乎在同時,完顏褎佇立在泰安的城頭上,朝著章丘縣這邊眺望著,嘴角上擰起了一絲冷笑。
此時,一支五千人組成的精兵,正晝伏夜出,朝李家作坊的方向緩緩逼近。
這是完顏褎被逼急之后,所作出的一個無奈之舉。
雖然,之前兀帶、術虎兩部兩次圍攻李家作坊,都是鎩羽而歸。
但完顏褎依然對此次突襲,充滿了信心。
畢竟,之前的兩次突襲,李弘都事先預料,提前做好了周密的布置。
但此次,李弘滿心以為用庫勒擦的大軍拖住了自己,認準自己急著進軍河南,自然會疏于防范。
這時候,自己要是派遣一支五千人的精兵突襲李家作坊,自然能夠起到特殊的功效。
況且,自己此次籌謀的目的之一,固然是狠狠地洗劫李家作坊一次,把洗劫來的天量財富充作軍需。
但另一面,自己卻也是劍指庫勒擦這個難纏的家伙。
畢竟,這十來天,庫勒擦每天游而不擊的騷擾,太過討厭了。
自己屢屢派出兵馬去圍攻庫勒擦,都是無功而返。
如果繼續放任庫勒擦這樣游擊下去,用不了多久,自己必然軍心渙散,到時候別說平定中原,恐怕就要死在泰安軍這里了。
想到自己這個一石二鳥之策,完顏褎嘴角上泛起一絲獰笑。
只是可惜啊。
完顏褎長嘆一聲,因此而耽誤了戰機,進軍河南的計劃,就要推遲近二十天了。
不過,仔細權衡一下,如果真能因此一勞永逸的解決掉小賊,那也劃算了。
完顏褎望了望章丘的方向,估摸著自己的無錢“奇兵”即將抵達章丘縣,今夜就能對李家作坊發動突襲。
“給伊什布下命令吧。”完顏褎最后望了一眼章丘縣的方向,淡淡的說。
手下領命,趕緊去了。
此時,完顏褎的五千“騎兵”已經埋伏在了李家作坊近處的密林里。
領兵之人,名叫徒單。
徒單在五年前的一次酒宴上,拜見了完顏褎,當時就被完顏褎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從那以后,雖然兩人天各一方,但卻依然沒有影響徒單內心深處對完顏褎的狂熱崇拜。
這次,完顏褎豎起反旗,徒單剛好也在泰安屯駐,立即率領麾下部族投靠了完顏褎。
完顏褎自然大喜過望,當即對徒單這樣的鐵粉很是青睞,此次重任,便交給了徒單。
徒單深知此次任務的重要性,李弘那妖孽的名頭,他也早有耳聞。
對李弘,徒單可是從無半點小覷的意思。
此次接到這個重任,徒單在深感亞歷山大的同時,也深感一種濃濃的責任感與被信任感油然而生,效忠完顏褎的心情,也愈發濃烈。
畢竟,如此重任,完顏褎不交給別人,偏偏交給了自己,本身就是對自己的能力、對自己的忠心的一種肯定。
想到這些,徒單又有什么理由不激動呢。
臨行之前,完顏褎兀自放心不下,反復叮囑了徒單許多注意事項。
尤其是那毗鄰埠村屯駐的賈瑞一伙,更是要當心。
此刻,徒單就伏在密林里,望著不遠處的忠義城。
忠義城里,屯駐著賈瑞的大軍。
據說,賈瑞麾下,如今足足有兩千人的兵馬,是一支不容小覷的力量。
不過,臨行之前,完顏褎面授機宜的時候,可是叮囑過徒單。
萬萬不可招惹那賈瑞,在子夜時分發起進攻的時候,直奔主題突襲李家作坊,打李弘一個措手不及。
這將是徒單獲勝的唯一機會。
一旦失去這個機會,此次突襲也就沒有了突然性,想要成功就難上加難。
真的那樣的話,徒單不宜在此逗留,而是應該立即率軍撤退,以免增加不必要的人員傷亡。
望著落日余暉,徒單徐徐的閉起了眼睛,最后在腦海里回想了一遍完顏褎的叮囑,確認沒有什么遺漏之處后,徒單徐徐的說:“傳令下去,全軍立即啃食干糧,把水喝足,養精蓄銳。
除此之外,不得妄動!”
這道命令,被迅速傳達出去。
至于徒單本人,則是靠在一棵樹上,閉目養神起來。
雖然,此時他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幾乎都被興奮所浸染,他根本睡不著。
但多年的征戰生涯,徒單明白,越是這個時候,越要保持足夠的冷靜。
就好像漢人兵書里說的那樣:靜如處子動如脫兔。
自己此刻,就要做一個安靜的處子,等待子時一到,立即向李家作坊發起雷霆般的突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