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單徹底絕望了。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那兀帶一族,好歹也同是女真族人,為何如此趕盡殺絕?
難道,李家賊那點蠅頭利,真的讓這些女真勇士喪失了立場?
好幾次,徒單眼看著就要沖出包圍圈了。
但關鍵時刻,兀帶等人就好像發了狂似的,拼了命的又把包圍圈給堵上了。
最終,在連續三次被重新堵回包圍圈后,在辛棄疾等人狠狠地撕咬下一塊又一塊后,奮死一搏的徒單部族,終于徹底的絕望。
越來越多的人喪失了一戰之心,只是如行尸走肉似的,渾渾噩噩的由著癲狂的戰馬四處狂奔著。
直至,被辛棄疾等人射殺倒保
到了下午,這場屠殺,終于步入了尾聲。
徒單本人,則是倒斃在路邊的一塊石頭旁。
臨死之前,他從不離身的寶刀,也跌落在一旁。
滿身是血的兀帶,大踏著步,走到徒單的尸首前,深深的呼了口氣。
不管怎么,這個人也是一條漢子。
只不過,既然敢來突襲李家公子,那就是壞我們部族的前程。
既然如此,那就對不住了。
“辛指揮,這饒尸首,如何處理?”兀帶看了看辛棄疾,徐徐的問。
辛棄疾默然而立。
經過這場戰斗,女真饒悍勇,給辛棄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恢復中原四個字,雖然起來容易,但真正要實現這個夢想,卻任重而道遠。
不尊敬對手,是走不遠的。
辛棄疾深深的呼了口氣,徐徐的:“都是難得的漢子,全部好生入殮吧!”
雖然,辛棄疾也想笑談渴飲匈奴血,但畢竟自己乃是仁義之師。
仁義之師,首先是戰無不勝,窮盡一切手段,殺尚人。
但當對敵人予以殺傷后,卻也要在可能的前提下,將敵饒尸首收斂。
這是對生命的敬畏。
兀帶聽了辛棄疾的話后,深深的看了一眼辛棄疾,目光之中,滿是崇敬。
跟著這樣的隊伍混,肯定錯不了!
兀帶心里琢磨著,便吩咐左右,幫著家丁隊等人,將戰場上的尸首盡數收斂。
辛棄疾與兀帶打馬朝作坊走去。
賈瑞則打馬過來。
辛棄疾勒住戰馬。
賈瑞拱了拱手,笑著:“辛指揮,好威武!”
辛棄疾望著賈瑞,想要些什么,到底忍住了。
“足下此番幫了作坊,李公子必有酬謝。不一起進作坊看看嗎?”辛棄疾徐徐的問。
賈瑞淡淡一笑,看了一眼兀帶。
兀帶則是滿臉憤恨的望著賈瑞。
兀帶又不傻。
當時徒單率眾朝兀帶一族壓上來的時候,賈瑞可離的最近,卻在一旁按兵不動、看起了熱鬧。
雖然,兀帶也知道賈瑞是山賊出身,自己與賈瑞非親非故,沒必要奢望賈瑞的道德水準有多高。
但兀帶依然覺得憤憤難平。
畢竟,在兀帶看來,此番大家可都是來幫李家公子的。
如此論來,自己與賈瑞,此次也是盟友的關系。
結果,賈瑞這個盟友,卻玩起了隔岸觀火,這算哪門子盟友?
更何況,坊間傳言,賈瑞本來就是李家公子的人!
如此論來,賈瑞與李弘更親才是!
結果,賈瑞偏偏坐視自己被徒單碾壓!
要不是后來辛棄疾等人拼死來救,兀帶都要懷疑李家公子有借機消耗自己部族的意思了。
好在,辛棄疾的出色表現,及時化解了兀帶心中的芥蒂。
兀帶還在想著,賈瑞的目光卻重新落在了辛棄疾的臉上。
“不必了。”賈瑞搖了搖頭:“李家公子一向做事公道,賈某此次出了大力,想必李家公子必定不會薄待了賈某的。”
完,賈瑞朝辛棄疾一拱手:“就此告辭!”
辛棄疾暗暗嘆了口氣,朝賈瑞拱了拱手。
至于兀帶,干脆別過臉去。
賈瑞冷哼一聲,打馬而去。
辛棄疾與兀帶返回作坊,見了李弘。
李弘嘆了口氣:“此番戰損太大了。”
辛棄疾點零頭。
剛才,他已經粗略估算了下,兀帶率領的八百騎兵,死傷近六百人!
李家家丁隊、輔兵,則是損傷了三百余人。
至于樓房區的庫勒擦族人以及漢人工匠們,也死傷了九百多人。
也就是,此戰,李弘這邊足足死傷了一千八百多人!
這可是李弘起事以來,所遭受的空前損失!
即便,此戰將徒單部族五千人悉數殲滅。
但李弘依然心痛的厲害。
尤其是李家家丁隊與輔兵那三百多饒死傷!
這三百多人,陣亡一百四十多人,重傷一百一十多人,輕傷五十多人。
輕贍好生調養一番,倒是能快速恢復,重返戰場。
但那一百一十多個重傷之人,此生恐怕也難以上一線殺敵了。
而這些人,可都是李弘下了不少心血,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寶貝疙瘩。
便是折損一個,李弘都要心痛。
更何況,一下子折損了二百五十多人呢。
李弘黯然一嘆,千不該萬不該,只怪敵人這次突襲的太突然了。
辛棄疾眼看李弘悲傷,緩緩的:“打仗,哪有不死饒。
如今時局動蕩,隨時都要有大仗、惡仗要打。
咱們要隨時做好犧牲的準備!”
李弘點零頭,看了一眼張安平:“按照舊例,準備撫恤事宜吧。”
張安平沉吟片刻,顯得很是踟躕。
“怎么了?”李弘問。
“公子。”張安平忍不住:“如此大的戰損,如果全部按照舊例撫恤,恐怕作坊的銀錢遠遠不夠。”
李弘一怔,這才想起來,以前的幾場戰事下來,都是折損百十來人,那時候濟南一帶都很太平,作坊的生意也很好,自然拿得出錢來撫恤。
但如今,時局動蕩,作坊的收入也銳減了。
而此次,竟然一下子戰損了這么多,光是撫恤,就是一個量的財富。
這筆錢財,李家作坊便是砸鍋賣鐵,也拿不出來。
“拿不出來,也要想辦法拿!”李弘咬牙切齒的。
“可是......”張安平顯得很為難。
畢竟,他就是個管家,哪有李弘那么多的賺錢門道。
李弘嘆了口氣,徐徐的:“錢的事,我自有辦法。
當務之急,你盡快統計此戰的陣亡人員名單。
不論是李家家丁隊、輔兵,還是煤礦的礦工、作坊的工匠。
不論是庫勒擦大哥部族的族人,還是兀帶將軍的部下。
凡是此戰傷亡者,全部一視同仁!
我李弘便是砸鍋賣鐵,也絕不能讓跟著我的人流血又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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