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四大家族的闔家老小被一網打盡,悉數關押在府衙以及濟南縣衙的大牢里。
梁廷芳等人賠上全部家私搶購的糧食,也全部被起獲。
李弘當即下令,每家每戶按需發放十擔糧食救濟,其余糧食悉數充公。
同時,在府城內開設官營糧行,以平價對外出售糧食。
至于鄭生即將運來的二十萬擔糧食,畢竟鄭生在關鍵時刻幫了忙,李弘豈能這么快就過河拆橋。
李弘向鄭生承諾:所有運來的糧食,都以原先商定的價款收購。
如此一來,也算是對鄭生這場糧荒戰的答謝。
反正已經從四大家族手里查扣了大量的動產、不動產,其中尤其是四大家族從泰和錢莊借貸來的二百萬兩銀子,這些都直接進了府衙的庫存。
而泰和錢莊,也直接按照抵押的文書,接收了四大家族大量的房產、地產。
可以說,這一場糧荒戰,只有梁廷芳等四大家族是徹徹底底的輸家。
而李弘、鄭生、泰和錢莊都賺了個盆滿缽滿。
消息傳開后,府城的那些地主老財們自然是嚇得夠嗆。
而吃瓜群眾們在得知這么多天的糧荒,都是梁廷芳等人一手操控后,都恨不得將梁廷芳等人剝皮吃肉。
安定了府城的秩序,對梁廷芳等人的審理,也就隨之展開。
李弘親自坐堂,審理梁廷芳等人。
梁廷芳顫顫巍巍的走到大堂,噗通一聲跪下。
“知府大人,我們冤枉啊!”
“冤枉?”李弘冷冷的問。
梁廷芳撲在地上,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控訴起來:“我們這么做,無非是知府大人受了奸邪的蠱惑,搞什么憶苦思甜,因此想要讓知府大人看清奸邪的真面目。
我們對知府大人,絕沒有半點歹心!
如果有半句虛言,情愿......情愿子嗣斷絕.......”
李弘不禁笑了,滿臉譏嘲,自顧自的說:“奸邪蠱惑?”陡然盯著梁廷芳:“那本官倒要聽聽,誰是奸邪?”
梁廷芳一怔,忽然一眼瞥見一側的沈通判,果斷把這口黑鍋扣在沈通判的身上:“沈德興!”
“......”沈通判大吃一驚,忙道:“知府大人......”
李弘一抬手,制止了沈通判,依舊滿臉譏嘲的盯著梁廷芳。
梁廷芳一咬牙,大聲的說:“沈德興就是潛藏在知府大人身邊的奸邪小人!”
反正在梁廷芳等人看來,沈通判背后的沈家,本來也是濟南府多年的大戶,如果那憶苦思甜真的鋪開了搞,沈家也必然大受沖擊。
但此次,那沈通判沈德興竟然置身事外,擺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勢,此等行徑徑直與叛徒無異。
因此,既然如今眼看著要完蛋,干脆把沈通判沈德興給拉下水,如此要完蛋大家伙一起完蛋就是了。
李弘輕聲一笑問:“可有證據?”
梁廷芳苦著臉說:“哪有什么證據!沈德興奸詐無比,做事從來滴水不漏,哪里會留下什么證據!
不過......”
梁廷芳陡然精光畢露,盯著沈通判:“我愿與沈德興當面對質!”
沈通判見了,便挺身而出。
李弘卻一抬手,淡淡的說:“不必了!”
梁廷芳一怔,有點茫然。
李弘徐徐的說:“本官是個重證據的人,凡事都講究個證據。
既然你沒證據,本官豈能冤枉好人!”
“知府大人......”梁廷芳、沈通判齊聲說道,兩個人的神情卻是各異。
李弘淡淡的說:“本官目之所及,只有沈通判盡心盡力為本官做事,余者一概不論!”
梁廷芳聽了,不由得一怔,隨即有一種萬念俱灰的感覺。
沈通判卻有點茫然,既然知府大人如此相信自己,為何剛才不直接打斷了梁廷芳的話,反而還費盡心思搞這么一出?
李弘冷冷的看著梁廷芳:“不論你們出于何種目的,從你們搞得整個府城糧荒,無數百姓面臨餓肚子的窘境,你們便罪該萬死!”
說完,李弘揮了揮手:“拿下去吧!”
梁廷芳呆了呆,腦海里一片茫然。
完了,看來真的注定難逃一死了。
眼看著兩名官差上來拖人,梁廷芳猛然間驚醒過來,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渾身不知怎么地,也陡然多了幾分力氣,大聲的喊道:“且慢!梁某有句話要問!”
兩名官差一怔,下意識的看了看李弘。
李弘默然不語。
兩名官差便緩了緩,沒有急著將梁廷芳拖走。
梁廷芳盯著李弘,大聲的問:“嚴員外是不是你派人殺死的!”
李弘盯著梁廷芳,一字一頓的說:“本官乃是濟南知府,想要殺人,自會有光明正大的手段,豈會搞什么暗殺!”
梁廷芳呆了呆,李弘卻已轉過身去。
兩名官差見狀,不敢怠慢,將梁廷芳拖了出去。
梁廷芳氣急敗壞的大喊:“一定是你這小賊做的好事!”
隨著梁廷芳的聲音漸漸消逝,大堂里也是一片沉寂。
李弘揮了揮手。
很快,曹員外、王員外等人先后被傳了上來。
李弘全部問話之后,當即與眾人商議,一致認為亂世當用重典,梁廷芳等人為一己私利,搞得整個府城糧荒,后果極其嚴重,雖然沒有造成餓死人的事件發生,但是如果不嚴加懲戒,難以震懾后來人效仿。
商議已定,李弘隨即下令:除應抵押給泰和錢莊的產業外,查抄四大家族全部財產。至于四大家族成年人口,全部斬首示眾;未成年人,則酌情發放一定的銀錢,撥付一定的住宅土地,供其謀生;一眾奴仆,有證據證實罪大惡極者,其余人等全部遣散。
消息傳開后,整個府城震驚了。
屹立府城多年的四大家族,竟然就這樣被連根拔起,這個結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尤其是一舉將四大家族所有成年人口斬殺這一條。
要知道,四大家族根深葉茂,光是成年人口,加在一起可就足足有三四百口。
也就是說,此次將一下子要斬殺三四百人。
如此手段,不可謂不狠辣。
而府城的大大小小,從府衙的屬官,到各行各業有頭有臉的人物,以及普通百姓,都通過這一幕,看到了原本和煦如風的李弘的狠辣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