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迅最后看了一眼海鯊嶺,暗暗嘆了口氣。
要是此處離李家作坊足夠近的話,吳迅會第一時間運送來大批的火藥,然后埋在海鯊嶺上。
如此,等到那沙文廣匆匆趕回的時候,直接將火藥引爆,屆時整個海鯊幫將會瞬間崩盤,再也不復往日輝煌。
海老二戰戰兢兢的被捆縛在樹上,眼見吳迅等人回來,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氣。
只要打勝了就好,打勝了自己就還有一線活路。
至于出賣了往日的弟兄......
生死關頭,海老二哪里還顧得上那么多?
吳迅徐徐走到海老二跟前:“你提供的情報很準確,此戰我方僅陣亡三人、重傷五人。卻將留守的一百二十三名海鯊幫幫眾悉數誅殺。”
海老二忙不迭的點頭附和:“是好漢們天生神勇,區區海鯊幫竟敢與好漢們對抗,簡直是螳臂當車!”
吳迅笑了笑,揮了揮手,下令先行撤走。
畢竟,那惱羞成怒的沙文廣回來后,必定會展開瘋狂的搜捕,如果真的與沙文廣等人遭遇了,必然是一場血戰。
而吳迅手底下不過五十人,此戰折損的八人,都把吳迅心疼的夠嗆,實在是不能輕易損耗了。
快速撤退到安全地帶后,吳迅先叫來一名心腹火速去見周揚。
當務之急,他要先把眼前這五名重傷送到周揚軍中,由周揚負責安頓。
而且,他還要周揚火速給自己補充八名精干力量。
當然,最為緊要的是,他還有另外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需要周揚的配合。
等到那心腹離去后,吳迅再次來到了海老二跟前,笑了笑問:“海二當家的,不知你今后還有什么打算?”
海老二聽了這話,暗暗松了口氣,這是要放自己走的節奏。
但多年來的歷練,使海老二難得的保持清醒的頭腦,竟然拼命抑制住心里的狂喜,很是堅定的說:“一切都聽好漢的。”
“不用好漢好漢的叫,鄙人姓吳,以后盡管直呼我吳兄弟就是了。”
“不敢!不敢!”海老二忙道:“吳頭領!”
吳迅笑吟吟的望著海老二,悠悠地說:“論起來,海二當家的,也是咱們寧海軍響當當的好漢。
大家都是兩個肩膀上頂一顆腦袋,憑什么他姓沙的做老大?”
海老二聽了這話,臉色頓變,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他隱隱意識到了吳迅的意思。
“不知海二當家可愿意重組海鯊幫嗎?”吳迅滿臉認真的問。
海老二打了個激靈,忙不迭的說:“俺哪里有這手段!俺做不來!”
別人不知道,海老二可太清楚沙文廣的可怕之處了,自己要是敢與沙文廣作對,那可真的會被丟進大海里喂魚的。
此次出賣沙文廣,實在是逼不得已,海老二早已下定決心了,離開了吳迅這里,二話不說立刻有多遠跑多遠,哪怕跑到大漠或者西域都行。
吳迅卻板著臉,一字一頓的說:“我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吳迅的這番話,雖然說得很輕,但每個字,卻仿佛冰錐似的,狠狠地戳在海老二的心窩上,海老二只覺得渾身上下又涼又痛,牙關也死死的咬在一起,哪里說出半個字來。
“這件事,就這樣定了!”吳迅輕飄飄的說了一句,隨后便轉身而去。
周揚落下了書信,隨手交給了李掌柜。
李掌柜看完以后,沉吟著說:“公子從濟南府派來的一百人,乃是精銳中的精銳,可派去襄助吳迅。”
周揚沉吟著說:“這一百人,可分出五十人隨同吳迅活動;另外五十人,可跟隨那海老二搭起框架,與那沙文廣分庭抗禮。
只不過,這五十人雖然足夠搭起框架,但卻都不懂水性。
茫茫大海之中,未知事物可太多了。
一旦那海老二起了歹心,存心算計這五十人,到時候這五十個兄弟可就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李掌柜笑了笑說:“那海老二要是真有這股狠勁,也就不會出賣往日弟兄了。
況且,以吳迅的精明,這海老二只是個工具罷了。
要是海老二稍有異常,定會淪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周揚還在沉吟不語。
畢竟,這一百人可都是寶貝疙瘩,萬一有些閃失,首先公子那邊就斷斷會撕了自己的。
李掌柜沉聲說道:“雖然這一年多來,老夫與公子接觸不多,但根據日常往來行文,倒也多多少少看出了公子的心思。
寧海軍對公子至關重要,但公子又豈止是為了一個區區寧海軍?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公子也不必把我們這么多人一股腦都派來寧海軍了。
依我看,公子是要我們建立一支屬于我們自己的海上力量。
行非常之事,必須用非常之法!”
周揚聽了一凜,隨即沉聲說道:“是啊!”頓了頓,又說:“不過,為了穩妥起見,可派人與鄧英溝通,請他想辦法發動一批本地漁民混入進去,如此倒也可從另一個層面觀察那海老二!”
李掌柜微笑著說:“妙極!”
鄭生又一次押解了十萬擔糧食進入了濟南府城。
李弘對此自然是樂得歡迎:“手里有糧,心里不慌。
有鄭伯伯的鼎力支持,小侄心里踏實多了。”
鄭生笑著說:“老實說,這十萬擔糧食,可不用錢財的。”
“這哪行!”
鄭生微笑著說:“這十萬擔糧食可是有人專門饋贈給賢侄的!”
李弘滿臉的驚訝:“有這等事?”
鄭生笑著說:“賢侄可能猜得到是何人饋贈?”
李弘笑著說:“小侄愚笨,哪里能猜得到。”
鄭生哈哈一笑:“賢侄太謙遜了!以賢侄的聰慧,肯定心里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
“莫不是那建王殿下?”
鄭生點了點頭:“正是!”
說著,鄭生握住李弘的手,低聲說道:“建王殿下可很看重賢侄呢,這十萬擔糧食,可是建王殿下自掏腰包籌集到的糧食,專門饋贈給賢侄,聊表心意的。”
李弘沉聲說道:“難得建王殿下如此看重,小侄真是受寵若驚。
不知建王殿下可有什么吩咐嗎?”
鄭生低聲說道:“建王殿下也沒什么說的,就是說賢侄年少英雄,大大的漲了我們漢人的志氣。
建王殿下還嘆息說,要是北方的漢人個個都像賢侄這樣英勇,大宋的江山就中興有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