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生一看那少年,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
李弘笑吟吟的勒住馬頭,滿臉嘲弄的望著鄭生。
他早已斷定,今夜的行動至關重要,鄭生必定會親自參與,因此李弘也親自率兵前來,就是要堵住鄭生,來跟鄭生徹底攤牌的。
鄭生很快就鎮定下來,換了一副和煦的面孔,故作驚訝的:“哎呦,賢侄深更半夜帶兵在此,是做什么的?難道有人造反不成?”
李弘笑著:“倒是沒人造反,不過是一些跳梁丑瞎折騰罷了!”
鄭生笑著:“是哪路跳梁丑不知死活,竟敢與賢侄作對?”
李弘抬手一指:“正是這位!”
黑衣人身子一軟,拼命扶住身后的門框,想要讓自己站穩。
畢竟,這一身黑衣,簡直是太明顯了。
鄭生也腸子都悔青了,這次跑的匆忙,竟然忘了讓這人換下黑衣了。
李弘沉聲道:“拿下吧!”
早有兩隊官兵逼近過去。
黑衣人看了看鄭生,隨后一咬牙,用盡氣力一咬,咬破了嘴里的藥丸,身子隨即軟倒了下去。
鄭生一驚之下,倒也不慌,畢竟被捕之前自殺,乃是組織的規矩。
“賢侄!今晚可多虧了你!”鄭生擦了下額頭,滿臉感激的。
“是嗎?”李弘坐在馬上,笑吟吟的問。
“賢侄有所不知!”鄭生道:“這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來路,剛才忽然劫持了老夫,老夫本以為性命不保呢,結果關鍵時刻賢侄來了!這可真是老有眼啊!”
李弘笑了笑:“原來如此!看來,鄭伯伯真是洪福齊!”
鄭生哈哈一笑,望著李弘,滿臉詫異的問:“賢侄,深更半夜帶兵來此,是出了什么事呢嗎?”
李弘嘆了口氣:“有些人不知死活,竟然要一把火燒了侄的糧倉。”
“竟有此事?”鄭生故作驚訝,隨后笑了笑:“賢侄一向算無遺策,那些人招惹誰不好,竟敢招惹賢侄,真是自尋死路!想必現在,賢侄已經把這些人都料理干凈了吧!”
李弘笑著:“大部都已料理干凈了,但偏偏還有一條大魚,尚且漏網!”
“大魚?”鄭生詫異的問:“什么大魚?是誰?”
“不是別人,正是鄭伯伯!”李弘悠悠地:“事已至此,鄭伯伯還有什么好的?”
“你......”鄭生一怔之下,不禁大怒:“賢侄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是懷疑老夫?你......”
李弘只是滿臉嘲弄的望著鄭生。
鄭生怒道:“想當初,賢侄你事業剛剛起步的時候,要不是老夫拉你一把,你能那么快就鋪開那么大的攤子?
老夫倒不是指望你報恩,但賢侄你如今這么,豈不是恩將仇報!”
李弘嘆了口氣:“侄本來也一直很感激鄭伯伯,直到鄭伯伯在侄面前挑撥趙昚那一刻起......”
鄭生心李劇震,原來這賊那么久之前竟然就懷疑老夫了!
老夫究竟哪里露出了破綻?
鄭生腦海里快速思索起來。
但短時間內,卻哪里想得出來?
鄭生顧不得多想,故意冷笑一聲,悠然道:“趙昚?哦,是大宋的太子殿下!李弘!”
鄭生陡然大怒,厲聲喝道:“虧你也是個漢人,如今竟然直呼大宋太子殿下的名諱!虧太子殿下那么看重你!你卻如此無君無父!真是狼子野心!”
李弘冷冷一笑,靜靜的看著鄭生的表演。
鄭生憤恨了一圈,卻不愿意繼續表演下去了。
畢竟,他也挺好奇,李弘究竟如何看出自己的破綻的。
鄭生冷冷一笑,望著李弘:“無憑無據,你竟然就中傷老夫?”
李弘淡淡的:“侄雖然沒去過南方,但侄的情報司,卻也不是蓋的,對趙宋朝堂的情況,卻也熟知的很。
鄭伯伯的挑撥之言,雖然看起來是隨口一,但鄭伯伯內心的想法,侄卻也看的分明。
事已至此,鄭伯伯,咱們就打開窗亮話吧,你,其實也是那神秘組織的重要成員,對吧?”
“神秘組織?”鄭生故作一伙:“什么神秘組織?”
李弘冷冷一笑:“在你們的計劃里,整個中華大地,都是你們的棋盤上的棋子。你們害怕出現一個大一統的政權,不論這個大一統的政權,乃是漢饒,還是女真人,總之在你們心里,這都是絕對不允許出現的。
你們需要的,乃是一個四分五裂的下!
如此,才能便于你們從中操控各個政權的局勢,你們行走各方,貨殖下,販賣海外,牟取暴利。
這就是你們的根基所在!
所以,本公子才一奪取了寧海軍,你們就急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鄭生顫聲問道。
李弘悠然一笑:“你承認了?”
鄭生一凜,這才陡然驚醒過來,自己一著急,竟然露了馬腳。
但這其實也怨不得鄭生。
畢竟,剛才李弘那番話,可是組織最為核心的機密,別外人,便是整個組織之內,知道這一切的,也不過十來人。
即便是黃一功那樣,為組織奔勞多年的人,也對這些內容一知半解!
而李弘,顯然不可能是組織內的人。
但李弘竟然知道這一切!
這太不可思議了!
鄭生驚駭之下,臉色徹底蒼白起來。
李弘看著鄭生那臉色,只覺得可笑至極。
在這個時代的人看來,那神秘組織的這套理論,固然是匪夷所思,但在后世來看,卻顯然都是爛大街一般的存在。
因此,李弘當初略微一思忖,就想明白個中關鍵了,要不然也不會那么早就把鄧英夫婦派去寧海軍經營去了。
“鄭伯伯,事到如今,你還有什么好的嗎?”李弘笑吟吟的問。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怎么知道的......”鄭生喃喃的:“不可能!你不該知道這么多的......你不該知道這么多的......”
李弘看著已經近乎瘋癲的鄭生,笑了笑:“鄭伯伯,不打算隨侄到軍營里看看嘛?軍營里面,也許能有讓你震驚的場景呢!”
鄭生一怔,沒等反應過來,卻見一隊官兵走了上來,拖著鄭生就走。
鄭生卻已渾渾噩噩的,根本不予理會,滿腦子依然沉浸在剛才的震驚之中,任由著被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