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小青她沒事。”郝欄只能這么說。
天佑沒多在意,先走了,鎮國石靈被毀,他有得忙了,所幸他當時沒在現場,不然,真不知事情會如何。
天佑走了沒一會,小青跟正中就上門了。
一開門,正中就抓著郝欄的手:“郝欄哥,求你了,求求你了,求你救救素素。”
“是啊,姐姐她真的會死的,求您救救她。”
郝欄張了下嘴:“我們還是到屋里說吧。”
進了屋,郝欄問道:“小青,按理而言,以你姐姐的狀態,以及高深的修為,理應有不小的機會渡過天人五衰才對啊。”
“難道她與法海時受傷了?”郝欄暗道:“沒有啊,素素沒受傷啊。”
正中看向了小青,其實,他對這,并不知情。
小青不由咽哽了起來:“因為那個負心人。”
“什么意思?”正中著急:“小青你是說許仙嗎?素素找到他了?”
小青搖頭:“姐姐沒找到他。”
“用姐姐的話來說,就是心里有個放不下的結,放不下的人。”
“放下了,姐姐會死,放不下,姐姐也會死。”
郝欄自是一下懂了,心里也不由在想,該如何去救,放下會死,不放下也會死的素素。
正中卻有些懵了:“小青,你這是什么意思,為什么這么說?”
郝欄替小青開口了:“放下會死,是因為素素為了許仙,等了幾百年了,她太累了,放下了,也就沒了牽掛,死對素素即是解脫。”
正中聞言,不知該說什么好,幾百年,那有多煎熬,死,不是解脫,又是什么啊,正中都無法想象,素素究竟是怎么挺過來的。
“放不下,也會死。”
郝欄看了小青一眼:“指的是天人五衰,放不下,心里有結,便渡不過天人五衰。”
小青含糊不清的點了點頭,近乎要忍不住哭出來,她真的很怕,連郝欄也沒辦法,救不了她姐姐。
正中愣了下,一臉的絕望,而后看著郝欄哀求道:“郝欄哥,你是齊天大圣的轉世,神通廣大,你一定可以救她的。”
郝欄擺了下手,想了想才道:“我雖有辦法能讓素素活下來,但,她的心若死了,我即便讓她活下來了,她也會死的。”
小青跟正中齊齊看向了郝欄:“什么辦法?”
不管如何,在兩人看來,先讓素素活下來再說。
郝欄道:“很簡單,素素會有天人五衰,是因為她是妖修,只要她修為盡散,天人五衰也就自然沒了,她也就不會遭劫了。”
“不過,素素已經活了幾百上千年,修為沒了,她會老得很快,即便有我的幫忙,她最多也就幾年的命。”
小青跟正中張了下嘴,不知該說什么好,這樣做,雖然可以讓素素活下來,但她又怎么可能同意呢。
郝欄看著兩人道:“所以,這其實不過,不是辦法的辦法。”
“姐姐不會同意的,若老去,她情愿死去。”小青泣聲道:“她只想美美的等著那個負心人,美美的相見。”
正中實在不知該說什么好了,他再笨,也懂,素素只想讓他見到美麗的自己,她不愿他見到她老去的容顏。
“郝欄大哥,就真的沒法子了嗎?”正中懇切的看著郝欄。
郝欄很想說,心病只能心藥醫,再厲害的醫生,也治不了心病,特別是沒治了的心病。
“對了,心病。”
郝欄突然想到了:“素素的心病,不就在自己眼前嗎,他既是心病,也足心藥啊,世上唯一可以救素素的,只有他了。”
“正中,你愛素素嗎?”
面對郝欄這突然的問題,正中愣了下,才堅定的道:“愛,我愛她。”
小青不由有些期盼的看著郝欄,她也一下想到了些什么。
“愛就好。”郝欄喃喃了一句后,看著正中道:“正中,既然放下會死,那就讓素素也放不下你,讓她愛上你。”
“所以正中,能救素素的,只有你,也唯有你了。”
郝欄看著他:“想救她,就讓她愛上你。”
正中呆了下,而后喃喃道:“會的,素素她一定會愛上我的,一定會的。”
話音未落,正中便奪門而去。
小青沉默了好一會,才道:“正中可以讓我姐姐愛上他嗎?”小青覺得,這太難了,不是正中不好,而是姐姐心里根本容不下別人了,她心里只有許仙,沒人比她,更清楚這一點。
郝欄看了眼小青道:“世上任何人都做不到,唯獨正中可以,也只有他可以。”
小青腦子里轟的一聲,不可思議的看著郝欄道:“許仙,世上唯有許仙,可以讓我姐姐愛上他。”
“所以,正中就是許仙,姐姐等了幾百年的許仙。”
郝欄搖頭道:“不,正中不是許仙,這一世,他只是正中,而不是許仙,唯一相同的是,他們都愛上了你姐姐。”
小青愣了下,也明白了:“對,正中不是那個負心人,也不會是那個負心人,他就只是正中。”
“愛上我姐姐素素的正中。”小青笑了笑,也告辭了。
“正中,我要死了,你明白嗎,我快就死了,沒幾天了,到時,我就會變得很老,很老,很丑很丑。”
素素平靜的道:“到時,你就不會喜歡我了,也不會有人喜歡一個老太婆。”
正中搖頭:“我喜歡你,不論你變成什么樣,我還是喜歡你,那怕你變成一個老太婆。”
“但是,只求你給我一個,我喜歡你的機會,好嗎?”正中哀求道。
素素看著正中,心中也明白了,不給他一個機會,他是不會死心的。
素素答應了下來,給正中一個機會。
第一天,正中帶著素素去看電影,去游樂園,去西餐廳,如一對情侶般,正常約會著。
第二天,正中知道素素并不喜歡熱鬧,便去了郊外,看了日出,去了海邊散步,踩在沙子上,很舒服很舒服,在海邊看了夕陽,海邊偽夕陽很美很美,素素也很美很美,正中下意識的牽起了素素的手,牽著手看完了無限美的夕陽。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這一天,素素突然變得很老,頭發也白了,臉上盡是皺紋,如同一個七八十的老人。
這一天,正中還是牽著素素的手,與她來到了湖邊,攙扶著她,在湖邊散心,走一會,坐一會,如同一對恩情的夫妻。
在大樹下,太陽再次西行,慢慢走了,素素躺在正中懷里,看著他:“對不起正中,我還是沒辦法忘了他。”
正中強忍著淚水:“沒關系,我愛你就行了。”
素素這時笑了,喃喃道:“要是我遇見的不是許仙,而是你就好了。”
正中用力擠出笑容,輕聲道:“不,不對,你沒遇見許仙,就不會遇到我,所以,我要感謝許仙,把你留在了人間,讓我有機會與你相遇,并愛上你。”
素素聽到這句話,腦中不由浮現起,這幾天與正中的點點滴滴,這一刻,素素才發現,占據著她的心的,不再只是許仙,還有正中。
這一瞬,素素就明白了,自己已在不知不覺間,心里有了他,如同當年愛上了許仙一樣。
“正中,對不起,我不能在放不下他時,又愛上你,那對你不公平。”
正中笑了,笑得很開心:“那不重要,你心里有我,由我愛你不就行了,不用你愛我。”
素素伸手摸著正中的臉,看著他,一臉柔情的道:“你怎么這么傻啊,我都這樣了。”
“不,你無論變成什么樣,在我眼里,你都是最美的。”正中握住了她滿是皺紋,略有顫抖的手,撫摸著她的臉,深情的看著她。
素素略感羞澀的不好意思的用手捂了一下臉,而后緩緩開口道:“可惜,我再也沒時間,有機會去愛上你了。”
“我要死了,我快要死了。”素素拼盡了一身力氣,坐了起來,道:“正中,你不會怪我吧?”
“怪我還是放不下他?”
正中拼命的搖頭:“我不怪,一點也不怪,因為我就是——他。”
我就是——許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