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和十四叔打起來了,十四叔像是瘋了一樣。”一位三十多歲的青年向陳興澤說道。
“我看到了一條土蛇。”一位小姑娘眼淚汪汪的挽住陳川胳膊。
這個小姑娘是陳川的侄女,名叫陳之馨,今年只有九歲,是三靈根修士,有希望修煉到筑基期。
四叔看著陳川,陳川修真知識淵博,他想聽聽陳川有什么見解。
陳川嘆息一聲:“十四叔應該是被本命物控制了心神,靈智被土蛇侵蝕了。”
周圍的族人一聽,皆發出驚呼,被本命物控制是筑基失敗的典型例子,這么說來十四叔筑基失敗了。
“若真是如此,那我們只能等待,等待山上最終的結果。”四叔坐在亂石堆上,秋風吹過他的身體,他一瞬間老了好多好多。
時間緩緩流逝,一夜無眠。
第二日大清早,山間的濃霧還未散去,陳川等人看到濃霧中走出了一位青年。
青年手提玄鐵飛劍,白袍破爛不堪,白袍上的血漬鮮紅醒目。
這是從照壁山走下來的陳炎,他不是御劍而來,而是徒步走來。
“侄兒,如何了?”四叔聲音有點顫抖,甚至有點哽咽。
“十四叔被我和二叔打進了山牢,我把十四叔雙腿砍斷了。”陳炎拿著飛劍的手不斷抖動著,猙獰的臉頰有恐懼更有自責。
“九哥,這不是你的錯。”陳川來不及悲傷,第一時間安慰陳炎道。
他很清楚心境對修士的重要性,如果這時候陳炎因為砍斷十四叔雙腿而產生心性變化,那陳炎的前途將會非常艱難。
陳炎搖著頭,扔掉手中的玄鐵飛劍,重重的跪倒在了地上,膝蓋砸在亂石上的聲音,讓人心都碎了。
“筑基的成功率本就只有四成,如果有筑基丹也不過六成概率,十四叔能夠感悟出本命物已經很強了,現在他只是失去了一雙腿,只要命還在,我們就有希望。”陳川撿起地上的飛劍,交到陳炎手中。
玄鐵飛劍有點重,但陳川還是咬著牙拿了起來。
“什么?你說十四叔還有恢復的可能?”陳炎抓住陳川肩膀,使勁的搖晃著問道。
“古籍上有記載,筑基時失了靈智,大多是因為心結所致,只要打開十四叔心結,應該可以恢復。”陳川很認真的說道。
這些不是他胡編亂造,是他看無數修真書籍,總結得出的結論。
“那我們快上山,去打開十四叔心結。”陳炎激動的拉著陳川。
陳川無奈的搖搖頭,看著慌亂無措的九哥,只好配合他一起向山上走去。
四叔和其他族人也都跟在陳川二人身后,浩浩蕩蕩的向著照壁山走去。
一直到太陽高照,一群人才來到半山腰的位置,半山腰有很多洞府,都是給族人們修煉用的。
跟在陳炎身后的族人沒有繼續上山,而是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洞府。
四叔也沒有跟著陳川和陳炎,他不想去看失去雙腿的十四弟,他不忍心看到那樣的畫面。
一路上,陳川不斷的給陳炎疏導著,這個十六歲的少年,有著成年人都不具備的穩重心性。
在陳川的疏導安慰下,陳炎平靜了很多,慢慢的也看開了砍斷十四叔雙腿之事。
當陳川二人來到距離山巔五百多丈時,二人聽到了一聲凄厲的慘叫,這道聲音二人很熟悉,是其十四叔的聲音。
照壁山的山頂處有一個山牢,是多年前和其他家族大戰時修建的,為藏身躲避而建。
來到山牢入口處,陳川見到了臉色蒼白的二叔陳清澤。
他一直都守在山牢入口,生怕里面的陳金澤發生什么事。
“二叔,你還好吧?”陳川擔憂的問道。
“你上來做何?”陳清澤看到是陳川,有點生氣的說道。
“筑基時失去靈智,大多是因為修士有心結,不知道十四叔到底有何心結?”陳川隔著山牢洞口的石門縫隙,看著里面被鐵鏈鎖住的十四叔。
看到十四叔那依然流著血的斷腿,陳川緊咬的牙齒咯咯作響。
“心結,他的心結只能是你大伯。”陳清澤嘆息一聲,除了嘆息他不知道還能做什么。
聽到二叔所說,陳川搖著頭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如果十四叔的心結真的是大伯,那此地的任何人也救不了十四叔,解鈴還須系鈴人,十四叔的心結只能由大伯來解開。
但大伯離開陳家已經五十個年頭,他在哪兒根本沒有人知道。
三人坐在山頂山牢口,靜靜的坐著,一坐就是一天時間。
直到太陽西落,二叔陳清澤才重拾心情,對著陳炎說道:“去把族內所有煉氣期族人叫來山頂。”
陳金澤已經筑基失敗,陳清澤做為陳家的支柱,不能繼續悲傷下去,培養陳川的計劃要繼續,家族的延續更不能停歇。
黑夜中,照壁山頂部聚集著十幾個人,除了陳川以外,其他的都是陳家煉氣期修士。
涼風吹過,陳清澤說道:“老十四筑基失敗了,今天把大家叫過來,就是為了給大家交代一些事。”
每個人的神情都很落寞,大家很清楚,家族失去一位煉氣期九層的修士,對家族的影響是多么巨大。
看著族人們沒落的表情,陳清澤繼續說道:“我和陳炎要去一趟西北最大的城池長安城,我走后家族事務由老四來主持。”
“把村里的族人全部帶到山頂來,然后切斷上山之路,堅持度過即將到來的冬季,如果開春我和陳炎還未歸來,你們就四散而去,依靠著所學的技藝應該可以在凡俗吃頓飽飯。”
“二哥放心,我定當全力保護族人安危,只是要不要把陳川送到張家去?”陳興澤拱手彎腰,后一句特意壓低聲音,只有陳清澤能夠聽到。
陳清澤搖搖頭,低語附耳道:“不可,張家雖說庇護著我們,但若是張家知曉了陳川天靈根資質,必定不會讓陳川好過,如果我沒回來,就讓陳川做個平凡人吧。”
陳清澤說完后,向陳炎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前一后向山下走去。
陳川看著那兩道背影,心中是說不上來的心酸和感慨,陳家要想興旺,只有培養他這一條路可走。。
他自己也很清楚,如果有了一部冰屬性功法,他可以在三十年內筑基成功,百年內結出金丹。
他是天靈根,他不需要為筑基煩惱,因為天靈根筑基成功的概率在八成以上。
秋風越吹越涼,山巔平臺上陳川凍的瑟瑟發抖,那些煉氣期的族人也都長吁短嘆,大家依然沉浸在十四叔筑基失敗的痛苦中,沉浸在二叔和陳炎離開的擔憂中。
望著天空中那輪白月,陳川暗自發誓,一定要堅持下去,帶著陳家走向崛起。
對家族的這種榮譽感,是這些年一件件事情積累起來的,整個陳家每個人都有很強的家族使命感和榮譽感,這是血液中帶來的,是在成長中升華的。
很多天之后,照壁山山頂搭建起了幾十個木屋。
山頂一旁的山牢中,時不時的有吼叫聲傳出,三奶奶拿個小板凳坐在山牢口,嘴上說著別人聽不懂的話。
山下村子中,有幾個年輕小伙,架著牛馬車,拉著各種日常農物,向照壁山走來,等他們離開后,整個村子一片寂靜。
一陣風吹過,村頭的老槐樹颯颯作響,整個樹的葉子一瞬間全部掉落。
眨眼間,天氣進入了深秋時節。
距離二叔和陳炎離開照壁山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個月,陳家徹底封住照壁山也已經一月時間。
陳川坐在照壁山最高處,看著連綿不絕的蓮花山脈。
草木早已凋零,只有那冬梅似乎要倔強的迎接寒冬。
偶爾聽到蓮花山脈深處的獸吼聲,陳川才能感受到他還在修真界之中,外面還有一個廣闊的世界。
“陳川叔,我們抓了一只虎獸,你要虎皮做什么?”陳川的平靜被一道粗獷的聲音打破。
說話之人名叫陳之榮,是陳家之字輩族人,煉氣二層修士,他的年齡要比陳川大上十二歲,但他還得叫陳川一聲叔,畢竟陳川的輩分比較大。
陳家之字輩族人中,也就陳之榮和陳之馨天賦不錯,是陳家重點培養的族人,兩人都是三靈根修士,有希望進入筑基期。
“用獸皮做些靈符,我沒有靈力畫符,我可以教你們來畫。”陳川說道。
這一個月來,陳川一直在想如何幫助家族脫困,他們不能就這樣死等,必須要做點什么,所以他想出了一個教煉氣期族人畫靈符的法子。
靈符之術是修士作戰時常用的手段,靈符主要有兩種一種是攻擊性靈符,一種是防御性靈符。
煉制靈符的方法也有很多,修為低的修士可以用筆墨畫在紙上或者獸皮上,修為高的修士可以直接溝通天地,向天道來借筆畫符。
但煉制靈符是非常耗精力的,因為靈符非常復雜,一筆一劃都不能有絲毫偏差,煉氣期修士煉制一品靈符的成功率只有不到三成。
“四爺爺讓我們修煉功法提升修為,制作靈符是不是太浪費時間了?”陳之榮有點不解的問道。
“沒事,我和四叔說說。”陳川道。
兩人說話間,來到了四叔陳興澤的小木屋。
陳川把自己的想法告知四叔后,四叔沒有任何反對便同意了陳川的意見。
現在家族中根本沒有多余靈石供大家修煉,大家的提升都異常緩慢,通過煉制靈符倒是可以提升家族的整體戰斗力,所以四叔沒有不答應的理由。
獲得了四叔同意后,陳川便鉆進了自己木屋,一進去就是三天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