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確認陳川所言內容,百里宇珩三步并作兩步的走進了一家客棧。
這家客棧他倒是頗為熟悉,這幾年常來北尚城,偶爾也會選擇住店歇腳,所以進去后他便找到掌柜的詢問了起來。
掌柜的是一位中年男子,留著八撇胡子,笑瞇瞇的看著坐在客棧中吃飯的客人,所有桌子安排的滿滿當當,這段日子他可是掙了不少銀子。
“掌柜的,怎么突然多了這么多人?是有什么消息嗎?”
看到老顧客百里宇珩,那位掌柜立刻恭敬的回應道:“大多是從洛沙州過來的,有些是為了躲避戰亂,有些是舉家遷徙。”
“有東臨州的消息嗎?”百里宇珩似乎很在意東臨州的情況。
“東臨州和洛沙州一樣,都有戰亂發生,那些歇腳的修士說,是因為魔獸戰爭結束的原因。”掌柜的只是一介凡人,這些消息也是每天聽客人們說的。
百里宇珩聽完,攥了攥拳頭,無奈的嘆息一聲,臉色凝重且憂愁。
跟著百里宇珩進入客棧的陳川關心的詢問道:“宇珩叔,出什么事了?”
百里宇珩拍了拍陳川肩膀,一邊向客棧外走著,一邊說道:“你和陳鳳先去陳家駐地,我去出售銀石。”
說完后他便快速穿梭進了街道,眨眼間消失在了燈火通明的北尚城街頭,陳川二人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百里宇珩的異常舉動讓陳川失去了觀賞北尚城夜景的興趣,跟在陳鳳身后,二人穿行在北尚城東區街道。
東區是修士居住活動的區域,一路上陳川看到了各色各樣的修真人士,有的在做著交易,有的在閑逛采購,也有喝酒交友談天說地的。
“這便是北尚城,這里有花花綠綠的風月場所,那些凡俗的東西勾走了很多修士的心魂,心志不堅之人,從此就會沉淪于此。”陳鳳指著一間名為‘春花樓’的閣樓說道。
“我看書籍上說,這里面的女修也是為了賺取靈石。”陳川道。
“都是大家族安排的,賺到的靈石最后都進了大家族的腰包。”陳鳳很了解北尚城,這些事她懂的確實比陳川多一些。
“原來如此……”
兩人雖然走的很快,但一路上陳鳳也給陳川講了不少關于東區勢力格局的事,尤其是路過張家,段家,甫家的店鋪時,陳鳳都進行了著重的介紹。
北尚城是由西涼州七大家族的張家,甫家,段家聯合管理,所以這三家的店鋪幾乎壟斷了整個北尚城的修真資源。
看著那些氣派宏大的店鋪,陳川只得嘆息搖頭,尤其是從外面看到段家藥材鋪中陳列的一排排藥材,隨便拿出一排都比整個陳家的家業還要多。
穿過東區最繁華的坊市,二人進入了一條頗為冷清的街道,這條街道兩邊的閣樓有點泛著微光,有點漆黑一片。
而陳鳳的腳步就停在了一間漆黑的閣樓面前,陳川看著閣樓的牌匾,上面寫著兩個字‘陳家’。
“怎么沒人呀?”陳川疑問道。
“他們可能睡了吧,或者在修煉。”陳鳳敲了幾下有點破舊的木門。
不一會兒,里面出來梭梭嗖嗖的聲音,緊接著就是一道男子詢問的聲音“誰呀?”
“我是你陳鳳姐。”陳鳳淺笑道。
聽到是陳鳳的聲音,里面的動靜更大了,腳步踩地的聲音都清晰可聞,幾乎就是疾跑著來開房門的。
“咯吱……”房門打開了,陳川看到了一位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那是一位右眼微斜,呆呆諾諾的青年,青年斜著眼直勾勾的看著陳川,身體在微微顫抖。
“陳震哥,我是陳川。”陳川輕聲說了一句,記憶中的陳震陽光瀟灑,完全不是這等模樣,眼中瞬間泛出一絲淚光,伸出胳膊想要擁抱陳震。
陳震咧嘴一笑,轉過身子道:“小川子,進來吧。”
陳川心頭一痛,他一直記得小時候那個背著自己玩耍的哥哥,二人雖然不是親生兄弟,但卻比親生兄弟還要親上幾分。
“莫要打擾老娘修煉。”陳川還未踏過門檻,閣樓二樓突然傳來一道聲音,一道老婦人的聲音。
這道聲音陳川太熟悉了,這是陳美澤姑姑的聲音,雖然比之以前滄桑了一些,但他還是聽了出來。
“侄兒陳川拜見姑姑。”陳川快步踏進閣樓,對著樓梯彎腰抱拳。
樓上沒有傳來陳美澤的回應,等了許久也沒有聽到任何動靜,陳鳳拍了拍陳川,小聲說道:“姑姑可能在修煉,我們別打擾她了。”
陳川嘆息一聲,直起身來觀察閣樓布局,雖然屋內一片漆黑,但作為煉氣三層的修士,黑夜是無法遮擋他的雙眼的。
整個閣樓一層,布局非常簡單,大廳中擺著兩排竹椅,一排各有三把,中央案幾上供奉著一個靈牌,上面寫著一個陳字。
此時的陳震已經坐在了竹椅之上,斜著眼看著漆黑的地面,神情有些緊張和局促。
陳川緩緩來到陳震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他靜靜的看著陳震,兄弟二人就這樣安靜的坐著。
陳鳳站在大廳,正要開口說話,話還沒說出口,她突然轉身向閣樓外走去,因為她感應到了百里宇珩的氣息。
果然,在陳鳳打開房門時,百里宇珩正好抬起要敲門的手。
“宇珩叔,你回來了。”陳鳳身子一側,意思是讓百里宇珩進入閣樓。
百里宇珩面色凝重,向里張望了一下,并沒有走進閣樓,而是對陳鳳說道:“我今晚就得回照壁山,你送我回去一趟。”
“為何如此著急?”陳鳳不解的問道。
“一時半會說不清楚,快走吧。”百里宇珩催促道。
“行,我給陳川說一聲。”
陳鳳將百里宇珩要回照壁山的事告知了陳川,陳川并沒有多問什么,百里宇珩要回去,肯定是有重要的事,要不然也不會大晚上的趕回照壁山。
陳鳳還特意叮囑陳震,一定要看好陳川,不要讓陳川出去閑逛。
陳鳳與百里宇珩走后,閣樓一層就剩陳川兄弟二人,二人也不說話,就那樣靜悄悄的坐著,這一坐就是整整一夜,直到外面街道傳來嘈雜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