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三日,長安城外的賊軍軍陣便異動起來。
“公達,你看這賊軍是今日便要攻城了嗎?”
荀攸點了點頭道:“布條上所言三日,只是虛指,此時天寒地凍,賊軍既已打算決一死戰,當時越早越好,昨日攻心之策已用過了,多拖幾日也無益,攻城之事,當就在今日了。”
城外連綿數里的敵軍軍陣,皆蜂擁而出,列陣望長安城方向推進,蕭遠道:
“王二,通知下去,全軍待命,大決戰當在今日了。”
“諾!”
整整一萬能戰之士卒,被蕭遠盡數安排在了十余里的西門城墻上,余者作為后備力量,候在城墻上下。
徐晃持了令騎,騎馬奔走于城墻之上,根據城外賊軍攻略方向,調度兵力。
而此時,陷陣營行軍速度慢的缺點便暴露出來了,蕭遠只能賭賊軍不敢攻打甕城,而會把沒有甕城的大段城墻作為突破口。把陷陣營布置在中門北側。
新收伏的北軍將士大多為騎兵,只能臨時改為持戟步卒,于甕城處防守。
“殺啊……”
不待蕭遠這邊布置停當,城外已喊殺聲四起,一隊隊人馬,連綿數里,向長安城殺來。
“盾車!”蕭遠失聲道。
一群士卒推著一輛輛巨大的盾車頂在前頭,擋住了城頭射來的飛矢。
待到進入射程之后,待城頭一陣攢射過后,盾車后的士卒便冒了出來,紛紛引弓向城墻上還射。
幾輪對射后,雙方箭手紛紛脫力,不能再戰,此時,盾車掩護著大軍已緩緩趨近長安城下,便要準備開始搭設云梯。
“擂木滾石!”魏延聲嘶力竭的大喊道。
“點火!點火!油布點了火再扔下去!”
“弓箭手歇息好了沒有!再來三輪!”
蕭遠看著幾名屬下有條不紊的指揮者戰場,倒想起自己第一次在柴桑守城時的情形了。
此時的長安城外,西涼軍搭設的指揮臺上。
“文和,你不是說只死傷千人便可見分曉嗎?”牛輔急得在臺上團團轉。
“吾戲言而,傷亡千人,攻下這天下第一城,將軍也信?”
賈詡自死死盯著眼前城墻下的戰事,不緊不慢地說道。
“你!”牛輔聽了,如聞晴天霹靂,不由得手指賈詡,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黃口豎子,竟敢誆騙我等!”一旁郭汜當地一聲,抽出了腰間佩刀,架在了賈詡脖子上。
“諸位,若非如此,怎可令我軍有如此士氣,個個奮勇爭先,且看這城頭攻城之勢,長安在望啊。”
賈詡又瞟了瞟一旁的郭汜,道:“郭將軍此時大可以鳴金收兵,損傷可小一些,然后可用某頭,祭奠戰死將士。”
郭汜看了看城頭,又看了看泰然自若地賈詡和一旁已氣得說不出話的牛輔,無奈地收了兵器,恨恨地說道:“今騎虎難下矣,暫寄此頭,若是拿不下長安,再殺你不遲!”
賈詡道:“若拿不下長安,某這顆頭自然送與將軍,只不過將軍亦命不久矣,依我之見,將軍當身先士卒,不要再畏首畏尾,藏兵不出,當孤注一擲,戮力拿下這長安城為妙。”
一刻鐘后,長安城頭守軍明顯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不論城頭上弓手如何不停地攢射,擂木滾石,火攻等瘋狂地招呼,一部部云梯先先后后搭上了長安城墻,無數悍不畏死的賊軍沿著云梯一手拿著圓盾,一手提著樸刀,攀援而上。
徐晃早已消失在蕭遠的視線內許久不見,料是別處城墻防守吃緊。
“有賊軍殺上來了!”王二在蕭遠身旁叫到。
蕭遠看去,不遠處竟已有城墻出現了豁口,三兩個賊軍已沖上了城頭,跳入甬道,蕭遠嘆道:“竟又到了要自己出手的境地了。”
蕭遠催馬上前,揮槊捅死了兩個剛跳下甬道的賊軍,又回手一桿把一個正從城頭冒出的賊軍打下城墻。
正此時,蕭遠望見背面城墻冒起了狼煙。
“北面失守,王二!快去傳令,讓城墻下的預備兵都上來,都上來,換下一批去!”
蕭遠大喊道,催動戰馬,望北面沖去。
“公明,怎么回事!”
“將軍,此段城墻賊軍悍勇,云梯也密集,已經殺退兩批了,我預備兵都上了!”徐晃一邊答話,一邊與兩名賊軍酣戰。蕭遠縱馬沖過去,揮槊結果了兩人,又繼續前沖,殺散賊軍。
場下賊軍見城墻上有人縱馬沖殺,忙組織弓箭攢射,蕭遠早望得真切,翻身藏于馬側,一陣弓箭射來,戰馬中了數箭,慘叫數聲,向前疾馳了幾步后倒在地上,把蕭遠甩出幾丈遠。
蕭遠見王青送他的馬戰死城頭,怒吼一聲揮槊又是連殺數人,不半炷香功夫,便把這段城墻的賊人統統殺下城去。
“徐晃!我軍死傷幾何?”
徐晃道:“將軍,全軍死傷倒是不多,約莫只有半成許,此段最為慘烈,當有一成。”
“也就是一千余人,賊軍呢?”
“賊軍死傷甚眾,應有我軍五倍有余。”
“五倍,五千人。”蕭遠惡狠狠的對著城外道:“賈詡,你已經死了五千了,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死幾個五千,你有這個魄力,恐怕牛輔沒有!”
“全軍頂住!賊軍已士氣殆盡,再死五千人,賊軍必潰!”蕭遠大喝道,“王二,傳于全軍知曉!”
“徐晃,你去陷陣營調兵,調一千人人過來此處,賊軍見此處防線弱,必強攻一點,讓他們嘗嘗陷陣營的長槍!”
“把張遼調過來,要兩百騎兵,跟著我!”
幾番調度,賊軍攻勢仍未見緩,竟如大海波濤一般,一浪高過一浪地拍打在這長安城頭,一時間,城頭又兩處燃起烽煙,蕭遠無奈,又強打精神,再弄了一匹馬,又背了一塊圓盾護身,帶著張遼王二,和一群精銳騎兵來往沖殺于城頭。
“將軍如天神下凡,來往突襲,真神將也。”張遼跟在蕭遠身后,由衷地感嘆道。
“一般一般,不如張八百逍遙津大戰孫十萬之威啊。”
“嗯?將軍在說什么,怎么我都聽不懂啊?張八百何須人也,孫十萬,好奇怪的名字。”張遼丈二和尚莫不著頭腦,又不敢再問蕭遠,只得望著一旁的王二。
王二道:“將軍時常胡言亂語說些我們聽不懂的話,無需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