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大規模下藥了吧…你剛才對那個游俠女人用的藥霧應該也是能縮短藥效爆發時間的。”
形勢瞬間逆轉,伊澤魯用手指輕叩額頭三下,對巴羅爾問道:“什么時候?”
“就在你們的晚餐里。”巴羅爾揚了揚下巴,得意地回答道,“只可惜你連晚飯時間都在睡覺,不然這次的計劃就不用節外生枝了。”
“原來如此,又是飯菜下毒嗎…這個世界的人還真是沒有新意。”
伊澤魯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不過越是簡單的計謀,就越是難以被提防啊。”
“哼,你這是在看不起我嗎?”巴羅爾咬了咬牙,盯著伊澤魯說道。
“那不對,為什么你還能醒著?”伊澤魯卻沒有理睬巴羅爾,而是指著千秋問道。
咿?!伊澤魯為什么要問這種問題?這話聽起來…好像他想讓我也中毒一樣呀!不,不對,一定是我想多了!
“因為我想要先給伊澤魯帶點吃的…所以,所以就沒有吃啦。”努力讓自己摒棄胡思亂想后,千秋悄悄對伊澤魯回答道。
“呵,是嗎?”伊澤魯聽到后,突然輕哼了一下,莫名嘆息道:“你還真是不幸啊。”
“誒?為,為什么?”伊澤魯的話讓千秋百思不得其解。
“這種情況對你來說,昏過去比醒著更好。”
伊澤魯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便緩緩朝巴羅爾一側走去。
“在這種情況下還不選擇逃跑,勇氣可嘉啊,小毛孩!”山賊頭目的臉上露出了陰桀而高傲的笑容,挑釁道:
“我聽巴羅爾說,你是個C級的菜鳥吧?”山賊頭目繼續說道:
“他還說一個C級菜鳥不會產生任何變數…哼呵呵,我早就不該聽信他的話,害得我白白犧牲掉了二十多個弟兄。”
“我也想起來你是誰了。”伊澤魯目光如炬地盯著山賊頭目,說道:“獨眼狼王維克特,通緝單上是這么寫的。”
“呵呵哈哈哈!C級的菜鳥冒險者應該不會去看我的通緝令吧?”名為維克特的山賊頭目放聲大笑起來:
“能夠對A級通緝單感興趣,又放倒了我二十個弟兄,我姑且把你當成一個A級實力者來看吧!”
“隨你開心,”伊澤魯拔出短劍,說道:“不過你的危險度被評為A級也已經是一年前的事情了。你近期基本沒有任何活動跡象,想必是為了積蓄實力吧?”
兩人的話語到此便結束了。眨眼間,兩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好,好快!
千秋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么,兩人就已經兵刃相交起來。
伊澤魯的短劍與維克特的彎刀相互碰撞,發出了一連串的刺耳聲,眼花繚亂的動作更是讓人大為驚嘆。
然而千秋并沒有時間去觀看他們的高手較量,山賊和被巴羅爾收買的護衛們已經朝她圍了過來。
“很有趣啊,小子,”激烈的戰斗中,維克特冷笑著稱贊道:“明知道我左眼瞎了還一直在瞄準我的右側攻擊,難道是看不起我嗎?”
“你的左眼固然失明,但是你不可能無所防范。”伊澤魯冷靜地回答道,繼續保持著攻擊的氣勢:
“我從短暫的人生中領悟到了一個道理,越想投機取巧就越會弄巧成拙。如果我一直在意你的左眼,反而會因為輕敵而被你抓住破綻吧。”
“哼!”維克特冷笑一聲后便沒有繼續說話,眼神卻變得越來越認真起來。他揮舞著手中的彎刀,在伊澤魯的面前劃出幾道極具威脅性的刃光。
伊澤魯雖然用短劍一一接下,但是他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攻,維克特便發動了下一波攻勢,全然一副快刀斬亂麻的架勢。
“怎么?你好像不行了啊?”
幾十個回合下來,伊澤魯的發色已經有大半被染成了赤紅色。而隨著他的頭發每染紅一分,他的氣息也變得更加粗重。
這讓維克特更加確信對方雖然有實力,但是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維克特雖然是A級的評級,但這也是一年前被執法者重創左眼后的評級了。
在這一年里,他在與卓瑪克商道這片法外之地的盜賊們合作,利用這些刀口舔血的三腳貓們來獲取資金和人脈的同時,也在籌備著厚積薄發,東山再起。而他瞎掉的左眼,自然就是他最大的瓶頸。
但是現在的他已經今非昔比了。就算眼前這個冒險者有A級實力,他也不認為自己有可能會輸。
維克特連續不斷的進攻讓伊澤魯面露疲憊,呼吸也變得雜亂起來。然而維克特的每一次攻擊都是穩扎穩打,絲毫沒有留下破綻。
直刺喉嚨的匕首再次朝伊澤魯襲來,發出嘶嘶般的破風聲。伊澤魯當機立斷地抬起短劍招架,可匕首卻沒有如他預測的那般被劍擋住,而是以一個極其詭異的角度繞過了劍刃,刺向伊澤魯的喉頸右側。
伊澤魯立刻緊咬牙關,將右肩抬起的同時迅速后撤。可他還是沒能躲開匕首,僅僅只是讓自己的肩膀擋住了刺向脖子的致命傷。
這一招叫蛇咬(Snake·Bite),作用是使手臂能夠像毒蛇一樣大幅度彎折,以此繞過防守直刺目標。看似簡單樸實的招式,修煉難度卻是非常高的,需要大量的縮骨訓練才能達成。甚至把手臂練到骨折都是常有的事。
維克特得手后并沒有立刻放開,而是像咬住獵物的蟒蛇般將匕首在伊澤魯的肩膀處旋扭拉扯,試圖在敵人身上制造更大的裂口。
“你的右手已經抬不起來了吧?!”維克特冷笑道。
維克特并非毫無防備,他正是看見了伊澤魯的右臂因為這一記沉重的肩傷而無力下垂,甚至連短劍也因為握不住而落到地上時,才篤定自己有機會繼續咬住對手不放。
他的右臂應該暫時失去知覺了,如果他用左手反擊倒是正合我意。是我勝利了!
宛如一個精明的獵人,維克特在心中仔細衡量一番后,才對伊澤魯發起了窮追猛擊。
“你完蛋了!”維克特露出餓狼般貪婪的眼神,握住匕首的雙手突然發力扭動,想要一鼓作氣地將伊澤魯的整條右臂都卸下來。
伊澤魯的頭發瞬間又染紅了一片,臉色也變得很痛苦。但是很奇怪的是,這份流露于表情上的痛苦卻缺少了一股撕心裂肺的絕望,不禁讓維克特感到異樣。
遠處的千秋也察覺到了伊澤魯的危險處境。可她還沒來得及喊出些什么,山賊和被收買的商隊護衛們就繼續朝她攻了過來。
怎么辦…怎么辦!這樣下去的話,我根本幫不了伊澤魯,反倒需要伊澤魯來幫我…這樣下去的話…
千秋的心中無比焦急。事實上,她在與這些人交鋒的時候,依舊如往常一樣保持著抗拒殺人的心態。也正是因為如此,現在她連一人都沒有打倒,甚至被愈來愈多朝她圍過來的敵人逼入了絕境。
可惡...可惡啊!!!我好沒用!
一想起剛才伊澤魯當著她的面殺人的景象,千秋就感覺自己墜入了彷惶與黑暗的深淵,無法呼吸。
“呵呵…你還真是鎮定啊!”維克特陰桀一笑,“不過你的這條手臂我就收下了!”
就在這時,伊澤魯卻冰冷地說道:“爆裂拳(DynamicPunching)。”
伊澤魯話音剛落之時,他那本該失去知覺的右臂突然抬起,握拳朝著維克特的側臉轟去。
“什…!”維克特并非是個不謹慎的人,甚至已經做好了被對方用右手反擊的對策。但是他怎么也不可能料到,伊澤魯竟然能夠在這種狀態下使用具有如此威脅性的拳技。
正是這份短暫的驚愕,使得維克特沒有來得及擋住這一拳,只能任由伊澤魯的拳鋒沖擊自己的臉頰。
看似軟綿無力的拳頭,打在維克特的臉上卻讓他渾身劇痛。別說是臉了,他感覺自己無論是四肢還是內臟,就連每一根血管都在這一拳下劇烈震動著。
“不…可…能…”維克特緊咬著牙關跪倒在了地上。他努力抑制著雙目眥裂地瞪著伊澤魯:
“不可能…你的右手…咳咳…已經失去知覺了才對,怎么可能使出這么強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