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吾輩與迷失自我之人

“伊澤魯變成這副樣子我也有責任…我不能…讓伊澤魯這樣下去了。”

千秋擔憂地看向伊澤魯，雖然渾身戰栗著卻沒有退縮，想必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

伊澤魯輕蔑地瞥了瞥千秋，嘴角不禁勾勒出讓人心頭一怔的微笑。

“你就這么想死嗎？”伊澤魯笑瞇瞇地說出了足以讓人嚇得掉頭就跑的威脅話語。

“我…”千秋的手顫抖得更厲害了，盡管汗珠從她的額頭上涔涔流下，但她依舊用盡全身的力氣握住伊澤魯的手，沒有放開。

“我…不想死…”千秋深吸了一口氣，盡力抵抗著伊澤魯那宛如死神般讓人窒息的氣場，輕聲說出了一句話。

“那他應該教過你吧？”伊澤魯反問道：“閉上眼睛，躺在地上裝死。你想要活命的話，這么做就行了。”

“但是…但是我…”在于伊澤魯對視的瞬間，千秋又倒吸了一口涼氣。

好可怕…好可怕！感覺心跳得好快，呼吸都快要做不到了！這樣下去...這樣下去的話…可是伊澤魯，我不能放任他這樣下去！

以前千秋也很少和伊澤魯這樣近距離地四目相對，但她此時卻第一次感覺到這個男人的眼神居然會這么可怕。明明是他擺出了一副笑瞇瞇的樣子，卻讓她產生了一種身首分離的錯位感。

“就連本大爺都看在他的面子上，給了你好幾次機會，”伊澤魯的臉突然變得面無表情，從他身上傳來的壓迫感又變強了幾分。

“人類…真的不懂得怎么珍惜生命呢。”

伊澤魯遺憾地搖了搖頭，另一只手迅速握拳，朝著千秋的腦袋揮去。

完，完蛋了！這樣下去的話，我絕對會…救命啊！！！

本來千秋還想著試圖說服眼前的這個“伊澤魯”，可他卻一言不合就揮拳攻擊，還是帶著這種要置人于死地的表情。

“伊澤魯！我知道你能聽到的！求求你…求求你趕緊醒過來吧！”

看著迎面而來的拳頭，千秋急忙帶著哭腔大喊道。

“你現在一定很痛苦，求你了…伊澤魯，我…我不想放棄你！”

滿載殺意的拳頭越來越近，千秋的表情也愈發地絕望。

這一刻，千秋有種脫力的莫名感。明明死亡離她只有咫尺之遙，她卻感到腦袋放空，既不想反抗，也不想祈求。她只感覺自己的的眼前閃過了宛若走馬燈的畫面。

“這家伙是個災星，別和她玩！”

“怪物！掃把星！”

“滾出去！我們不歡迎你！”

“千秋同學，這次組織的活動…出于慎重考慮，還是請你‘請病假’吧。”

從小到大，所有人都裝作一副善人的樣子，對我說出這樣過分的話…

“千秋醬的話，媽媽永遠不會嫌棄哦～”

只有媽媽…媽媽是唯一不會保護我的人。但是...現在...她已經保護不了我了。

我的人生...真的就要這樣結束了嗎？但是…我明明只是想…我只是想...

“她不是掃把星，那些想要證明她是掃把星的人，才是她的掃把星！”

“你的不幸，我會幫你解決的。”

這樣的話，除了伊澤魯之外就沒有人對我說過了…就算這個占據著伊澤魯身體的人再怎么說，伊澤魯也是我重要的人。就算我不了解他也好，就算他真的有什么可怕的過往也好…我明明只是想幫助伊澤魯。我感覺他很痛苦，我只是想幫助他而已！

到頭來…只是在白白送命嗎？

“伊澤魯…”千秋下意識地閉上眼睛，緊張地屏住了呼吸。

“砰——”

千秋感覺的一股力量擊打在她的額頭上。這股力量非常微妙，明明讓她感覺痛得要命，卻給她一種奇怪的溫柔感。

這一拳估計能讓我…腦袋像西瓜一樣裂開吧…咿呀呀呀！好可怕！光是想想就受不了！果然人在臨死之前…其實是感覺不到痛的吧？

“傻帽女，你這種腦子銹掉的家伙果然還是死了比較好。”

千秋的耳邊響起了低沉的聲音，就像是指引亡靈的引路人一樣冰冷，卻莫名給她一種溫和的感覺。

“伊...伊澤魯…”

似乎是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千秋迅速睜開眼睛，膽怯地抬起頭。

“我…我還活著嗎？”千秋驚訝而顫抖地叫出了聲來。她將手舉到眼前晃了晃，又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伊澤魯，這才發覺她根本沒有在剛才的一拳中喪命。

仔細回味一下，剛才的那一拳的力道就像是平時伊澤魯敲她腦袋時的一樣。

“伊澤魯…你，你沒有殺掉我嗎？”千秋膽怯而錯亂地問道。

“…”伊澤魯注視了千秋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我怎么可能殺掉你？”

說著，伊澤魯又往千秋的腦袋上輕輕敲了一下。

“你這種人果然是傻到無可救藥了，”伊澤魯一邊敲打千秋的腦袋，一邊責備道：“我告訴過你離我遠一點，你為什么不照做？”

“伊澤魯，真的是你嗎？！”感受到腦袋上熟悉的力道，千秋頓時涌起一陣欣喜。她再也無法抑制住心中那五味混雜的情緒，滾燙的淚珠順著眼角奔涌而下。

“喂…你怎么又哭了？”伊澤魯皺了皺眉頭，露出不耐煩的神情：“我說過吧？我最討厭哭哭啼啼的女孩子，所以別在我面前哭。”

“但，但是…我…我還以為伊澤魯出事了…你剛才的樣子太可怕了！”千秋哽咽地回答道，抓著伊澤魯手臂的雙手攥得更緊了：

“我真的...很擔心你…一定是是為了救我才會變成這副樣子的！但是看到你現在這樣…看到你現在沒事了…真是太好了！”

“你還真是胡鬧…”伊澤魯搖了搖頭，嘆著氣回答道。但他看見千秋這幅泣不成聲地樣子后，又頓了頓，說道：“不過多虧了你，我才勉強清醒過來。”

伊澤魯輕輕捻起自己的一簇發梢，他的頭發依舊是刺眼的赤紅色，就連眼睛也還是布滿血絲的紅眼，看起來就像是惡魔一般可憎。

“辛苦了，”伊澤魯嘆了口氣，將手臂從千秋的懷抱中用力抽出：“接下來的事情就由我來解決吧。”

千秋被伊澤魯一把推開，而伊澤魯順勢站起，隨后迅速后撤了幾步。

“伊澤魯…‘接下來的事情’指的是…？”千秋這才反應過來。她連忙抬起頭，焦急地問道。

可伊澤魯并沒有回答她。在原地佇立片刻后，伊澤魯的雙目突然再次便成了駭人的血紅色，他也用雙手捂住腦袋，露出一副痛苦的樣子。

“呵呵呵…”頃刻間，伊澤魯的嘴角突然勾勒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從他的口中漸漸傳出。

“真有你的啊，小子～”伊澤魯緩緩放下了雙手，猩紅的雙目宛如鎖定獵物般直視著千秋，讓她不由得感到心中一驚。

“又要試圖反抗本大爺嗎？”伊澤魯雙目眥裂，聲音沙啞到了不像是正常人能夠發出的范疇：

“每一次都是…每一次都是因為…女人！你這個跟雜蟲一樣的人類小子…每次都是因為女人，所以要反抗本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