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蘇信夜的復仇回憶(一)
看著眼前這個中年男子,蘇信夜只能相對認出一點點的輪廓,那歷經風霜的臉龐實在是無法與多年前那個經常糾纏著自己,要他陪練招的小師弟重合。
蘇信夜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小師弟?”
“看來三師兄是真的忘了我這個平平無奇的人了。”卡倫低著頭,握著刀柄的手青筋盡出。
“狂風落葉!”
同樣的刀法。
拔刀斬!
一道比之前更細微的光影閃過,蘇信夜瞪大雙眼,他根本無法想象到這么多年過去了,原本對刀法毫無天賦的小師弟,竟然可以拔出這樣的刀!
刀光已經臨身,而這時蘇信夜才堪堪反應過來,只能匆忙地提起手中長刀格擋住!
噹!
清脆的聲音在兩刀相碰時發出。
蘇信夜直接被一刀擊飛,在空中使出渾身解數才堪堪平穩落地。
當他抬頭時,便已經看到了卡倫收刀而立。
而臺下的葉良辰也緊緊地拉住蘇玲兒的手,要不是他硬是拉住蘇玲兒,剛剛卡倫的一刀斬擊后,她便直接沖了出去。
葉良辰知道自己不能輕舉妄動,尤其是現在局勢完全不明朗,不過他也隱隱為什么場景一之中父親會死去,而自己卻又能抓住蘇信夜。
他彎腰俯身在蘇玲兒的身邊,說:“我會解決這一切的,相信我!”
雖然這句話并沒有什么把握,因為他感受到了一種相似的力量在那個擊退蘇信夜的人身上。而且蘇信夜還稱呼他為小師弟。
狂刀修道場的事情,葉良辰稍微知道一些,在許多年前的一夜,狂刀修道場的創始人以及所有的家眷徒弟被人無聲無息地屠殺至盡。
最后是現任的蘇信夜從外地趕回來給他們收尸的,不過看樣子,這個傳聞并非是真。
不少的商賈官員知道無法離開登月樓,有些膽子大的便回到了大廳之中,看見事情竟然發展成這個模樣,所有人都在竊竊私語,有人還是相信城主,有人已經開始在議論這這些年城主都做過些什么,或者有哪些事情是與城主相關。
被議論的葉孤城這是半蹲在舞臺的邊緣處緩緩地呼吸著,似乎在等待著什么,往下一看,發現腹上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看來是第一時間便被葉孤城控制肌肉將傷口給壓制住。
“三師兄,我有問題想問你。”收刀而立的卡倫用睥睨的目光看著蘇信夜。
蘇信夜皺了皺眉,他已經知道了卡倫想要問什么。
“為什么!要殺了師傅一家人,為什么連小師妹都不放過,但是最后,為什么放過我!”卡倫一字一頓地說道。
他的憤怒其實已然到達了爆發的邊緣,但是他還是能夠保持冷靜地看著蘇信夜。
這里他要感謝米小魚對他的壓制,不然他真的可能會一個忍不住一刀斬殺了眼前的這個笑面虎。
蘇信夜微微地嘆了口氣。
“從你上來叫我三師兄的時候,我便知道了你要問這個問題,或許是我的錯,要么不該放你走,要么讓你知道真相,可是知道真相的你,當年又有如何?”
說著,蘇信夜從懷中掏出了一塊沾滿血跡的絹布,引力甩向卡倫。
卡倫隨手一抓,便接住了那塊絹布,攤開一看,上面的血跡已經變成深褐色,可以看出是一塊很多年前的絹布。
上面的字不多。
“殺人者四兇,其古狂(哭臉)”
這句話的后面還畫著一張哭臉的表情,卡倫不知其中的意思,便拿起絹布問:“這是什么意思。”
“我本名為蘇燁,是東林城蘇家旁系子弟。而蘇家,就是被東林四兇滅門的其中一家,那時候還小的我,因為與老仆外出,避過了四兇滅門之劫,回到家中的我,發現父母已然暴斃。
我和老仆細細尋找,終于在主家后院找到了娘親的尸首,在其中,便發現了這塊手絹,我娘親一直是個聰明的人,深得主家夫人的信任,那天夜里她正與主家夫人打馬吊。
結果就是四兇!”說著,他還狠狠地盯了一眼葉孤城。
“知道古狂此人,我與老仆人便連夜搜索此人信息,恰巧知道古狂等人十數日便要離開東林城前往坎爾城開館收徒,知道此事的我和老仆人連夜出城。”
“等等!你怎么知道這塊絹布真的就是你娘親所寫?”卡倫到現在還無法認同古狂便是四兇之一。
四兇的事情他小時候便聽過,而剛剛也聽不少,他無法相信那個對他和藹可親的師傅,竟然是四兇之一。
“你也看到那個哭臉吧!那是我與娘親之間的暗號,只有我和她才知道,她知道我外出未歸,所以!她將復仇的希望!放在了我的身上!”
說到這里,蘇信夜似乎松了一口氣。
“那天之后,我與老仆人在中間的某個村莊之中做好準備,等候著他們,我們都深知不可能是古狂的對手,所以......”
......
......
秋日
火葉村。
火葉村之所以被稱呼為火葉村,因為每到秋季,所有原本碧綠的樹葉都會在一夜之間變化成橙紅色的葉子。
所以此處便被稱呼為火葉村。
一行四人從遠處慢慢走來,當他們走進火葉村內便被村內的場景給震撼到了,滿天落葉都是紅紅火火恍恍惚惚。
一行人中唯一的女子抱住了其中看上去年長的那位男子的手臂,指著那漫天落葉笑著說道。“狂哥,你看那些葉兒,飄落下來多好看。”
遠處的一名少年拿出隨身的小畫卷,仔細對比了那四人的樣貌,確認了其中看上去年長的那位便是古狂,而身邊的自然便是古狂的妻子——柳琳,剩下的就是他的兩個徒弟。
這些信息都是他直接用錢向一位曾經給古狂打理過宅邸的管家換來的,而如今,古狂將所有在東林城的產業變賣了前往坎爾城開館收徒,這些事稍微打聽一下便知道。
沒人想到,古狂便是四兇之一,他臨走之前還要再干一票大的,這也讓人無法懷疑到他的身上,只不過他也沒有料到竟然有人逃過一劫,而且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
燒掉手中的畫卷,蘇燁轉過頭向老仆人說道。
“范伯,我已經準備好了,千萬不要留手!”說罷,蘇燁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舊傷,對接下來的事情胸有成竹。
老仆人范伯看了看蘇燁,內心卻有些疼痛,多好的孩子啊,老爺早早去世,現在唯一疼他的娘親也去世了,現在還要背負血海深仇。
不過這是他決定的,也是他愿意的,作為仆人,就算去死,也是要的。
“少爺,老奴這條命,今日也是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