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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該動手了,都多長時間了,師傅,以前你可不是這般瞻前顧后的人,這一次是怎么了?”
陳鏢這是明知故問,竹笙為何會遲疑,他心里一清二楚。
他不能再失敗了!
這就是原因。雖說竹笙是幾人的師傅,資格更老,想當年武功也遠在他們之上。
可他現在上了年紀,腿腳也不好使。可供差遣的人,現在只剩下陳鏢一個,長劍不知生死,唐成傷重,從城內折騰到城外,現在的狀況非常不好,康復更是遙遙無期。
能保住一條命就算是萬幸了,不要想他還能去執行任務。
所以,竹笙能夠指望的只有自己,陳鏢很清楚,越是唯一的指望,竹笙就會越謹慎,不會輕易的派他出去。
而陳鏢,這位野心勃勃的狩獵者,早就按捺不住,從唐成的口中,他聽說了那武藝超群的女子。
就是她一個人,單槍匹馬的就把唐成挑于馬下。聽說她不僅武藝高強,還擅使多種兵器,行蹤詭譎不定。
當真是一位高手,陳鏢摩拳擦掌,他真想快一點開始行動,去會一會這位美人。
“不是我遲疑,只不過我們力量有限,不能再有折損了。”
“你掐指算算,我們已經有多長時間沒有收到江左的消息了?”
陳鏢沒有料到他會提起這個問題,忽的一驚。
“大概十天左右了吧。”
“這么長時間沒有消息,只能說,江左的局勢非常吃緊,或許我們只能依靠自己了。”
陳鏢展開袖袋,將自己善用的幾樣暗器都拿出來,挨個曬太陽。竹笙的擔心他很清楚。
若是江北局勢有變,他們這些所謂暗樁就要成為斷線的風箏,沒有了依靠,下一步該怎么走,只能依照自己的判斷,不會再有新的指令。
“師傅,那我們該怎么辦?”
“陳鏢的命是師傅給的,不論師傅交與我什么任務,我都會竭盡全力,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陳鏢絕對不會背叛師門!”他抬眸,定定的看著竹笙,說出了這番話。
短短幾天,眼前的老者就好像是蒼老了十年,原本矍鑠的體格也變得萎頓了許多。
就在一個月前,他還是那般的躍躍欲試,精力旺盛。
那個時候,江左的事端還沒有開啟,一切還都在計劃階段,他們師徒幾人湊在一起,對未來進行著緊張的規劃。
他們的愿望很美好,在當時看來也十分縝密。可真的落到實處,今日再看,竟然全都是鏡花水月一場。
不止沒有抓到想抓的人,竟然被一個游方道士給絆住了出路,這如何讓人咽的下這口氣。
“這你不必擔心,就算是沒有江左的情報,我們也可以確定目標,自己行動。”
“你記得,下一步,我們的目標就是東市的妖道,張玄一。”
“不論付出何種代價,我一定要把此人碎尸萬段!”
刺拉拉的聲音傳來,陳鏢赫然發現,竹笙手中的拐杖,把手部分居然掉下了一串粉末。
可想而知,師傅有多么憎恨此人。
張玄一。
這是一個讓他們師徒幾人憎恨至極的人物,不知來歷,也不知他的底細怎樣。
就是這樣的人,居然成為了他們行動的攔路虎,將他們的計劃連連挫敗。
竹笙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夜深時刻,每每想到此人的惡形惡狀,他就氣的覺也睡不著。相比竄逃的李賢,他現在憎恨張玄一更甚。
他將妖道作為首要的目標,也不只是因為個人私怨,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就在于,他認為,控制住妖道,就一定能夠找到李賢的下落。
此前,他們狙殺駱賓王,就是在妖道的家中,可以十分肯定,妖道和駱賓王是一伙的。
駱賓王回到長安,第一個投奔的人就是他。若是駱生前還有什么交代的話,他一定會把李賢的藏身之處告知妖道。
所以,妖道的生死和李賢的生死是連在一起的,李賢作為皇子,多年以來都過著被人控制的生活,嚴格說來,他不具備自我生存的能力。不止如此,就算是他可以獨自在長安城生活,他也不敢公開露面,畢竟,在他的身后,他的母親還在張開大網,等著撲殺他。
所以,李賢的身邊一定有保護他的人,對于竹笙來說,找到這個人非常重要。
反正他們現在人手有限,情報來源更是無有,那還不如就盯緊了張玄一,只要能夠把握他的行蹤,找到李賢還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嗎。
“有沒有長劍的消息?”確定了目標,竹笙的話題還是轉到了長劍的身上。
雖說,他早就對長劍心態的轉變有察覺,可等到他真的背叛的時候,他還是難以承受。說到底,也是自己言傳身教多年的愛徒,怎的會如此干脆徹底的就和師門決裂。
但是,自從那天開始,他就再也沒有返回過蓮花巷,這便是他變節的活生生的證據。
或者,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是他現在最希望看到的。
長劍死了,被妖道活活殺死的,正是因為死了,他才不能返回蓮花巷。并不是背叛,他也沒有把他們的藏身地透露給妖道。
年歲大了,竹笙的心也漸漸軟了下來。對徒弟們的一些想法做法,能容忍他就盡量容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所以,這些日子,除了妖道的消息,他也十分關注長劍的下落。若是他真的還活著,那他就是背叛師門的惡徒。作為他的師傅,他一定要把長劍鏟除。
就算是豁出去這條命,他也絕對不會姑息。
看到竹笙臉上現出絕望的表情,那種哀怨,陳鏢感同身受。人物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陳鏢雖然不認同長劍的想法,卻也表示理解。他更心疼竹笙,在他的垂暮之年,他居然還要遭受這樣的打擊,未免太過殘忍。
“還沒有。”陳鏢開腔,語調充滿了沉痛的味道。
竹笙踱步到他的跟前,席地而坐。天氣炎熱,就算是他這樣身子欠佳的老人,也不怕著涼。
這花圃雖然破落,但各項設施還是比較完備的,經過一段時間的修整,已經非常整潔干凈。
太平公主那樣財大氣粗的女子,也早就把這片小小的院落給忘記了,自此之后,他們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把這里作為據點,經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