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一深吸了口氣,娓娓道來。水印廣告測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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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第一點,我們知道兇手是誰了。”
“誰?”仁杰眼睛睜大,突然緊張起來,看玄一臉上的神色,如此鄭重其事,想來,這個人,一定不是普通人。
“裴相。”
“你是說……裴炎!”狄仁杰大驚失色,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竟然會得到這樣的答案。
猛地站起身,眼睛盯著桌案上的四象圖。
他確認,字字句句之間,并沒有指向裴炎的話語。
“你能肯定?”
玄一點點頭,將話語權交給了文伽。
關于如何追蹤到勿視,以及打斗、拉攏的細節,還是她更清楚。
不僅如此,從現在這一刻開始,她說的話,相比他說的,在狄仁杰面前,會更有分量。
一副無法解釋,充滿秘密的地圖,就算是他費盡了唾沫去解釋,狄仁杰也依然會有懷疑。
而且,這種懷疑還不會淺。
所以,徐文伽的作用就更加凸顯出來,她并沒有什么神秘的地圖,她的父親,還是大理寺少卿,正經的官宦人家出身,才德品行都是得到承認的。
狄仁杰會更加相信她說出來的話,事實證明,也確實如此。
有了徐文伽繪聲繪色的講解,狄仁杰對裴炎的嫌疑更加確信,他也曾多年主管刑名,讓他對人性,對世事無常更多了一分了解,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對人對事都相當的寬容豁達,容易接受各種新鮮事物。
他對眼前的四象圖,并不是沒有懷疑,但是,他選擇接受它,他是個秉性正直赤誠的人,他不信鬼神,卻敬畏它。
正所謂,敬鬼神而遠之,說的就是他這種心態。他相信,世上確實有許多他無法解釋的事情,這種事情都是真實存在的,只是他力所不能及罷了。
雖然選擇相信,但他的心里,始終存著一份戒心。他已經調查過張玄一的底細,同時又有駱賓王的佐證,這人的底細,或許是可以相信的。一直以來,他們的合作都很良好,狄仁杰相信,真實的表現騙不了人。如果,他真的另有所圖的話,他早就把李賢交給武后了,立功受賞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嗎!
可他卻沒有這樣做,他把護衛李賢的任務,交給了狄仁杰。這就說明,他主動放棄了和李賢多加接觸的機會,這樣的選擇,對于一個陰謀家來說,絕對是不正常的。
因為,李賢走出狄府,第一個去投奔的人,就是張玄一,他亦在張家門口遇襲,這樣的情況下,如果張玄一想取了李賢的性命,實在是太容易了。
只要讓他躺在那里,不救他就可以了。
可是,他并沒有這樣做,反而是非常殷勤的救了他的命,還冒著危險,把李賢藏匿起來,與自己精誠合作。
狄仁杰認為,那個時候,他的表現完全是出自真心的,若非如此,絕對做不到如此鞍前馬后。
可是,這張圖,現在放在眼前,又由不得他不懷疑。
根據兩幅圖的指示,現在可以斷定,此前的兩起怪案,全都是根據這幅圖上的指示發生的。
他雖然現在不在大理寺辦案了,可是一些城中的刑名案件,還是會傳到他的耳朵里。
那些細節,與這幅圖上的描繪,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這些事情是做不得假的,他不得不懷疑,這些案件都是由張玄一幕后操作的。
如若這般,他對他越信任,以后受到的蒙騙也就越多,更會耽誤正事。相信兩個字,說起來簡單,可卻有千斤重。
自從玄一說出了他認為的真兇,狄仁杰就陷入了沉默。玄一并不著急,他撿著桌上的吃食,挨個嘗了個遍,他很清楚,接下來如何應對,這不是一個容易做出的決定。
即便是以機敏決斷著稱的狄仁杰,也決不能馬上說出答案。
玄一已經準備好了,要給他時間,讓他去取舍。他要是很快答應下來,玄一還就不敢相信他了。
這只能說明,他的回答,是敷衍了事,根本就沒有深入思考過,幸而,狄仁杰并沒有這樣做。
他的沉思,給了玄一信心。
他果然沒有看錯人,狄仁杰果然是個靠得住的。
至于徐文伽,她從來都是一個善于獨處的能人。
若是沒人搭理她,她幾乎可以一整天都不說一句話,不說話,不代表心里就沒有想法。
她可以充分利用這短暫的時間,進行冥想,至于想了什么,反正和現在討論的事情,并沒有什么關系。
狄仁杰當然不知道這對年輕人心里的彎彎繞,他還在苦思冥想,如何應對接下來的事情。
他把視線從無法解釋的奇奇怪怪的圖上抽回來,開始關注現實之中的事情。
裴炎。
他怎么會做下這樣傷天害理的惡事!
狄仁杰真是想不通,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才能讓一個身居高位,幾乎是已經走上了人生最高峰的權臣,跑去做這樣的事情。
這毫無道理,他的動機到底是什么?
總不能是受了什么怪力亂神的蠱惑吧!
不對!
他還是覺得裴炎不至于做這樣的怪事,會不會是張玄一故意把這件事栽到裴炎的身上?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不過,要是做這種想象,還有一個重要人物沒有辦法解釋,那就是眼前的徐文伽。
他看了一眼這個少女,徐文伽是個怪人。
這是狄仁杰還沒有見到她的時候,就已經得出的結論。
她逃婚的事情,在長安城可是鬧起了好大的波瀾,以至于讓徐大理的名聲都受到了一定的連累。
要不是武后不愿意管這樣的私事,說不定徐大理的官職都要有所變動。
在狄仁杰的理念之中,一個敢于逃婚的女人,絕對不是一般的閨閣兒女,又聽得李賢說到,她武功高絕,這些日子里,都是她負責保護他,若是沒有文伽,他李賢早就不知道死過多少次了。
幾次見面,狄仁杰發現,徐文伽是個不愛說話,性格比較沉靜的人,除開這些偏見,文伽給他帶來的那種感覺,讓他確實比較相信她。
張玄一或許是個油腔滑調嘴里沒有實話的人,可徐文伽,以她的行動做派,卻并不像是撒謊的人。
更何況,她的父親就是朝廷命官,她應該很清楚將懷疑的矛頭對準裴炎,意味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