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
還有個時間差的問題,雖然裴炎的行動和明珪的行動應該有時間差,同樣的,他們的行動和勿言的行動也是有時間差的。
若是操作得當,確實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玄一這樣想到。
“那好,我們就先把精力都放在公主的案件之上,等待機會。”
文伽亦贊同,這也是現在最好的辦法了,畢竟,從表面上看起來,明珪沒有任何的問題。
你沒有辦法把無憑無據的指控,扣在他的腦袋上。
更何況,他的背后還站著武后,這個妖婦,她現在究竟是怎么想的,還未可知。
她的立場如何?
當真是想讓他抓住兇手,還是另有所圖?
玄一認為,事情絕對不會如此簡單,這其中的紛亂糾葛,還遠遠未到可以徹底解開之時。
基于此,他也同意文伽的意見。
此事萬不可操之過急,以免打草驚蛇。
“你說,我們如何才能把陳達開的死和武承嗣牽上關系?”
玄一正在沉思,卻猛地被徐文伽的話驚了一下,打了個激靈,結結實實的。
“這確實有點難辦,主要是我們和武承嗣也沒有多少交往,再加上,他背景深厚,我們也無法入府搜查。”
文伽點點頭,又點點頭,玄一忽然覺得,她的那雙杏核大眼,浮著一層光,顯得賊光閃閃。
“誰說我們不能?”
文伽看向窗外,那里月光清明,鳥鳴蟲嘶,一片靜謐。在這樣美好的夜,一切也都應該順利進行才對。
翌日清晨,從昨夜開始,壯漢陳鏢就恢復了清醒。
與他料想的不同,這些長安城里的體面人,并沒有給他多少體面。他的待遇,和他師弟長劍的,簡直是不能比。
他不禁被捆上,好像是個大粽子似的,嘴巴也被堵得嚴嚴實實,一開始,他連說句話都說不出。
過了一刻,才有人來搭理他,卻也不是要和他說話,只是除掉了他嘴巴里的汗巾子,給他喂了幾口水而已。
他剛剛蘇醒,體力還不支,原本洪亮的聲音也好似是發不出,說出來的話都近似唇語。
在說話還是喝水的選擇上,已經渴了好幾日的他,自然是要選擇喝水的。
他豪飲了一盞水,正要張口,卻發現那汗巾子又向自己襲來,把他的嘴巴重新堵上。
這是怎么回事?
他現在根本無法挪動,躺著的這個地方也完全不熟悉,也沒有人告訴他,這是哪里。
雖然可以判斷出,這一定是一家體面人的住宅,可他也不會掐算卜卦,如何能知道真實的地點。
況且,也沒有人來告訴他真相。
他當然不會知道,堂堂樂城郡公就是真正的幕后主宰,就是這個老頭子策劃了此次行動。
并且決定用這樣的方式對待他,又過了一刻,雖然天色不早,然而,還是有醫官裝扮的人來給他診治。
摸了脈,又觀察了臉色,傷口,便飄飄然起身,眼角的余光發現,郎中正在和一個青白常服的年輕男子說話。
那男子的目光時不時的就要飄到他這邊,陳鏢認為,他肯定是幕后的主腦。
他這樣想倒也沒錯,不過,也沒什么用處就是了。
別看他曾經跟蹤過玄一幾次,對他和文伽的面貌都很熟悉,但是因為分工不同,他還從沒有見過劉冕,更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以至于,他無法把劉冕和這件案子的關系弄個明白,他還以為,劉冕就是妖道他們找來的臨時幫手。
自從發現他蘇醒,房間里就熱鬧了起來,來來往往的好幾撥人經過。有體面的,也有小廝婢女,各忙各的,有的也過來看他幾眼。
然而,竟然沒有一個人和他說話。
沒有一個人!
這實在是太讓人難以相信,反正他現在也渾身是傷,動彈不得,干脆就開始動腦筋,仔細分析眼前的局勢。
就在昨天,他在醉香閣不遠處的小巷之中與長劍遭遇,那個時候,他認為自己勝券在握。
因為,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長劍的實力,兩人師兄弟多年,他就從來都打不過他,不是他的對手。
這樣的人,就是再加幾個幫手,也不可能獲勝。
然而,他沒有料到的突發事件,還是讓他卷入了泥潭,陷入被動。
那就是妖道和一直保護他的那個奇怪的女人。
這女人武藝高強,冷若冰霜,陳鏢一直很好奇,這個女人為何要時時刻刻的保護妖道。
妖道究竟有什么樣的魔力,以至于讓這樣武藝高強的漂亮女人對他死心塌地。
他曾經有一個愿望,可以和這個女人來一場真正的比試,看一看究竟是誰的武功更強。
把她徹底打倒,征服她,這是陳鏢的期望。
然而,依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完全是一個奢望了,因為,若論及單打獨斗,陳鏢有完全的信心,可以擊敗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
可是他終究也是個人,是凡胎肉體,這些高手聯合到一起,他還是無法抵擋的。
當然,他也不是那么輕易認輸的人,所以,即便他已經明了必敗的結局,仍然拼死一戰。
奈何命運弄人,他拼命搏殺的結果,竟然換不來一個體面的死亡。
他居然被捉住了,成為了俘虜,對于他來說,這是比死還難堪的事情。
縱橫江湖十余年,他從來也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陷入這樣的困境。
手腳被綁縛,就連嘴巴也被牢牢的堵住。
他現在是求死不能,求生更不能。
若是依了他的性子,他真想現在就自我了斷。
活著做什么呢?
只能是受盡屈辱,得不到一絲顏面。
陳鏢不能忍受自己遭受這樣的事情,然而,他根本就沒有辦法求死。更可怕的是,這些來來往往的人,從沒有一個人搭理他。
這些人只是看他幾眼,露出一些詭異的笑容,然后呢,就沒有然后了。
他們就是不理他,任憑他用眼神暗示,不停的飛眼,當然,這也是無奈之舉。
因為,眼珠子現在已經是他身上最好用的一件器官了,別的器官儼然已經開始不聽他指揮了。
遺憾的是,他拼命的暗示,卻什么也沒有換回來,根本就沒有人搭理他。
這讓他英雄無用武之處,他曾經想過很多次,這些人抓到他,會怎樣對待他。
折磨?
酷刑?
無休無止的盤問?
陳鏢本來已經做好了準備,無論如何也要撐住,打死也不開口,這也算是成就了他一片心意了。
然而,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