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前,清平郡外。
一個小村子里,朱長老剛剛帶人挖走了賬簿,正想趕回九鼎門,剛剛出了村口,便見遠處一個人,快馬加鞭地往這邊趕。
很快,那人便到了近前,飛速地勒停了馬,下馬行禮,一氣呵成:
“啟稟朱長老,今日,清平郡城發生了一件怪事,一具棺杶飄浮在城內的河道里,引得城內百姓議論紛紛。有人大膽地把棺杶撈了上來,卻發現是一具冰棺,而冰棺里的尸體,正是那個我們通緝已久的,劫走了育英堂醫院的商人。”
朱長老有些驚愕,不過很快就下了命令:
“走,我們趕去九鼎門!”
一行人改變方向,向九鼎門趕去。不久,便到了清平郡城。
城門口,幾個官府士兵正在巡邏,見到朱長老一行人氣勢洶洶地趕來,咬了咬牙,猶豫了片刻,最后還是大聲呵斥道:
“來著何人!進我清平郡城,怎么還不快快下馬?”
不料,對方依舊沒有下馬,一人飛速靠近,掏出馬鞭,便向那個守城士兵揮去:
“嚇了你的狗眼,我們乃是九鼎門的人,有急事要辦,耽誤了我們長老的事,小心你的腦袋!還不快大開城門!”
一個老管事見機不妙,趕忙把那個被抽翻在地的士兵扶到一邊,下令打開了城門。
看著漸漸遠去的九鼎門一行人,老管事拍拍受了點輕傷的士兵,嘆了口氣:
“小趙啊,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凡事都得避著九鼎門的人,我們官府,最多也就管管平民的事兒,而且稍微大一點兒的事,我們都管不了。在這清平郡,他們九鼎門一手遮天,就算是我們官府,那也是一丁點也惹不起啊……”
朱長老沒管那幾個士兵有何想法,帶著人沖開人群,飛速往事發之地趕過去。
到達目的地之后,見一大群人圍著現場,那個報信弟子便運起內力,向人群呵斥道:
“閑人退散,九鼎門刑事殿朱長老到。閑雜人等,一律退散!”
原本鬧哄哄的人群,聽了此言后,立即如潮水般退去。
人群退去,報信弟子便一眼看到了快化完的冰棺,急忙趕到近前,查探一番后,向朱長老稟報道:
“遭了!今日天氣炎熱,冰棺已經化的差不多了,就算現在運往我九鼎門最近的冰庫也來不及了。這冰棺一化,留下的證據也消失的差不多了。朱長老,我們怎么辦?”
朱長老黑著臉沒有說話。
這件事處處都透著詭異,這個冰棺從哪里來的,那個通緝已久的商人到底被誰殺的,又死在了哪里,為何會被人凍在冰棺里,扔進河中。
“這個冰棺是什么時候出現在這條河里的?”
一個九鼎門的弟子,帶著一個壯士的漢子,走到了近前:
“回九鼎門的大人,小人在這河上撐船,供人乘船游玩。今天清晨小人從對岸撐船過來時,看到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慢慢地浮了上來,仔細一看,發現特別像是棺杶。”
“我嚇壞了,于是便找了別人過來。也有人報了官,可官府說,這件事他們管不了。想要找九鼎門的人過來,可是平日里到處都是的九鼎門弟子,今天反倒是一個都找不到。”
聽到這里,報信弟子橫了他一眼。
漢子見一個九鼎門弟子狠狠瞪了自己一眼,便馬上反應過來,自己說九鼎門的弟子到處都是,豈不是冒犯了九鼎門?于是連連道歉。
報信弟子不耐煩地打斷:
“這么說,你也不知道這個棺杶,是什么時候被丟在這條河里面的?”
漢子低頭,訕訕地苦笑幾下。
聽了那船夫的話,朱長老有了懷疑對象。
剛剛盤問了人群,大家都沒看到,有什么能運這個棺杶的大車經過附近。更沒人看到,這個棺杶是怎么被放進去的。
顯然,這個棺杶是最近才被放進去的。不然早就化了。
殺了那個商人,把他凍進冰棺,再一路上避開清平郡城幾乎到處都是的人,調開九鼎門弟子,把棺杶放進水里,讓他隔一段時間才浮上來。
做下這一切的人,必然是九鼎門的高層。可是,又是誰呢?
沒有絲毫線索,這讓她怎么查?而且,以朱長老的直覺,這很可能涉及門主和賈長老的斗爭。
正當朱長老一籌莫展之際,四海堂分堂的一個中年執事,育英堂堂主府,都收到了朱長老進城的消息。
四海堂分堂,中年執事聽到朱長老進城的消息,感慨萬千。
余副堂主讓他去刑事殿做人證,不然,若只是拿出一堆賬冊,怕是會因來源不明,被駁斥真假不辨,治不了張散的罪。
原本,路丙只是想交出賬冊,盡快逃命的。可是每每想起妻子受到的苦楚,想到張散對自己做下的一切,他的心里便隱隱作痛。
若是治不了張散的罪,路丙會醫圣都過不去這個坎,就算是保住了性命,又能如何?
而且余副堂主也說了,自己若是主動坦誠罪責,揭發張散,還可減輕懲罰,留得一命。
昨日余副堂主吩咐了,今日朱長老會到郡城一趟,讓自己抓住機會……
“你繼續去打探消息。若是朱長老快出城時,再來通知我。”
路丙打發了一個雜役接著打探消息后,便去收拾東西了。至于朱長老為什么會到你郡城,那具冰棺是怎么回事,不是他這個小小的執事所能插手的……
育英堂堂主府。
堂主書房,趙堂主此刻卻沒有像往日那般,坐著聽人匯報消息,反而立在一旁,恭敬地像一個老者匯報消息:
“啟稟舒長老,您吩咐的事,已然辦妥,事情辦的很順利,沒人察覺到異常。根據人群里的探子來報,朱長老不久前趕到了現場此刻也是一籌莫展。”
“嗯,你做的很好。你放心,此次的事情過去后,賈長老一派也該挪挪位子了,到時,門主自會扶植你,掌握實權。”
“多謝門主!多謝長老!”
“不要謝我,要謝,留著謝門主吧。趙堂主,想必你也清楚,我為什么會扶你上位。”
趙堂主沉默片刻,方才回道:
“我懂,讓我牽制余副堂主,防止育英堂脫離控制。”
“你明白就好。不過即便如此。門主也不會虧待你,而且,門主幫你解決了這么棘手的問題,也幫你重掌育英堂,希望你無論和余副堂主如何爭斗。都要牢記門主的恩情。”
“第子省的。”
“好了,我也該去說服朱長老,不要再計較那些資源的問題了,你等消息吧。”
“是”
朱長老正一籌莫展之際,便見舒長老撥開人群,向自己走來。
當即,朱長老心下便有些明白了。
“朱長老,有些事不宜太過操勞,不如,我們去那邊的客棧里喝杯茶之后,再處理這邊的事如何?”
朱長老凝視舒長老半晌,回頭吩咐道:
“你們先探查現場,搜查線索,我與舒長老有事要談。”
……
趙堂主在書房里走來走去,焦急地等著舒長老的消息。
想不到朱長老這般難纏,過了這么久,都過了午夜,再等下去天都要亮了,九鼎門那邊恐怕是來不及了。
正當他等不及時,舒長老終于傳來消息:朱長老即將啟程回山。
趙堂主大喜,立刻吩咐道:
“來人,讓那個天福客棧的臥底,趕快去城門口,去找朱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