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棄山脈和左帳王庭間隔著一座岷山和一大片金帳王庭的草地，若是穿過去，大概要十天左右的路程。
葉凡也朱雀選擇了更簡單粗暴的辦法，直接飛去過。
飛行高度大概在三千米左右的高空，就算是夫子這種老變態也不會往天上三千米高空看來看去。
一般人在三千米的高空幾乎是窒息死翹翹，葉凡其實也沒有那么特別，若不是他用妖力在自己肺部邊創造了許多吸納氧氣的小型氣泡，他也是不能夠存活的。
葉凡飛在高空，洋洋得意的看著朱雀。
“看，科學改變生活。”
朱雀不明白葉凡說什么什么亂七八糟的，但是她知道葉凡在炫耀什么。朱雀輕蔑的撇了葉凡一眼，幽幽的說了一句。
“雖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法子，但是只要你呼吸幾秒很快就可以適應，你是妖不是人，何必多此一舉。”
葉凡的笑容僵在了臉上，那表情好像就像是撿到了一張假錢。
朱雀沒搭理他，自顧自的往前飛，一會就快進入金帳王庭的領地，天也漸漸黑了下來。
晚上不適合飛行，葉凡和朱雀必須選擇一個隱蔽的地方降落。
很快，葉凡發現了一片針葉林，針葉林的盡頭是一片小山崖。根據葉凡的經驗，有山崖的地方必定有山洞。
斷崖處的山洞多半地脈變動山體擠壓變形所致，一般干燥且寬敞。趁著天還沒完全黑到看不見，葉凡帶著朱雀停滯在那片斷崖前。
斷崖高聳入云間，下方是不見盡頭的林海，山洞就在斷崖中間，隱藏在這一片尖銳石塊節次鱗比的斷崖中。
感應到山洞中并不生命存在后，葉凡率先一頭扎了進去。順利的在角落找到了幾處鳥類遺棄在山洞的老窩后，葉凡捧了一卷干草走到朱雀面前，一副你懂的樣子。
朱雀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葉凡，氣鼓鼓的吐出一口烈焰將那團干草點燃。
“你就不會拿石頭搓火星嗎？”
葉凡無語，拿石頭搓？虧她說的出這種話。
“我不要面子的？”
朱雀哼哼唧唧的吐了一口唾沫，傲然道。
“你被青龍打上印記就有面子了？”
“靈魂都被扯掉一絲絲，真廢。”
葉凡臉上閃過一絲惱怒，仿佛被踩到了尾巴的貓。
“誰知道你們這些神獸那么不是東西，動不動就拔人魂魄。”
“我拔你魂魄了？”
“對啊，你沒有，你是你直接吞我來著！”
“你說你們這些神獸是不是有病？一上來就吞人魂，是不是換個人你也會這么干？”
葉凡還在喋喋不休，嘴巴不停嘚吧嘚，口水四濺。
火堆一旁的朱雀突然沉默了下來，火光在她那張側臉上搖曳著，心思捉摸不清。
突然！
朱雀暴起，直接撞開火堆直直將葉凡壓在身下，一把扯過葉凡的衣襟，紅著眼吼道。
“你就是什么好東西嗎？把我剝皮抽筋，打碎神魂，你就是什么好東西？啊？你說啊！你是什么東西？”
葉凡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望著壓著自己的朱雀那雙血紅即將暴走的眼睛，心底突然涌上一絲不妙的感覺。
我？葉凡有些懵，自己是奪舍來到這個世界的。葉凡九歲前的事情他都知道，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書呆子，除了偶爾撕書就沒什么壞習慣了。
怎么會是一個能做出對神獸剝皮抽筋的人，再說，時間也不對啊，朱雀都死去多少年了。
“我？我沒有啊，我什么時候做了那些事了？”
“你沒有，但是你身體里那東西有。”
朱雀一把松開葉凡，重新坐回了火堆另一邊，順便給剛剛撞散的火堆續了一道火。
葉凡掙扎著爬起來，神色復雜的看著呆呆抱膝坐在火堆旁的朱雀。有一些事情，他也并不是很清楚。
這些年，葉凡組建了聽雨樓，為了打探消息，聽雨樓將觸角伸遍了整個昊天世界。無論是西陵神殿還是月輪國，甚至無人的岷山深處都有聽雨樓的探子。
探子們日復一日的將消息帶回，跨過茫茫草原，爬過千里雪山，吃人沼澤。葉凡在這些破碎的信息中對這個世界的了解一點點清晰起來，心情也變得越來沉重。
葉凡猜測應該是有邊界的，更類似于古代的天圓地方說
聽雨樓有一支特殊的隊伍，他們常年呆在海上捕魚為生，有的甚至是幾十年的老漁民。每天都有人在死在穿越暴風海和南海的路上，卻又有新的人加入。
幾乎是在快要放棄之時，終于有一支隊伍成功撐過了大海難，到到達了那神秘的盡頭，發現暴風海，南海的盡頭是一道斷流，斷流那頭是一道灰蒙蒙的天塹。
葉凡從那個時候開始就不再不把這一切當成一場游戲了，昊天，寧缺，夫子。葉凡感覺所有人都被一個巨大的局蓋住了，就像是身在一個蠱皿。
如果是昊天操縱永夜，那么殘存的妖族哪里來的？昊天真的可以在永夜操縱世間的所有人嗎？
昊天這么強大，怎么能容許出現夫子這般人物？這世界的天地元氣以昊天為上限，那自然這個世界不會有人的實力足以與昊天比肩。
但是夫子，酒徒，屠夫的存在是在是太稀奇了。
又或者說這個世界的天地元氣并不全部來自于昊天，昊天更像是一個操縱者，真正的幕后真兇是那個將寧缺拉扯到這個世界來的力量？
以前，葉凡一直覺得自己是被系統選中來到這個世界的。但是現在，朱雀的一番話讓葉凡又重新陷入了迷茫，似乎自己的一身妖血另有秘密。
葉凡很清楚自己的身體里面除了一身妖血，絕對沒有別的靈魂寄生。如果有，葉凡發誓他會不惜一切代價將這個靈魂挫骨揚灰。
葉凡打了一個冷戰，在腦海直接將系統開機。
“系統，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你扒了朱雀的皮，碎了她的神魂？”
“建議宿主多吃藥，少動腦子，本來小，用一點少一點。”
“本系統游離在位面宇宙之外，怎么會干涉小型世界的事情。”
“那你看看我身體里有沒有別的靈魂殘留？”
“除了宿主這個傻*靈魂之外，干干凈凈。”
“最后一個問題，妖血怎么來的？”
系統沉默了半天，終于給出了一個回答。
“給宿主選擇奪舍對象時，只發現這一個失血致死的少年，當時身體里的血已經排空，靈魂早已散去，應該是那個少年本身就有一身妖血。”
“所以我這是中獎了？”
“是的。”
葉凡有些頭疼，朱雀口中那個自己應該早就去地下報道了，把這一身鍋扔給自己背。但是，葉凡也有些奇怪。
這么大的深仇大恨，朱雀為什么還要跟著自己？
葉凡輕咳一聲，打破了這水般粘稠的沉默。
“那你為什么要跟著我？”
朱雀沒有說話，只是用清冷的眸子淡淡掃了他一眼。
“你是大妖之主，妖族最后的希望，我不會殺你。”
“我說對你做那種事的人已經死了，不是我，你信嗎？”
“呵呵。”
葉凡扯了扯嘴角，也覺得自己這句話有點傻，于是換了個話題。
“我是誰？或者說以前我做了什么？”
朱雀皺起了眉，瞇著眼睛看著葉凡，整個人散發著危險的氣息。葉凡吸了吸鼻子，感覺好像有些不妙。
緊張的氣氛持續了兩秒，再次潮水般退去。
“你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
“不是，我根本不是你說的那人啊？”
朱雀沒有理會葉凡，仍舊抱膝盯著那火堆出神。
沉默再次籠罩著整個山洞，火光跳躍著，混合這噼里啪啦的樹枝燃燒爆裂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葉凡快要坐著睡著的時候，朱雀的聲音響了起來。
“知道為什么青龍要奪走你一絲魂嗎？”
“千年之前，是你，大妖之主，親自將青龍釘在了鎮龍淵，成為了昊天卑微的走狗。”
“我們追隨你征戰四方，你卻把我們全都殺死，鎮壓的鎮壓，絞殺的絞殺。”
“每過一百年，我們五人都會復活一次，你每次都能找到我們，然后殺掉。”
“我不知道這一百年，你為什么沒有那么做，但是，還是不能原諒你，即使你曾經是我們的主。”
朱雀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聽的葉凡后背發涼，五人？
葉凡好像明白了些什么，洛無雙，他是故意的。
重水地牢，重水地牢，重水之下囚禁的是玄武。難怪，南晉那群圣人要花大力氣在黃河之下建造重水地牢。
唯有借助黃河龍脈之氣才能鎮住水界大妖，重水玄武。
花沐蓉是洛無雙找來的，一開始那小子就知道內情，只有自己蒙在鼓里。
如果花沐蓉是麒麟，那白虎是誰？
葉凡的腦子瘋狂轉動，他感覺自己的腦子沒有從來沒有比現在轉的更快的時候了。
一張張面孔在腦海中過濾，大唐高手，修行者，西陵神殿，月輪，一個個強者的名字飛快的閃動。
“洛輕靈？”
葉凡靈機一閃，想起了那個令自己無比恐懼的病嬌娘洛輕靈。動不動黑化的恐怖實力，直接讓洛輕靈成為了聽雨樓第一殺手，傀儡。
所以說，一切都不是巧合？
自從自己挖出那個該死的洛無雙開始，恨不得把自己扒皮抽筋的上古兇獸就開始聚集在自己身邊？
“cao！”
“被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