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傻眼了,怎么是她?
陳皮皮臉色大變,他剛剛甩掉半路上攔住他硬是要他帶路來老筆齋的徐玉玉。想不到,剛剛還為自己得意洋洋的,這邊徐玉玉又追了上來。
徐玉玉本是得意洋洋的進了老筆齋,誰知竟見著看葉凡,兩眼不由一亮。本就是打算來老筆齋打聽打聽葉凡的消息,誰知竟然蹲到了真身。
即使葉凡站在一旁不說話,徐玉玉還是進門第一眼就看到了葉凡。他身上那股如同刺在你喉嚨里使你難受萬分的那種膈應人的氣質實在是太顯眼了。
徐玉玉無視在場的眾人及那個耍了她的胖子,直接蹦到了葉凡的面前,小手指
一揚,喊道。
“我找到你啦!嘻嘻。”
葉凡捂臉,頓時無地自容。心想,我的天,洛無雙真是什么人都敢往里招。現在撇清關系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一直沉默生悶氣的曾靜此時卻是呆滯在原地,光祿大夫徐年的長女?她怎么會在這?怎么又跟葉凡扯上了關系?
莫非?
曾靜不敢往下想,聽雨樓和圣人關系本只是有些猜測,現如今圣人近臣之女和聽雨樓少東家......
曾靜在一瞬間就在心底明白了許多事情,這樣一來的話,很多事情都能說的通了。
“你找我.....所謂何事??”
徐麗麗聞言,仿佛在看一個傻子。葉凡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于是又在腦海中過了一遍自己剛剛說過的話。
好像沒有問題吧?自己也沒有說出很傻叉的話。
徐麗麗鄙夷的看著葉凡,昂著頭說道。
“你不見了,我第一個找到你的,難道沒有意義嗎?”
這可給葉凡雷了個外交里嫩,感覺捂臉已經不夠了,得用雙手雙腳捂臉。
“你一個女孩子,大白天跑出來找人也不怕別人劫財?”
徐麗麗皺眉,有些不喜。
“我就不能被人劫色嗎?再說我出門從來不帶銀兩的。”
“不帶銀兩你吃什么?”
“當然是搶.....有強人可憐我,會給我吃的。”
葉凡翻了個白眼,
“你確定他們不是跪在地上求你拿錢走人,別殺他們?”
“哼,那也是他們自找的,誰讓他們想欺負我,姑奶奶我拿點補償怎么了?”
葉凡輕輕掃了一眼身材火爆的徐麗麗,心想這身段放在小巷里,哪個地痞無賴扛得住?
陳皮皮本是躲著葉凡,徐麗麗一進來陳皮皮就自覺的躲在了葉凡的身后戰戰兢兢。本是以為自己就能這么躲過去的時候,突然,一只蔥白的手臂伸了出來一把將陳皮皮拖到了葉凡跟前。
“你跟這個胖子什么關系?”
葉凡抖抖眉,毫不猶豫的回答。
“沒有關系。”
陳皮皮頓時目瞪口呆,心中有一句臥槽還沒有說出口。
“那就好,這死胖子耍我,這次我非得好好收拾他一頓。”
“你打不過他的。”
葉凡好心提醒道,誰知徐麗麗一甩手,直接打斷葉凡的話。
“不就是知命嘛,不礙事。”
說著徐麗麗順勢就要把陳皮皮拖出去,陳皮皮大驚,之前他就已經試著反抗過了,卻不知為何每次都被徐麗麗胖揍一頓。
“師弟救我!”
徐麗麗停下了腳步,轉頭疑惑的看著葉凡。
“師弟?”
葉凡臉色升起一陣嬌羞,仿佛是做了一件很羞恥的事情。
“嗯。”
陳皮皮:“我.....”
一輛簡陋的馬車駛進了長安城東門……在那輛馬車四周盡是一片鶯鶯燕燕,卻是寧缺一行人提前數日回來了。
在土陽城外,他們的馬車與墨池苑弟子們會合,然后一道南下,今日這些來自大河國的少女們終于看到了她們聞名已久的天下雄城,自然難免興奮。
車廂窗簾被掀起一角,一身白裙的莫山山微瞇雙眼看著長安城里的景致人物,微圓的美麗臉蛋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看得出來她也很開心。
本是被葉凡的師兄葉蘇帶回了營地,等待半月后,沒有等來葉凡反到失等來了大師兄和寧缺從山門歸來。
葉凡的消息從西陵一直傳回長安,自然有波及到營地。正巧墨池苑眾人也想去見識見識長安的繁華,于是莫山山也就順路和大師兄一起踏上了長安的歸途。
大師兄揉了揉在路途上被震到有些酸痛的后背,看著滿臉期待興奮神情的寧缺,苦澀笑著問道:“小師弟你為何如此急著回長安?”
寧缺認真說道:“說出來師兄您可千萬別取笑我,我雖然沒有擇床的怪癖,但只要離了家便睡不好,所以急著回家好好睡上幾覺。”
即便是感情親厚的同門師兄弟,依然還是會怕被對方取笑,所以寧缺這句話其實并不完全是實話,只有他自己知道睡不好覺以及急于趕回長安城的真實原因。
不在老筆齋,便沒有人端洗腳水,沒有人煮煎蛋面,沒有人遞牙具,沒有人陪你傻笑,沒有人陪你悲傷,沒有桑桑,而他不能沒有桑桑。
殘雪未褪,寒風依舊,這還沒到春天呢,長安城的街上卻開始吐露春的芬芳氣息,十余名少女聲若銀鈴,嬌顏如花,看著街景指指點點,不知惹來多少行人的矚目。
少女們穿著淺色的開襟長裙,寬長華麗的腰帶系的比較高,風格非常清晰,見多識廣的長安百姓很快便猜出她們是來自大河國。
大唐與大河國世代交好,兩國子民間有一種先天的親近感,只是由于相隔路途遙遠,這些年長安城里能見著大河國人的次數變得漸漸少了。今日忽然看見這么多來自大河國的秀麗少女,看著她們身上的儒裙,年長些的唐人便忍不住唏噓起來。
老人們開始回憶開化年間那位隱姓埋名來長安求學的大河國女王,開始對身旁的年輕人們講述那位女王與唐皇之間的苦澀戀曲。
而年輕的唐人表現的更加興奮,他們站在街邊屋檐下,向著那些大河國少女們拼命揮手,喊著歡迎來長安玩,有那膽子更大些的甚至直接追上了隊伍,在少女們馬畔一面跑著一面打聽她們的姓名和住址。
大河國雖然崇愛唐風,國中的女子卻是以溫柔靜貞著稱,先前入城后少女們嘰嘰喳喳議論桂花糕萬雁寺,醒過神時便覺得好生失態,小臉發燙,此時被那些年輕唐人追著詢問姓名更是羞的不行,紛紛低下頭去。
天貓女看著在馬畔喘息著奔跑的一名年輕公子,看著他眼中毫不掩飾的喜愛與興奮之色,羞的把小臉蛋埋在毛絨絨的圍領間,心想我才這么小你著什么急?
自己一行人受到長安人如此熱情的歡迎本有些不安的莫山山笑了笑,放下窗簾開始閉目養神疏而長的睫毛微微眨動似乎心里的不安還沒有完全消除,只是她究竟因何而不安。
聽說葉凡已經被知守觀逐出了門,西陵神殿和大唐都在追殺他。那他該如何自保,奈何大河孱弱,莫山山即使有心讓葉凡前往大河國躲躲卻也只能是想想。
西陵和大唐的怒火,她一個也承受不起。
在邊塞實修的書院學生,大部分隨他一同回到了長安城,前些天的急行軍讓這些學生們著實有些辛苦,尤其是落在最后面的鐘大俊臉色蒼白,比以往瘦了很多,看他那恍惚的模樣,竟似隨時可能摔下馬去。
寧缺很清楚這是為什么,當初他冒充鐘大俊隨莫山山一行人深入荒原之前便交待人把鐘大俊本人關押了起來后來他在王庭露出真實身份后也忘了這件事情,于是直到他離開土陽城,鐘大俊才被放了出來,想必這半年時間吃了不少的苦。
鋪子里,大學士夫婦已經離開,葉凡給徐麗麗和陳皮皮還有桑桑煮了一些面條。照例只要葉凡在場,下廚這種事情總歸不用桑桑動手的。
桑桑會煮面,煮的面自己愛吃寧缺也愛吃。只是桑桑對于煮面這種事是喜歡不起來的,也許是在大學士府受了幾天的服侍,頓生些懶怠。
便在這時候,鋪門被人推開,發出吱的一聲輕響。
桑桑低著頭捧著面碗,往嘴里吸著面條,心想聽聲音大約是門軸最下面有些變形,得找個時間修修才是。
忽然間她覺得來人的腳步聲有些不對,有些過于熟悉,忍不住好奇抬起頭來。
看到那個家伙,桑桑哪里還能記得吃面條這件事情,素如白指的湯面掛在唇邊,柳葉眼笑的睞了起來,含著食物口齒不清憨喜說道:“寧缺……”。
寧缺笑著看著她,眼睛也笑的瞇了起來,就像這個世界不存在的月牙兒。
桑桑忽然發現寧缺身后還有別人,有一個書生,還有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姑娘,那姑娘生的很好看,尤其是小臉蛋圓乎乎的很可愛。
桑桑頓時清醒過來,知道自己這時候嘴里全部是面條,臉肯定也被撐的鼓鼓的,只是肯定沒有寧缺身旁那個白裙姑娘鼓的好看,所以她有些無來由的慌亂。
她慌忙放下面碗站起身來,哧溜兩聲,以最快的速度把掛在嘴邊的面條吸進肚子里,卻險些被面條嗆著,一面咳嗽一面低聲說道:“少爺,你回來了?”
然后她低頭望向自己探出棉裙的鞋尖,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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