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還在宮外肆虐著,冰湖邊上的小亭子里。洛輕靈好奇的蹲在地上,看著葉凡道。
“少主為何不收起風雪,籠罩一整個長安城,不耗妖力嗎?”
洛輕靈發覺到了葉凡的雙腿略微有些虛浮,便是好奇的問道。
葉凡有些心虛的笑了笑道。
“你是怎么發現的?”
洛輕靈輕輕的拱了拱鼻子,望著亭子外的暴雪說道。
“風從龍,云從虎。外面都是少主的妖力,我聞得出來。”
這時候,洛無雙便是感覺有些不對勁了。不禁是皺眉道,“少主,該不會你連我們都瞞著吧?”
“您到底想要做什么?沒有替寧缺掩護這么簡單吧?”
洛無雙一開始只是以為這暴雪只是葉凡弄出來干擾夏侯的視線用的,但是現在才反應過來,太不對勁了。
若是為了干擾夏侯,沒有必要將范圍擴大到整個長安城,更沒有必要苦苦支撐到現在,該不會少主不僅想要干擾夏侯,還想要干擾寧缺和所有人。
葉凡額頭溢出一絲冷汗,環顧四周說道。
“不是我不放心你們,而是人知道的越少越好,因為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會不會成功。”
“而且,這件事主要還是要看”
葉凡的目光看向了洛無雙,洛無雙有些懵。只聽得葉凡緩緩說道,
“主要還是得看你的弟弟,洛無憂。”
“洛無憂?”
洛無雙有些懵,他什么時候來的長安?自己為什么一點都沒有感覺到?
葉凡看著洛無雙一臉懵逼的樣子便是揮手說道,
“你不用猜了,洛無憂的氣息被隱藏在雁鳴湖之下了,所以你感覺不到。”
我之前之所以買下雁鳴湖的場地,又將它賣給了寧缺就是因為下面有一條龍脈。洛無憂通過龍脈摸到了雁鳴湖下方,估計呆了快有半個多月了。
大澤之主洛無憂,水神血脈的后裔,對于所有的水脈走向都十分敏感。而現在委屈至極的窩在雁鳴湖冬湖之下,洛無憂望著頭頂的冰層有些憤憤不平。
憑什么讓自己一個大妖蹲在這個冷的要死的冰湖里蹲人,這些事情水鬼去做不就好了嗎?非要讓自己一個大妖去干這么跌份的事情,這個少主真是
“轟隆!”
湖面上有傳來了一聲爆炸聲,洛無憂不禁顫抖了一分。
“臥槽,不知道那個缺德的豎子扔了這么多會爆炸的東西在湖底,讓老子只能縮在角落里。若不是怕暴露,我敲你親娘。”
瑟瑟發抖的大澤之主緊緊的抱住了自己,等待著獵物上門。
亭子里,洛無雙的臉色青了又白,顯得有些尷尬。自己神魂還被鎖在重水地牢,現在用處的確不如自己的弟弟洛無憂。
最明顯區別便是,洛無憂能在湖里的冰層之下窩著半個月,而自己若是下水半天怕也會被淹死在水里。
沒有辦法,洛無雙現在最大的依仗還是自己的腦子。洛無雙大腦飛快運轉,各種可能性在洛無雙的大腦中迅速的過濾著。
“少主之所以要維持著暴雪是因為”
這一邊洛無雙還在思索著,而葉凡已經出聲宣布了自己的打算。
“我就是想讓寧缺覺得自己已經殺死了夏侯,把夏侯救下來。”
亭子內頓時鴉雀無聲,眾人不太清楚葉凡為什么要這么做,但是他們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即使他們是妖,但是真的沒有那種能迷惑人心的法術。即使能騙過寧缺,但是也很難騙過在場的桑桑和各個強者勢力。
花沐蓉已然已經忍不住說道“怎么可能做到,那么多人盯著呢?又不止是寧缺關心結果,寧缺那樣的人一定會上去補刀的。”
即使是洛無雙也想不通,葉凡到底要怎么做。
葉凡只是淡淡的笑著,卻是暗暗一邊咬牙苦苦支撐著。他一直在等,等著桑桑最后的那一道昊天神輝,只有這樣洛無憂才能在那一瞬間將夏侯拉入水中。
至于尸體,所有的事物在昊天神輝面前都會蕩然無存。
至于葉凡做的一切努力,包括這個暴風雪的操控都是迷惑性行為,為的就是使得他們習慣這場風雪而后方便做一些手腳。
葉凡還記得半個月前,自己的收到的那一封信。信里只有一個地址,只是不同尋常的便是蓋了一個鳳章。
思慮再三,葉凡還是去了。
皇后沒有穿著華服,而是一副普通的婦人打扮,身邊也只跟著一個婢女。兩人此刻更像是尋常人家的婦人,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后。
皇后向著葉凡行了一記大禮,葉凡有些惶恐,忙是回了一禮后問道。
“皇后娘娘秘密召卑職前來所謂何事?”
皇后沒有說什么,直接撲通一聲直接跪下。
這可把葉凡嚇壞了,皇后動不動下跪,的虧他有個大心臟不然非得暈過去不可。
“娘娘,這可使不得。”
葉凡虛扶,又不能真的去扶,只是急得冒汗,一邊不停的向著皇后身旁的婢女打著眼色。而那婢女也不知是不是與那皇后說好了一樣,便是眼觀鼻,鼻觀心。
“娘娘,有事直說便好,為何要如此折羞卑職?”
“葉先生,此刻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妹妹,請求葉先生救救我的親哥哥!”
說罷,便是開始三叩九拜。
葉凡無奈的說道。
“娘娘,你這不是夏侯也不一定會輸。”
“我知道書院有多恐怖,只要寧缺想要殺我哥,我不相信他會沒有手段,我只是想要保全我哥哥的命而已。”
“我”
皇后還在三跪九拜,葉凡看不下去了,想著前因后果,便是咬咬牙說道。
“我答應了!”
“只是你需這樣這樣那樣那樣”
冰湖上的暴雪變得越來越急切了,厚厚的烏云遮蓋住了冰湖。冰湖上的冰層早就變得千瘡百孔,各種鐵片深深的嵌進厚厚的冰層之間。
站在崖畔的寧缺,看著夜湖冰面上緩慢行來的夏侯,心中微冷。
箭匣里的元十三箭已經射光,他只剩下一把站在崖畔的寧缺,看著夜湖冰面上緩慢行來的夏侯,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心情卻是有些異樣,感受到了風雪所帶來的寒冷。
箭匣里的元十三箭已經射光,嗆哴一聲,他從鞘中抽出了樸刀。
寧缺單手握刀,順著崖壁沖了下去。
雁鳴湖北岸庭院門外,立著一面血色的軍旗。
雁鳴湖上方低沉的夜云里,響起一陣恐怖的嗡鳴,隱隱可見一道黑影。
一道棍狀的黑影破云而出,片刻便是重重的落到了冰湖之上,將寧缺猛地一棍甩到了遠處。
寧缺感覺到一股無可抑御的巨大力量,順著樸刀傳到自己的身上。
他的身體還在空中,陡遭重擊,頓時重重一挫,然后加速墮下,狠狠地撞進崖下的雪湖里,激起沖天高的雪浪。
夏侯走近,握住了那一把槍,那是他準備了很久用來保命的本命物。他叫它明槍,因為夏侯最沒有的也最渴望的便是明天的太陽。
寧缺重重的抹去嘴角的血污,吐出了一口鮮血,站了起來問道。
“這是什么?”
夏侯緊抿著的嘴唇微微張開,極其厚重的聲音在冬湖之上響起。
“槍!明槍!”
夏侯腳下堅實的湖冰驟然間出現一道極深的裂痕,隱隱可以看見湖水。身影便是猛地出現在了寧缺的面前,幾乎是瞬間寧缺便是做出了反應。
雪湖終于開始蕩漾起來,湖面上兩個人的距離急劇縮小,夏侯手握鐵槍,端直一刺,寧缺手腕一抖,一刀斬落。
鐵槍與樸刀再次相逢。
寧缺的刀上大放光明,夏侯卻是明白,寧缺并不會會真正的神術,這不過是浩然氣的小把戲。
“我知道你并不會真的昊天神術,這是最純粹的魔宗功法,書院的弟子,竟然掌握著最正宗的功法,這是可笑啊!”
夏侯肆虐的笑著,寧缺卻是極端的平靜,他知道自己的殺招遠遠不是這個,自己從來不是一個人作戰。
遠處山崖之上,桑桑開始吟唱,此刻正是黑夜。
至山崖開始,竟然有一絲光明從山崖上綻放出來。隨后便是黑夜的一角也出現了一絲光明,那一絲光明竟是生生的撕裂的黑暗,與那山崖上的光明遙遙相應。
雁鳴湖崖上大放光明。
桑桑大放光明。
仿佛無窮無盡的昊天神輝,從她瘦弱的身體里噴薄而出,瞬息之間照亮了整座長安城。
城墻之上的葉蘇開始驚嘆,竟然是如此純凈的昊天神輝。
“黑夜之中喚醒光明,這不是凡人可以做到的。”
葉蘇緊皺著眉頭,寧缺身為冥王之子的事情已經被他忘得一干二凈。他心里已經有了答案,寧缺不過是個取巧的人,若是脫離了外物只是凡人一個。
絕不可能地冥王之子,更不可能做這樣的蠢事。
迎面而至的昊天神輝,令夏侯的眼瞳驟然劇縮,然而在極短的瞬間里被灼燒至漸趨黃枯,流露出震驚與恐懼的神情。
昊天神輝如同一道射線直直的將夏侯那一片冰面都給籠罩了進去,隨后便是炙熱的昊天神輝從天空射向山崖,又從山崖射向夏侯。
誰也沒有注意到,夏侯所在的冰面之下,那片被昊天神輝照亮的冰面之下,一道黑影猛地上浮。
冰面破碎的聲音比起昊天神輝的怒吼實在是太細碎了,夏侯被重重的拖入水中,連他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只是任憑奄奄一息的身體被拖入湖水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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