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變蛟帶來的兩百多人是李沅手下唯一的騎兵，但顯然現在他們并不是騎兵，坐船過來的，沒帶戰馬啊！
但曹變蛟接到刺探鄭芝龍一方軍情的任務，并不意外，甚至還有些興奮，李沅給他們這支小部隊的定位本來就是執行偵查和特殊任務。
現在是他們這支隊伍接到的第一個正式任務，曹變蛟曹鼎蛟兄弟當天就領兵出發了，因為是偵查，也就帶了五十來人。
鄭芝龍的人說是趕到了夷州的南方，其實在地圖上算還算是夷州的北方，夷州太大了，李華梅才多少人，鄭芝龍沒必要退那么遠。
曹變蛟他們沒要李華梅安排的向導，因為這個所謂的向導也就比他們早幾個月來夷州而已，可能是略微熟悉一點島上的氣候和鄭芝龍他們說話的口音，對于鄭芝龍到底在哪里他也是一無所知。
那還不如不帶。
曹變蛟這一行人乘兩艘小船沿海岸往南走，避開森林未知的野獸和瘴氣。雖然走得慢，但過了不到兩天，就漸漸覺出了人味，不再是無人區一般的荒涼。
雖然還沒見到人，但已經能看到一些被開墾出來的天地，也好像能看到一些燒荒出現的山火濃煙。
他們就下錨上岸了，將船隱藏在水邊的密林。
上岸之后，曹變蛟也不急著進入腹地，先到了一處三岔路口，從的平整程度和腳印上，看起來像是經常有人走的。
曹變蛟讓人都隱蔽在附近的山窩窩里，吩咐大家都隱蔽好不得走動和發出聲響，點了五個人名。
“王炳南、于青、錢三省、章清泉、林小禮，你們五個跟我走，鼎蛟，你在這里，帶他們隨時等我的消息！”
被點名的五個人馬上出列，其中兩個人是原籍福建，另外三個是在訓練中被曹變蛟夸張最多的人。他們沿路的方向往島內摸進去，隱蔽著漸漸見了有人家，見到這些人穿著各異，并沒有很明顯的特色，曹變蛟大松了一口氣。
本來還想著要先“弄”幾套他們的衣服，才好光明正大的繼續前進，現在看，并沒有那么復雜。
這里也許是鄭芝龍勢力的外圍，稀稀拉拉來往的人都是干農活的，并不是配有武器的士兵。
抓這些人沒用啊，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但也不能就這樣回去和曹鼎蛟他們匯合，五十個人一起出動，在這個地方動靜太大了，很容易被人發現不對勁。
正準備往里走走再碰碰運氣，見到有兩個掛了長刀和弓箭的家伙從遠處晃悠過來。
看起來像是巡邏的士兵。
曹變蛟朝身后的五人壓了壓手，讓他們躲在樹后，過了一會，等那兩人靠近了過來，曹變蛟突然提著褲腰帶跳了出來，像是剛剛在樹后小解的樣子。
迎面過來的兩人見是一個大高個出來的突然，手都按刀上了，但見他提褲腰帶的樣子，笑罵了一句。反正曹變蛟完全聽不懂，福建話對他來講，太難了。但不用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話，大約就是“狗日的，嚇老子一跳”的意思。
曹變蛟在樹邊上一座，朝他們比了個鄙視的手勢，一臉不爽很欠揍的樣子。這兩位巡邏的兄弟明顯被激怒了，喲嚯，哪里來的家伙，手里一根棍子都沒有，這么蠻橫？
兩人擼起袖子就準備圍過來要揍曹變蛟一頓。
當然，很快，這兩人就成了曹變蛟的俘虜，嘴巴被塞了破布，被六人圍在中間，押到了曹鼎蛟他們隱藏的山窩窩里。
曹變蛟吩咐人到外圍看好，雖然看起來這里附近都沒有人，但，萬一呢？
曹變蛟吩咐福建籍的兄弟和這兩個俘虜說話，“告訴他們，別喊，敢大叫的話，馬上割下他的舌頭。”
一把拉開兩人嘴里的破布，這兩人雖然不敢說話，但也頗為桀驁，看起來幾十個人嘛，還不像是會怎么樣的樣子，他們是知道李華梅他們的，也和他們打過一仗。
五十來個人，那就不是來進攻他們的。
所以看向曹變蛟的目光并不是很害怕，更多的是疑惑。
“把他們分開！我單獨問話。”曹變蛟讓手下的兄弟見這兩人的其中一個帶到很遠的地方去。
“叫什么名字？”曹變蛟示意身邊的福建人“翻譯”過去。
“林平之。”這叫林平之的人雖然回答的干脆，但也并不是很怕的樣子，只是同伴被帶走了，還是很忐忑。
“告訴你，我不是李華梅的人。待會我會問你們兩個一樣的問題，知道就說答案，不知道就說不知道，如果任何一個問題你們回答的不一樣，兩個人全部處死！”
曹變蛟抽出身上的匕首，手一揮，林平之只感覺臉頰一涼，嚇了一跳，雙手一摸，鬢角的頭發全被削掉了，但還好臉上皮都沒破。
“告訴你，我處死人，不是看下他的頭那么簡單，我啊，有割人一千刀還不死人的本事，俗說就是千刀萬剮，你要不要試試？”
林平之驚魂未定間，下意識地點頭，馬上覺出了不對勁，又拼命地搖頭。
曹變蛟也不理他，拿出懷里的紙包，包了一卷煙，抽完了之后，曹變蛟才開始問話。
煙草這玩意，李大人說傳入大明也沒幾十年，是個稀罕物件，這次出門也帶了一些，抽起來還挺帶勁的。
“說，鄭芝龍在哪里？”
“在大肚，恩，應該是在大肚的營寨里。”見曹變蛟沒有繼續問話，林平之又趕緊補充：“今天是顏頭領的忌日，頭領們都在營寨里聚會紀念。”
大肚，這名字……
曹變蛟點點頭：“你們有多少人，多少拿刀槍能打仗的人。”
林平之遲疑了一小會，不敢答話。
“你知不知道，不知道就說不知道，但是別怪我沒提醒你，待會我問你那另外一個兄弟，他如果知道的話，你就死定了。”曹變蛟一邊說話，一邊擺弄手上的匕首。
“我們整個隊伍有武器的人約莫有五六百人……這位大哥，我只知道個大概……”
“大肚的營寨今天會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