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最近過得怎么樣?”一名中年男子,嘴角微微上揚,一臉慈祥的瞧著方寸,似乎許久沒見甚是想念,動容的問出了一句。
由于早年間的下墓生活,導致中年男子雙手布滿老繭,并不濃密的頭發也生出了一縷縷白發,皺紋隨著微笑浮現。
怔怔的看著眼前出現的父親方山,方寸失神了,腦子轟的一聲不再運轉,僅剩下嘴里不住的低喃著:“不可能!不可能!”
“兒子,想老漢兒了么?好幾年了,咱兩爺子沒有好好的吹龍門陣了,來,過來跟老漢兒吹兩句,你這幾年過得啷個樣!”父親方山臉上的皺紋涌動,用一種極其激動的聲音,把內心的思念敘述了出來,隨后他雙手張開,似乎想給兒子方寸一個大大的擁抱。
“老漢兒!”唰的一聲,方寸眼角流淌出了晶瑩的淚珠,也張開了雙手緩緩的走了過去。
“寸兒!里面怎么了?發生什么了?”
“方掌柜兒!快回答,怎么了?要不要拉你回去?”
聽到方寸之前的爆喝聲,外面不明就里的眾人大聲的呼喊著,擔心他的安危,可惜已經失神的他根本沒有注意到外面的聲音,只是怔怔的往前面走。
突然!腰間纏繞的吊仙繩猛地緊繃了起來,一陣巨大的力道將方寸拉倒在地,然后流著眼淚的他被吊仙繩慢慢的往回拖動。
在地上摩擦著退出的方寸有些不甘心,一只手扣在地上,另一只手伸出想要抓住離他不足一米的方山,可惜在巨大力量面前,一切都是徒勞的,他只能嘶吼著:“老漢兒!我想你!老漢兒……”
掙扎著被拖出了青銅門,來到了墻角,方寸這時的崩潰情緒還在持續著,依然一臉淚水的低喃,就像中了邪一樣,就連搖晃都沒能將他從剛才如夢似幻的一幕中喚醒。
眾人面面相覷了一眼,隨后大家眼神里都彌漫著絲絲驚懼,他們可不知道方寸剛才經歷了什么!
關鍵時刻,癩頭兒從兜里掏出他的獨門秘方清濁丹,放在方寸的鼻子下方,頓時一股刺鼻的味道順著呼吸涌入了方寸的肺里。
“嘔!”被刺激的味道沖擊,不知怎么一股強烈的嘔吐感傳來,方寸扶著墻角吐了起來。
“怎么樣?好點了么?”輕輕拍打著方寸的背部,陰仙姑關切的問道。
終于從剛才崩潰的情緒中恢復,方寸點點頭,不過他也奇怪的問了一句:“癩頭兒,你的清濁丹餿了么?咋聞了那么想吐?”
“你才餿了呢!清濁丹沒受潮幾十年都不會變質!”撇著大嘴,癩頭兒不樂意的說道。
“別扯沒用的,寸兒,你剛才在里面見到啥玩意兒了?咋出來還淚流滿面的?錢包丟里面啦?”楊胖子大手一揮,趕緊問著里面的情況!
隨后,方寸將看見的一切說了出來,驚的眾人半天都不敢搭茬,過了一會兒之后,反應過來的萬金油,知道里面有老大哥方山,激動的都想往里面沖,幸好眾人把他拉住了。
冷靜下來后,大家一想疑心更重了,多方猜測后,關于方山在里面的幾率幾乎為零,這才又把懷疑對象瞄準了惡鬼,可惜惡鬼那是那么容易對付的,這青銅門該怎么進去呢?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的時候,萬金油的聲音傳來:“寸兒,你進去后有沒有聞到某種不同的味道?”
“味道?你是說我聞了什么東西中毒產生幻覺了?”一說到這里,方寸想起了之前在虛恨墓,癩頭兒中了忘憂草的毒,導致自己全身癱軟,也喪失了思考能力。
“嗯!因為癩頭兒的清濁丹我很清楚,不可能產生那么大的嘔吐效果,所以有可能是毒性相沖,導致你嘔吐!”
“其次,你的情緒崩潰的太厲害了,即便方山大哥出現了,想必也不至于幾人搖晃你都反應不過來!”
“我估計里面應該沒有惡鬼這類的東西,要是有,你肯定出不來,早就死里面了!不過我也是猜的,咱們先把黑罩子帶上,要真是有毒氣體,咱們幾個可就真的折這兒了。”說完后,萬金油將包里面的黑罩子拿了出來,也督促著眾人戴上。
黑罩子也就防毒面具的別稱,戴好了之后,眾人幾番商議,萬金油準備替換方寸,再次一探究竟,他有些不大相信是惡鬼作祟,畢竟幾十年的淘沙生涯,他也沒見過惡鬼這一類的東西。
捆上吊仙繩,萬金油也學著方寸之前的動作,輕輕的往青銅門里面挪動過去,站在門前深吸了一口氣,打著探照燈往里,隨后身子跟著進去了。
兩分鐘之后,青銅門內并沒有傳來任何動靜,手持吊仙繩的眾人在轉角處等待的極其焦急,正準備忍不住拉繩的時候,一道黑影出現,打著探照燈的萬金油回來了!
“哈哈!這黑罩子用得好!差點就讓這玩意兒給麻了(忽悠)!老子就說嘛,干了幾十年淘沙,哪兒有那么容易遇見惡鬼!”一邊走,萬金油一邊大笑著說道。
聚集后,眾人迫不及待的問了起來:“金油叔,里面什么情況?不是惡鬼那到底是什么?”
“嘿!你們跟我一起去瞧瞧就明白了!”大手一揮,萬金油招呼著眾人往里走。
“走啊!立在這里干嘛?你們以為老子中邪了要害你們?”看著大家伙兒都有些發憷,萬金油不滿的說道。
“胖子,老子是很久沒打你了是不?你給老子走最前!”萬金油照著楊胖子屁股狠狠踹了一腳,大家一看,確實性格沒有變,這才放下心跟著走了過去。
來到青銅門前,方寸仍舊心有余悸,等楊胖子和萬金油走進去了之后,他才閉著眼睛探出了頭。
心里一發狠,方寸睜開了眼睛,果然,這一次沒有出現了父親方山的身影。
而在進門不遠處,一朵長相奇特的花吸引了他的目光,不過在他的記憶里,根本沒有關于這朵花的印象。
站在花的身旁,萬金油伸出食指指著它,意味深長的說道:“世上哪有鬼,有的只是人心里的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