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父親歸來

一打開古宣齋的大門，一名身上臟兮兮的乞丐正躺在臺階上睡覺，方寸叫了兩聲，對方并沒有任何回應。

罵了一句晦氣，方寸回屋找零兒水果、點心之類的東西放在了他身旁。

罵歸罵，心里不舒服歸不舒服，但是方寸心還是善的。

“嘿！兄弟，要不找個別的地兒睡？我這才開門兒，不能耽誤了啊！”那乞丐似乎睡的很皮實，方寸接連又叫了幾聲，還是沒有答應。

“不好！該不會是死了吧？”這一下子，方寸慌了神，死在自家店門口，怎么著公安問起來也是個麻煩事兒。

本來想著今一大早，去找二表舅問問父親的事兒，可現在攤上這么個事兒，真是令人頭疼。

無奈之下，方寸得先確認對方是不是死了，這才好報公安！

把他趴著的身子翻了過來，滿臉全是污漬，剛伸出手探到對方的鼻翼之下，想看看有沒有呼吸。

“啊！”

乞丐嘴里猛然發出一聲吼叫，隨后伸出一只瘦弱的手，死死的抓住方寸的手腕子。

突如其來的一幕，將方寸嚇到了，剛想掙脫束縛的時候，突然！他的情緒崩潰了！

“老漢兒！怎么是你？哪！”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臉龐，除了臟一點之外，其他地方跟父親方山一模一樣。

一下子方寸掙脫了他的手，將方山擁入懷里，他沒想到，失蹤的父親突然有一會出現在古宣齋門口，更沒想到父親成了乞丐。

這段時間他受了多少苦，過的多凄慘，方寸已無法去想象，當下自己所有親人都死完了，就剩下這生死未卜的父親，在他出現的一瞬間，方寸情緒失控了。

臺階上，方寸抱著方山痛哭不已，眼淚如注般揮灑！

“胖子！胖子！快，下來幫忙！”方寸對著古宣齋里面狂吼，還在閣樓睡覺的楊胖子揉著眼睛，慢慢走下來。

當見到方寸抱著一個乞丐哭的時候，楊胖子懵了，還以為是做夢。

眨巴著眼睛，楊胖子這才看清楚是方山叔兒，一下子臉上也慌了，趕緊幫著抬進古宣齋，然后搞了一大盆熱水，兩人給方山洗起了澡。

三個多時，終于忙完了一切，將洗干凈的方山放到了黃大發車上，方寸這才開著車往二表舅方向走。

一路上，方山不吵不鬧，就是眼睛怔怔的盯著前方，本就糊涂聊腦子，經歷了這次失蹤，現在連哼呀的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或許對于癡呆的方山來，古宣齋應該是這蓉城里面，除了醫院之外，他最熟悉的地方，所以當他經歷了這么久的流浪，最終找到了這里。

拉上二表舅，方寸陰沉著臉一句話都沒，并不是生誰的氣，而是生自己的氣，雖然父親終于找回來了，但是心里始終憋著一股難受的勁兒。

一大車人來到了醫院，方寸先去掛了個號，準備給父親方山做一個全面檢查，必須要了解這段時間，會不會加重病情或者身體其他部位出現新的問題。

當一整的檢查過后，除了之前診斷的腦子糊涂之外，其他都還算比較健康，方寸這才松了口氣。

聯系以前看病的白大褂兒，方寸花了大價錢，硬是搞了個單間兒，這才放放心心的將父親方山安頓進去。

“寸兒！對不起！”一切忙完了之后，二表舅走到方寸面前，臉上帶著自責的表情。

搖搖頭，方寸沒有搭腔，實話，每個月給的錢足夠兩人在醫院吃喝拉撒住院費等等，但是仍然出了事兒，所以他對二表舅還是有些生氣。

老實巴交的二表舅一下子臉色越來越難看，當著方寸的面兒，伸出了右手，狠狠給了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這一下，方寸心軟了，按照老規矩給二表舅發了工資，讓他幫忙多照看，如果人再丟了，那可就不是這么好話了。

將所有人攆出了病房，方寸一個人削著水果，然后切成了塊兒，慢慢的喂著，順便再把最近發生的事兒給方山了。

只可惜方山現在腦子徹底糊涂了，什么都沒有用，只是流著口水，呆呆的盯著正前方。

這樣安靜的時光沒過多久，陰仙姑、萬金油都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尤其是萬金油，情緒一上去，差點沒抱著方山痛哭一頓。

隨后叫了兩個手下，未來他將安排人輪番來這里值守，生怕老大哥再一次丟了。

按照這種安排，方寸徹底放心多了，二表舅照顧，萬金油手下負責照看，保證方山萬無一失。

“寸兒！你來！”

陰仙姑招呼了一聲，然后離開了病房，來到醫院的一個樓梯間。

點上一根大紅花香煙，方寸就這樣看著她。

“你有沒有覺得，這一次方山叔兒回來的太巧合了，昨晚咱們都沒有看見人，今一大早就出現了，就像是等你回來再出現一樣。”朱唇輕啟，陰仙姑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不過方寸并沒有話，實際上他在下午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了一絲絲不對勁兒，甚至猜想，這兩次淘沙是不是父親在暗中推波助瀾，或者，就是他是幕后主使。

“你也察覺到了么？我在想，虛恨墓和這次沙漠之行，會不會有方山叔兒的影子。”見到對方的表情沒有任何波動，陰仙姑立即猜到了他的想法。

這么久以來，她還是大致能通過方寸的表情去斷定，如果他不知情，會很驚訝的反問或者詢問，如果他已經往這方面想了，那么會面無表情。

輕輕的點點頭，方寸這才回到道：“等吧！神秘人出現，一切就水落石出，但我還是相信我父親，他是真的糊涂了，而不是裝傻充愣。”

“他沒有理由這么做，除非他也跟我們一樣，在找家人神秘死亡的真相，并且危險萬分，不得已，只能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傻子，來保護我。”

一到這里，陰仙姑愣了一下，想了想答道：“確實有可能！”

待香煙熄滅了之后，方寸回到病房，怔怔的盯著父親，幾分鐘過去了，這才嘆了口氣，打了招呼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