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聽云猶豫了一下后,謹慎地向孫美瑤問道:“這個您有沒有問過當初給您布風水的那個劉先生呢?”
孫美瑤道:“四年前就搬家了。就是因為該死的張宗昌來了以后,山東百姓過不下去了。我這的土匪都快穿布條了,何況一個算卦的先生。這幾年山東人的命不用算,都特別苦。據說劉先生已經搬到北京去了,要不就算我親自跑一趟也得給劉先生請來。”
姜聽云心道:劉先生果然是一位高人,在房子退運之前遠遠地離開了。那就好,我就可以隨便說了。
然后他說道:“我先給您講講為什么運勢發生了變化。玄空風水乃是根據天上的北斗七星和左輔星和右弼星九顆行星的變化來判斷運勢的。您這個宅子依照星辰之力測出來的本命盤雖好,但是星星總是不斷變化大,所以這個房子的風水大的方面沒有問題,小的方面需要進行一些調整。”
孫美瑤道:“具體的影響能說一下嗎?”
姜聽云道:“大致的看一下,我覺得主要可能是女人的災禍以及來自政府方面的災禍可能性比較大。但是具體的情況我要仔細地看了之后才能給出化解之道。”
孫美瑤道:“敢問道長貴姓呀?有沒有法號?那麻煩這幾天您好好給看看行不?”
姜聽云道:“您叫我姜道長就行,法號不響,就不報了。看風水沒問題,反正我也走不了。”
孫美瑤大喜,喊到:“孫猴子快過來,給姜道長先安排在你那屋里休息。”
旁邊的孫桂枝聽姜聽云講的頭頭是道的,感覺沒準真能給自己的隊伍轉運,聽到姜聽云肚子一陣咕嚕聲后,趕緊提醒道:“別光安排住,估計姜道長餓了一天了,趕緊給弄點吃的,讓后廚額外給他加個雞蛋。”
山上面只有十幾畝的地方,還要留出來一部分耕地,連很多土匪平時都要住在半山腰挖出來的一些地方,所以養的母雞只有十幾只,還不一定天天下蛋。
姜聽云加的這一個雞蛋,珍貴程度遠遠高于蔣中正在黃埔軍校時候吃的唯一的那一個黃埔蛋了。
姜聽云一邊吃著今天唯一一頓的餐食玉米煎餅和炒雞蛋,一邊想到:剛才看史蒂夫那個王八蛋四十多里路走的一點也不費勁,爬山爬的還挺興奮。
登頂之后居然還擺了一個造型,難道還能有人給你照相咋地?怎么不突然來個雷把你劈死。這個壞老頭,絕對還有事瞞著自己。
還有就是巢云觀現在是正一派的道觀,可從沒聽說過正一派有一位叫白玉的真人呀。那么這個白玉真人是誰呢?
另一邊的史蒂夫進入山洞之后,也打量了一下里面的情況。
山洞還是很深的,進里面的地方有一道拐彎,放置了一道屏風,在里面是兩個水桶和兩個馬桶。估計是這幾年的洗漱都要在山洞里面進行了。
名望最高的法國外交官多米尼克由于是被吊著上來的,精神還沒有緩上來。
名義上是英國代表,其實是歐洲宗教聯盟會的英國人理查德指揮大家分配了位置:
三個嚇得比較厲害,估計可能上廁所比較頻繁的斯密士、多米尼克和恩佐住在最里面,相信最里面有一些味道他們也不會嫌棄;
四個女人包括西班牙人雅妮拉、尤卡斯塔、美國人愛麗絲、意大利人麗薩住在中間相對舒適也是最安全的位置,不得不說西方國家養成女士優先這個習慣還是早于東方國家的;
其他十二個人包括兩個西班牙人阿方索和卡西奧、英國人史蒂夫和理查德、德國記者戈麥斯、瑞典記者盧卡、丹麥記者維克多、美國記者密勒士評論報主筆鮑威爾、曾經法國的一戰英雄現任天主教主教的裴雨松、美國情侶中的埃爾文和一個來旅游的比利時大學生維薩里坐在靠外面的位置。
不一會兒的功夫,土匪抬過來一個盛了飄著幾片野菜熱湯的木桶、一個裝著新做好的玉米煎餅的鐵盆以及一些瓷碗和筷子。
在其他同是餓了一天的人都本能地去拿主食的時候,聰明的史蒂夫手疾眼快地先拿起瓷碗盛了一碗帶菜葉的熱湯,然后再去拿煎餅。
史蒂夫笑著想到:煎餅長得都一樣,有什么可著急的?后盛湯的可就只剩下咸水嘍。咱這智商真是到哪都是人才。
史蒂夫蹲在墻角一邊佩服自己的智慧,一邊開心地喝著熱湯,吃著煎餅。
嘿,真別說,餓急了這干硬的粗糧煎餅居然還挺香的,都能吃出來一股甜味了,而且只要想想那些只有咸水喝的人,湯也像煮過龍蝦一樣的鮮美。
另一位聯盟會的理查德顯然不像史蒂夫一樣,對阿Q的精神勝利大法已經修煉到大成境界。他咬煎餅的力道有些過大,險些將嘴劃開一條口子,而且將入口的煎餅咬了半天也咽不下去。最后只能靠一口熱咸水將煎餅送了下去。
史蒂夫見周圍沒有其他人,小聲地說道:“東西到底在誰身上呀?”
理查德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
要不是舍不得飄著的幾片菜葉,史蒂夫差點想把湯潑到理查德臉上,道:“那咱保護誰呀?你這是開玩笑是嗎?”
理查德道:“這次行動高度保密,為了防止泄密,除了美國人雇傭的職業特工,其他外雇人員之間也不是互相都認識。我只知道核心是美國人雇傭的,以及我朋友維克多不是美國雇傭的。這些火車上不就告訴你了嗎?”
史蒂夫化作正義的化身,言之鑿鑿地譴責道:“我去你的,告訴我這幾樣有什么用呀?你說你辦的這叫什么事呀?這事搭我一個人就算了,關鍵是還搭進來我一個朋友。
這會兒他還在地坑里待著了,回頭我得讓他給罵死。人家拼了性命陪我進來一起給你幫忙,你連保護誰都不知道。你對得起我這個朋友嗎?”
理查德道:“不得不說你的那個朋友很值得一交,回頭我會親自去給他道歉。另外只要能出去,我給他準備一份大禮。”
史蒂夫道:“你能送什么?他這個人愛好很少,就喜歡研究手表。”
理查德道:“行,你知道我有伯爵表的股份的。回頭我多送他幾塊。”
史蒂夫一扭屁股,將藏了半天的狐貍尾巴甩了出來,說道:“他是想買點股份,自己想深度參與進來。”
理查德道:“還真可以,只要他能出得起市價,看在過命的交情上我再讓五個點。說實話我不太喜歡手表的生意,推銷起來很煩人,而且也做不大。我正想出手后做倒賣白銀的生意,我這次來華夏其實也是想打通一下這邊的關系。”
史蒂夫道:“得嘞,那你更得和我這個朋友好好認識認識。做金融生意,他母親是行家,而且華夏這邊的海關和航線都能幫你搞定。”
理查德艱難地吃著煎餅,用快被撕裂開的喉嚨沙啞地說道:“先活著出去再說吧。”
山洞里的其他乘客和理查德的情況也都差不多,有的干脆將煎餅放到了咸水里,等到徹底軟了以后攪拌成粥再喝。
而平時對食物就十分挑剔的盧卡,干脆就只吃了兩三口,喝了點湯就睡覺去了。
此時地坑中的情況遠比山洞中要惡劣很多。
土匪大約七點的時候才給地坑中的人們發放煎餅,每人只有半張,而且特別說了下:山上土匪家也沒有余糧,下一頓不一定是什么時候了。
看來雖然這群土匪在殺人時候一視同仁,但是發放伙食和安排住宿的時候卻是按照肉票的價值區別對待的。
這一場驚天的鬧劇要怎么收場呢?
誰知道呢。
畢竟匪們也是剛剛才開始想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