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五賣的是大餅夾炸排,但是和一般的炸雞排或者炸牛排店不一樣,他賣的炸排種類有幾十種之多。
炸排的半成品都已經做好,外表看上去都一樣,都是將材料切片或者拍扁,然后裹面糊,再沾面包渣后定型。
所有半成品外表看上去都一模一樣,都如女子的掌心大小,整齊地放在一個個飯盒里,然后擺在三輪車改裝的攤位上。
每個飯盒的前面放了一張紙條,寫著炸排的種類,像布莊里精美的花布一樣,靜待客人的選擇。
吳老五看到收攤之前突然而至的一大批客人,喜出望外地招呼道:“各位都想炸些什么呀?”
姜聽云幾個人仔細地看了下炸排的種類,有:豬肉、牛肉、雞肉、鴨肉、驢肉、梅菜扣肉、紅燒丸子、咖喱雞、火腿肉、鵪鶉蛋、松花蛋、咸鴨蛋、螃蟹肉、蟹黃、魷魚片、魷魚須、海螺肉、青蛤肉、生蠔肉、蝦仁、鲅魚、奶香土豆泥、奶香紅薯泥、青筍片、胡蘿卜片、茄子夾肉、藕片夾肉、青椒夾肉……
攤位上的小料有:孜然、辣椒粉、辣椒醬、白糖、番茄醬、甜面醬、芝麻、海帶絲、土豆絲、素肚絲、咸菜絲、生菜碎片等。
豬排和雞排沾面包渣后下油鍋炸,是日料中常見的做法,炸好后一般還要加照燒醬汁或者咖喱醬作為配料。
華夏很多地方改良為炸其他一些東西姜聽云倒是也見過,但是像這種將五花八門的材料統統做成炸排,姜聽云等人都還是第一次看到。
姜聽云一時間也不知道選擇什么好了,先向老板問了一句:“您可真是敢把一切都裹在炸排里呀!所有的炸排都一個價嗎?”
吳老五答道:“對,都一個價。大套的大塊餅配六塊炸排三個銅元,小套的小塊餅配四塊炸排兩個銅元。”
張恩齡道:“那如果客人都點海鮮類的,老板不就虧了嗎?”
吳老五道:“天津靠海邊,這海鮮的東西也不是那么的貴。這東西還真是愛吃什么的都有。您別看土豆便宜,選的人就并不少。”
李探長在一旁說道:“你們放心,老板虧不了。像雞肉的,中間夾得東西就多點,像蝦仁的中間夾的就少點。材料貴賤不同,就從量上找回來唄。”
吳老五道:“對,就是李探長說的這個意思。至于點土豆和紅薯的那些人,就真算我占了個小便宜了。”
李探長道:“你們慢慢選,我先給你們打個樣。吳老板,給我來一套經典海鮮大全套。螃蟹肉、蟹黃、魷魚片、魷魚須、蝦仁加海螺肉。
多加點咸菜和土豆絲,不要辣椒。案子現在破不了,不吃辣椒我都上火。”
吳老五一邊將對應的半成品放入油鍋中炸制,一邊說道:“得嘞。吃個我這套炸排,包您下午就破案。”
李探長道:“呵呵,您這炸排要是真這么神呀,我們第二區下星期的所有中午飯就都在你這訂了。”
張三立道:“恩,我們直隸警察廳也定一個星期的。”
之后幾個人都陸續選擇了自己想吃的種類,大部人都選擇了肉類或者海鮮,楚霜凝選擇了海鮮配素菜,白合清則只選了四樣素菜的小套。
許至川和胡九河每人選了大小各一套,說這樣可以考察的更充分一下。
姜聽云最后選擇了兩片黑椒牛肉、西紅柿、腌黃瓜、芝士、洋蔥炸排配生菜和番茄醬的組合。
艾米麗聽完笑道:“你這是想吃德國的牛肉漢堡了嗎?”
姜聽云道:“還真有點了,吃個意思吧。”
大家點完餐后,吳老五就開始忙和了起來,期間每將一組炸排放入油鍋就開始配第二組炸排和為大餅抹醬,然后根本不看炸排的成色就會把前一組撈出來控油。
姜聽云道:“吳老板不看看炸排熟沒熟嗎?”
吳老五道:“炸了上萬套了,單靠聽聲音就足夠了。”
聽吳老五說完,姜聽云突然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臉上有了一些出神的樣子。
不一會兒,姜聽云拿到了自己的一套炸排,這時候已經一點四十五分了,姜聽云的肚子也有一些頂不住了。
一口咬下去,姜聽云覺得炸排的口感有點奇怪,外邊的脆皮部分并不像日式炸排那樣酥脆,而是相對緊致很多。
外皮由于緊致的原因,口感少了一些油膩的感覺,同時炸排在口中有越嚼越香甜的感覺。
姜聽云想了一下,對吳老板說道:“這炸排的外皮裹的不光是面包渣吧?”
吳老五道:“呦,這么快就吃出來了?除了面包渣我還摻了很多其他的東西。”
許至川道:“為了節約成本?”
吳老五道:“的確降了成本,但也不全是。純用面包渣做炸排,外皮會吸收很多油,客人吃了一次就會覺得油膩了。我這是小本生意,做的就是回頭客。
太油膩的東西不適合天天吃,所以我不光在配料里加了生菜和番茄醬一類解膩的東西,還在表皮中做了些手腳。
至于加了什么東西,這是絕密,就不能告訴你們了。”
沈溫晚仔細地品位了一下,說道:“除了面包糠,還有饅頭渣、餅干渣以及很少量的醋、檸檬汁、羅勒汁、蘋果汁和雪梨汁。”
胡九河有吃了幾口,什么也沒品出來,疑惑地問向吳老五:“吳老板真的在一套三銅元的炸排里放了這么東西?”
吳老五道:“幾位小聲點,這個是我的商業秘密。”
李探長道:“我去,我是不是應該好好查查你了。你這個做法夠得上成本嗎?”
吳老五道:“還是能掙一點錢吧。其實我目的不是為了掙錢,我就喜歡一大群人圍著我的攤位說好吃的感覺。”
李探長道:“那你指什么養家呀?”
吳老五道:“您不是總在第二區的警察局門口看見我嗎?”
李探長道:“是呀,怎么了?警察局是你們家開的呀?”
吳老五道:“警察局是楊廳長他們家開的。不過警局對面的一片底商都是我爺爺給我留下來的。所以我不差錢,我差的是開心。”
李探長道:“我去,感情你還是個小吃界的隱形富豪呀。”
吳老五從大家抱了抱拳,說道:“請各位一定幫我保守這個秘密。我現在就這點快樂了。”
姜聽云一套快吃完了,發現也沒有吃到腌黃瓜,而是多了一片黃色的酸圓白菜,于是對吳老五說道:“吳老板,看看腌黃瓜的盒子是不是放錯了吧。”
吳老五掰開了一個腌黃瓜的半成品,發現還真是弄錯了,里面和酸卷心菜的品種弄混了。
吳老五趕緊對姜聽云抱歉地說道:“真不好意思,這兩種上午都沒人點,這才發現弄錯了。這套我就不要錢了。”
姜聽云道:“不用不用,酸卷心菜倒是也挺好吃的。我也能理解你,好幾十種炸排,偶爾錯一種也是正常。”
吳老五解釋道:“主要是這兩種今天是我媳婦幫我做的半成品,裝盒的時候大意了。酸黃瓜、酸卷心菜這兩種炸排裹上面包渣之后外表和味道都一模一樣,根本分不出來哪個對哪個。”
就在幾個人吃完之后往回走的時候,姜聽云一直在回味吳老五最后說的那句話“兩個外表和味道都一模一樣,根本分不出哪個對哪個”。
材料裹在炸排里就分不出來了,那么兩個人人裹在風衣和口罩下其實遠看也是一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