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來的時候主臥室還點著燈,隱約能夠聽到里面有一個男人和幾個女人的聲音。
到了屋頂位置后,姜聽云拿出了一個小包裹,輕聲地對蘇斯洛說道:“上次和有民國第二飛賊之稱的張三立一起夜探過一次高家莊,我復制了一套裝備,你看看專不專業?”
隨后,姜聽云拿出一塊遮光的黑布將兩個人蓋住,蘇斯洛用手撐住黑布,然后姜聽云開始把屋頂的瓦揭開、打孔、安裝窺視和監聽的設備。
在作業的過程中,本來以為準備周全的姜聽云才發現一個問題:上次一起的合作的張三立是個男人,而蘇斯洛是個女人。
兩個人并肩趴在一起,蓋在一塊黑布下,黑布下的空氣因為男女緊貼在一起的原因迅速地燥熱起來。
蘇斯洛趴在姜聽云的左邊,用右手將黑布撐在姜聽云的上方。姜聽云安裝設備的時候一個不小心,胳膊碰到了一個軟彈之處,扭頭一看,居然是蘇斯洛的胸部。
姜聽云趕緊小聲地道歉,好在蘇斯洛并沒有在意。
姜聽云減小了動作的幅度,好在后面沒有出什么意外。
按照好設備之后,姜聽云將竊聽器的一個耳塞交給蘇斯洛,然后示意她可以用窺視器觀察屋子里的情況。
當兩個人都將眼睛貼到窺視器上的時候,尷尬的事情再次發生了。孔打的太近了,兩個人的臉幾乎貼在了一起。姜聽云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但是蘇斯洛卻好像仍然沒有介意。
沒想到事情到此還不算完,比屋頂上的事情更尷尬的,是屋子里面的事情。
褚玉鳳不愧是一個有特別趣味的人。
他家的主臥幾乎什么多余的家具都沒有,只有一張二米五長,四米寬的大床。
大床為金屬結構,底下由八根鐵腿支撐,中間鋪上三張木板,在木板的下面也有鋼梁做架子。床的上方沒有做角桿和上梁,畢竟也買不到這么大的蚊帳和床幃。
這樣大氣、大方、無遮攔的大床,讓姜聽云兩個人觀察起來格外方便。
此刻,褚玉鳳正在和自己的三位太太一起上演一出三英戰呂布的好戲。
此時坐在褚玉鳳上方的女子,就是在報紙上公布過照片的金鐸。金鐸曾將做過舞女,腰部的力量和技巧自然不是尋常女子可以比的,雖然是最后一位姨太太,但是儼然已經是大戰中的主力。
金鐸不但身先士卒,在褚玉鳳身上沖鋒陷陣,還指揮另外兩個姐姐協同作戰,頗有主帥調兵遣將的風采。躺在床上的褚玉鳳享受著齊人之福,兩聲感嘆:“這錢花的真值!這媳婦娶的真爽!”
看了幾眼后,蘇斯洛就挪開不看了,再后來扔掉耳塞也不聽了。
姜聽云本來是想再看再聽一會兒的,但是看到蘇斯洛的表情后,趕緊也挪開了目光,摘到了耳塞,以深惡痛絕地表情對蘇斯洛說道:“簡直是豬狗不如,聽聽看看都覺得侮辱了眼睛和耳朵。咱走吧?”
等蘇斯洛點頭之后,姜聽云收拾好設備,將屋頂恢復原狀,然后和蘇斯洛一起到了不遠處南善堂的位置。
南善堂是一座三進三出的院子,杜笑山平時就住在南善堂里。
前院是南善堂辦公的地方,中院是杜笑山會客交友的地方,后院是杜笑山和家人居住的地方。
姜聽云和蘇斯洛來到南善堂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十一點多了。天津人除了新娶了媳婦拖晚勞作幾天,大多數時候都喜歡早睡早起,可此時南善堂的后院依然有微弱的燈光。
姜聽云趴在屋頂上一看,原來是一對中年男女正在院子里的一顆樹下挖坑。
男人從體型相貌上看,應該就是杜笑山了,那個女人自然就是他的媳婦了。
兩個人正在小聲地交談,但是由于聲音太小,姜聽云聽不清具體的內容。姜聽云扭頭看蘇斯洛的時候,卻看到她正屏氣凝神地注視著院子中的兩個人,耳朵有微微的晃動,似乎應該是能夠聽到對方的內容。
大約十幾分鐘后,杜笑山挖好了坑,將一個小盒子放了進去。掩埋好后,兩個人在土上用力踩了半天,又用噴壺澆了水后感覺沒有問題了才一起回屋去休息。
兩個人回屋后,姜聽云和蘇斯洛也回到了車子里面。
姜聽云問道:“他們干什么了?兩個說的什么呀?”
蘇斯洛道:“暫時埋了幾根金條在樹下。說的內容大致就是杜笑山的老婆埋怨他屢次幫著褚玉鳳做傷天害理的事情,這次事情要是鬧大了,這些年努力掙的錢和家業恐怕都得賠進去。
杜笑山的意思是要不是巴結這褚玉璞和褚玉鳳兄弟兩個,這些年也不能攢下這么大家業,后面隨機應變吧。兩個人最后商量打算準備一些后手。
杜笑山老婆還說了一句話:我們做的事到底對不對呀?杜笑山沒有做正面回答。”
姜聽云道:“厲害,那么遠都聽得見。”
蘇斯洛道:“我記得你以前可不是這么說的,我聽說你在背后罵過我們蘇家是狐族后人,都是妖精。”
姜聽云矢口否認道:“謠傳,都是謠傳。不是我說的。”
蘇斯洛道:“不是你說的臉紅什么?”
姜聽云道:“剛才離你太近了,有些激動。”
蘇斯洛道:“行了,說說你的看法吧。”
姜聽云道:“褚玉鳳自己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的幾個妻子我看也不像好人。看上去他的幾個妻子還挺愿意的。”
蘇斯洛道:“呦,這你怎么看出來的。”
姜聽云道:“他們家里看上去其樂融融呀!”
蘇斯洛道:“那你覺得那幾個女人能怎么樣?你要明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并不是女人們想這樣,而是被你們男人強行安排的。”
姜聽云見又回到那個不愉快的話題了,趕緊服軟道:“行,我不和你爭。反正褚玉鳳是所有事情的起點,杜笑山是徹頭徹尾的幫兇。他們不是好人這點是無可爭議的,找機會殺了他們兩個?”
蘇斯洛道:“不,兩個人都不著急殺。”
姜聽云道:“額,為什么?”
蘇斯洛道:“好事要做就要做到底。”
姜聽云道:“怎么個做到底法?”
蘇斯洛道:“把這幾年杜笑山從百姓身上榨來的錢都弄到手,然后用來做真正的善事。今天太晚了,具體的明天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