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括帶著凱登剛剛走出辦公區,就只聽見一聲幽怨的喊聲,“嘿!你們去哪兒?”
聽著聲音轉過頭來,趙括就只見安德魯身著一聲不得體的制服蹲在二十三區大廳的角落里瞪著兩只眼睛看著他,才終于想起來,這個異能是“大嗓門”的變異者一直被沃倫丟在了二十三區大廳值班,一直到現在趙括都沒有主動找過他。
趙括便回道:“我們正要出門,或許是去街上逛一逛,或許是坐在那個酒館里喝上一杯酒。”
安德魯想了想,他屁顛屁顛跑了過來,試探性問道:“我能跟你們一起嗎?警長先生?”
趙括還沒回話,就見凱登一把拉住了安德魯,低聲在安德魯耳邊提醒道:“聽著,你不要給頭兒添麻煩,你乖乖呆在你的崗位上不好嗎?”
安德魯轉頭看了一眼這略顯陳舊的大廳,又看了一眼空蕩蕩的門檻,撇撇嘴回道:“可是有一個人值班和沒有人值班,其間又有什么差別呢?”
凱登轉頭看了一眼趙括,隨后將安德魯拉得更遠了一點兒,咬著牙齒低聲罵道:“你是不是瘋了?告訴我,你是不是瘋了?你能夠呆在二十三區拿著變異者的工資你以為是拜誰所賜?如果你惹惱了警長的話,以你現在的資歷,你能找到一份什么樣的體面工作?難不成你想回到切爾瓦那個小地方給那該死的漢斯豪豬倒一輩子的臭泔水嗎?!”
安德魯的臉色青一塊紅一塊,他支支吾吾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趙括擺了擺手,喊道:“用不著這么大驚小怪,如果他愿意的話,就讓他一起跟著來吧。反正他也說的確實沒錯,現在這個工作崗位確實是沒有什么好做的。”
凱登連忙道:“可是,您也看到了,頭兒?如果他給我們惹出麻煩的話該怎么辦?”
趙括看了一眼安德魯略顯欣喜的臉色,道:“不用多說了,叫他跟上來,我們可沒有多少的時間在這里為這種事情而討論半天,要知道,上頭就只給了我們十天的時間。”
“十天的時間?做什么?”安德魯連忙問道。
凱登瞪了安德魯一眼,“安靜,小子!別惹事。”
安德魯縮了縮脖子,沒敢再吭聲。
二十三區門外是一片荒廢的垃圾場,上邊長著稀稀疏疏的雜草,看起來顯得格外荒涼。
聽約里克說,原本二十三區門外是非常繁華的鬧市區,每天經過二十三區門口的人絡繹不絕,還說一片鬧市就是拖了二十三區的福才能發展得這么繁華。如果沒有二十三區的話,這一片早就不知道被黑幫壓榨成什么樣子了。
只不過這一片鬧市在老警長死后沒多久的時間就開始沒落了,幾乎是跟隨者二十三區一起。在二十三區變成如今這么一副模樣的時候,這一片鬧市就徹底成為了無人問津的廢墟。
小心翼翼走過這一片廢墟之后,就開始進入了擁擠的人腸道。
這一條路擁擠而狹長,兩側的樓房又高又密,將這一條路本應擁有的陽光給奪走了,只剩下被眷顧的陰影以及無比壓抑的昏黃燈光。
于是,這一條狹長的小路有了一個通俗而形象的名字,人腸道。
原先有人說“人腸道”這個名字實在是太過滲人,建議換成魚腸、羊腸之類。但當聽說取名的是當時一個黑幫大佬之后就在沒有人說過這些話,反而是有意無意地開始贊揚這個名字取得確實是有幾分本事。
還有一件事,在人腸道兩側的高樓奪走了它的陽光之外,其實它們還承受了本不應該承受的更多風雨。
因此,這里不僅擺滿了各種各樣的亂七八糟的紙箱破爛,還躲著不少無家可歸的乞丐與落魄酒鬼,在此其中,還有數目堪憂、衣裳襤褸的流浪孤兒。
在趙括三人緩緩穿過這一條小道之時,藏在紙箱里與臟兮兮的流浪貓相依為伴的流浪孤兒瞪著兩只眼睛看著他們,宿醉的酒鬼躺在一堆污穢物之中呵呵沖著他們傻笑,還有不少的乞丐不懷好意地站起身來,幾人連成一伙,似乎是在找機會對他們下手。
凱登一臉震驚,“我從來就不知道弗洛爾德斯還有這種地方,這真是……”
他已經說不出什么話來了。
安德魯有些害怕,他龐大的身軀蜷縮在趙括的身邊,語氣略微哆嗦地說道:“那些乞丐,他們是要對我們下手嗎?”
趙括瞥了那些人一眼,“顯而易見。”
于是就有人開口了。
說話的是一個瞎了一只眼睛的老乞丐,他指著趙括嗤嗤笑道:“快看,這里有一個懦弱的東方人!如果他的錢包足夠充裕的話,那么接下來我們幾天的酒錢就有著落了,說不定還能在酒館里找一個小姐!那種小姐!桀桀……”
一呼百應,就有不少乞丐站起身來,他們手里拿著磚塊、鐵棍以及一些其他的利器,原本對外界充滿畏懼的眼神之中透漏出一絲瘋狂之色來,他們低聲交頭接耳,目光在趙括三人上下掃視著,意思很明顯!
“東方男人來弗洛爾德斯就是來找死的!哈哈,就算是在人腸道之中,他也是一頭肥羊!”
“如果能夠將他衣服扒光的話,想必我會更欣賞他!哈哈!”
凱登有些聽不下去了,他大聲呵斥道:“給我小心一點!你們這些豬玀!”
“哦?你要怎么樣?”先前那個老乞丐大聲回道:“東方人走狗?我還是第一次見!”
凱登正欲破口大罵,趙括制止了他,“你知道世界上被人詬病的人多數是誰嗎?”
凱登還在愣神之中,趙括就自顧自回道:“人們往往嫉妒于比他們優秀的另一個人,并絞盡腦汁想將他拉到和自己一樣的地步,并對其大肆嘲笑。而世界上的偉人,常常就是許多人眼中的‘另一個人’。”
“還有,”趙括接著道,“你知道這種情況應該怎么處理嗎?”
說著趙括從腰間掏出手槍,黑漆漆的槍口比著那個老乞丐的腦袋,嘴角勾笑,“如果你們不介意閉上你們的臭嘴的話,我或許不介意放下手中的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