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斯,我該怎么辦?快給我想一個辦法。我可不愿意跟著尼克去參加什么什么宴會,要是我不小心暴露了的話怎么辦?”
“放心,麥克,只要你小心一點就沒事兒。你一句話也不說,任何一個多余的動作也不要做,就站在尼克的身邊就好了。放輕松一點,不會有事兒的。”
“我當然知道我不會有事,你知道我擔心的是什么嗎?我擔心的是如果我陪著尼克走了這么一趟下來之后他記住我了該怎么辦?我始終記得我是一個警察,我以后也是肯定要回二十三區的。要是他記住了我這個人,再發現我竟然是一個警察的話,他會怎么對我?我簡直不敢想象!”
“這……”莫里斯也有些為難了,他安慰道:“你要往好處想,尼克就是將你當成了自己身邊的一個侍從,誰會記住一個寂寂無名的侍從呢?”
“寂寂無名?”麥克幽怨地看了莫里斯一眼,“他前不久就問了我的名字,就是在你們家族的議會上,難道你忘了嗎?”
“可是你回答的是凱登啊,他要是記住這個名字,也是記住的是凱登,你怕什么?只要你以后低調一點,他就永遠也不會發現你,不是嗎?”
麥克愣了愣,“你說的好像有那么一點道理,我心里突然好受一點了。”
“快走吧,現在尼克已經準備要出發了。如果是他在等你的話,那么你會知道后果的。”
“不不不,我還是有些慌張。尼克是什么人?是我們的頭號敵人,該死。你讓我這一段時間一直跟我的頭號敵人站在一起,我怕我會腿軟!”
“你要這樣想,麥克。”莫里斯勸道:“如果你跟隨尼克參加這次宴會的話,你就只是腿軟而已。如果你不去,我有些擔心您今后還能不能有機會腿軟。”
“好吧,好吧,你說的有道理,”麥克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你覺得這樣怎么樣?夠體面了嗎?”
“已經夠體面了,麥克!你不要在擺弄你這條愚蠢的紅色領帶了!我發誓,如果你讓尼克等你的話,你今后就再也沒有機會戴領帶了!走走走,快去!記住,放輕松,只要你什么也不說,什么也不做,將會相安無事。”
看著麥克跌跌撞撞跑開的背影,莫里斯有些難辦。
這該死的麥克究竟是走了多大的狗屎運竟然會被尼克給選中?當然了,這無論是對麥克與他自己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麥克害怕暴露,而莫里斯則更加擔憂麥克今后會將這里的情報帶回二十三區。
他盡管透露給趙括不少的情報,但怎么說呢?他莫里斯至始至終也沒有忘記自己是尼克家族里的人,也從來沒有在大是大非上損害尼克家族的利益。
而上次柯默思運送的軍火被截導致尼克損失了一個非常大的盟友這件事說起來也只不過是誤打誤撞而已,他一直很后悔。
而現在他竟然親手將一個間諜給拉進了自己的家族,竟然還讓他接觸到了家族的高層,他不知道該怎么做才好。
要不要找個機會?
莫里斯很快就搖了搖頭,一來沒有實權的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機會,二來,麥克雖然是個白癡,但小聰明有的是。要是自己失敗的話,那么自己肯定也逃不過一劫。
那么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只希望麥克這個混賬能夠再聰明一點,不要做任何的蠢事!
尼克穿上了一套白色的西服,又在胸口別了一個精美的胸針之后緩緩走出了門。他看了一眼在門口老老實實等著的麥克,點了點頭,“不用緊張,就是陪我參加一次宴會而已。”
“是的,大人。”麥克低著腦袋回道。
“跟我來,”尼克瞥了他一眼之后問道:“聽說你跟莫里斯是朋友?”
“回大人,是朋友。”
“怎么認識的?”
“在酒館里。”
“莫里斯總是在酒館里交一堆亂七八糟的狐朋狗友,但是被他領進家族里的來的,你還是頭一個。”尼克道:“希望你是一個值得加入我們家族的人,也希望你確實是莫里斯值得交往的好朋友。”
“當……當然。”
尼克停下腳步,他轉頭看著麥克,“你好像很緊張?”
麥克腦袋低得更加厲害了,“是,沒錯,有一點兒。”
尼克瞇著眼睛,“抬起頭來。”
麥克心中一驚,他咽了一口口水之后緩緩將頭抬起,然后勉強笑了笑。
“凱登?對不對?是凱登。”尼克伸出手輕輕整理了一下麥克的衣領,又狠狠拍了一下麥克的背,“聽著,凱登。只要你跟在我尼克的身邊,你就是尼克家族的人。而尼克家族的人,無論如何都要挺直腰桿,懂了嗎?”
麥克有些受寵若驚,“是,是的,我明白了,大人。”
“很好,走吧。”尼克邁開了腳步,“以后你不要再戴紅色的領帶了,我覺得藍色更加適合你。”
麥克低頭瞅了瞅,嘀咕著說我就知道莫里斯沒安好心思。
“你在做什么?跟上!”
“好好好!我來了!”
西部港灣沿岸最近這些天顯得極為熱鬧,聽說是季節交替致使海面上起了風暴的緣故,一時之間停泊在港口的船只數量達到了一年之中的最高峰。
這些沒有事情做的船長與水手們除了在船上開派對,就是在沿岸的酒館之中度日子。
一個漂亮的小丫頭匆匆從船上跑上岸,一路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跑進了一家酒館之中。
“哇哦!是安娜!”一個端著酒杯的大胡子船長看見了這個小姑娘之后哈哈大笑道:“天吶,我有多久沒有見過這個迷人的小妖精了呢?久得讓我不敢想象。來吧,安娜,陪我喝一杯,我保證只說話,絕不動手動腳!哈哈!”
被稱作安娜的姑娘瞪了他一眼,“說話小心一點,杰羅夫斯,你應該知道我可以輕輕松松就將你撂倒在地!”
大胡子船長裝作一副陰陽怪氣的模樣,“可是那又怎么樣嗎?我喜歡的就是你這種火辣而又迷人的小潑婦啊!”
“哈哈!小潑婦?!杰羅夫斯你簡直是夠了,我從來沒有聽說過誰用這個詞兒來形容安娜的!”
“哦?這竟然是我與安娜的第一次?!天吶,這可真是值得紀念的一天,來來來,朋友們,讓我們舉起手中的酒杯,大干一場!”
“吼!”
安娜氣得小臉通紅,可是她拿著這么些人也根本就沒有辦法。
此時酒館老板多芙走了過來替安娜解圍道:“好了,你們這群大男人竟然這么明目張膽地欺負一個小姑娘,我都替你們害臊。我可不認為敢與風暴做斗爭的男人都是這么一副模樣。”
“當然了,多芙,我們當然不是這么一副模樣,因為我們根本就不敢跟風暴做斗爭。”
“只有白癡才會傻乎乎得沖著大海喊,‘讓風暴來得更猛烈一點吧!’哈哈,而聰明人就會遠遠得繞開風暴,只有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多芙翻了一個白眼,“好好好,你們這一群慫貨。讓麥酒將你們的肚子填滿吧。來,安娜,別理會他們,你急匆匆跑過來究竟是要做什么?”
安娜小聲道:“我找公主殿下。”
“這邊,安娜。”
“多謝,多芙姐。”安娜拿著一封信急匆匆跑上了樓,走進了一個最為安靜的小房間門口,敲了敲門。
“是安娜嗎?”
“是的,公主殿下,是我。”
“進來。”
杰奎琳躺在一張水晶床上,手里拿著一杯紅酒,她轉過頭來問道:“怎么了?你這個迷人小妖精?有什么要緊事嗎?”
安娜臉紅了紅,她地給過一張請柬,“這是希伯來發來的請柬,今晚晚上南街的宴會。”
杰奎琳將杯中的紅酒一口飲盡,然后伸手將其接過來,隨意看了看,“希伯來?這個小人。他又想借著這個名義做什么?對了,他還邀請了誰?”
“老約翰、尼克、莉莉絲,甚至還有卡羅爾。”
“連卡羅爾都邀請了么?難道他就不怕卡羅爾將他的晚會給砸了?”杰奎琳抿著嘴笑了笑,然后站起身來到:“好了安娜,快去換一身衣服吧,你將陪我參加這次晚會。你這個迷人的小妖精,在這次晚會上又該迷倒多少人呢?”
一個高檔的餐廳之中有一個桌子異常惹人注目,那張桌子擺在餐廳的正中心,上面密密麻麻地擺著各種食物。火雞、烤乳豬、羊腿,等等等等。
而這張桌子上只坐著一個人,是一個扎著一個馬尾辮的女人。
這個女人踏著一雙黑色的高皮靴,穿著一條牛仔短褲,上半身只穿著一件短一截的露臍皮衣。
而她身邊站著一群穿著黑色西服、帶著黑色墨鏡的壯漢,他們沒有任何動作,也不說任何話,就只靜靜地呆在原地,像極了一個木樁。
她一腳踏在地上,一腳踩在桌子的邊緣,坐姿尤不體面。左手拿著一個大雞腿,右手端著一杯飲料,她就這么胡吃海喝著,不一會兒,桌上的食物就消失了一大半。
令人驚奇的是,她的纖細的腰肢仍然是無比得纖細,肚子也并沒有半點的鼓起。誰瞧見了這一幕也得忍不住地想,這些食物究竟是被她吃到了哪里?
此時,一個冒冒失失的家伙跑了過來,他繞過了這些黑衣人,走到了這個女人身邊,“老大,希伯來給我們寄來了邀請函。”
“什么邀請函?”女人含糊不清地問道。
“他為了慶祝某個酒樓建成十周年而舉辦了一個晚會,而這就是參加這次晚會的邀請函。”
“不去!”女人惱火道。
“可是,老大。其他人都去了,我們不去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讓他滾!很早之前我就看這個惡心的混賬不順眼了!”
“嗯……這個,哦對了。老約翰托人告訴我,讓老大你一定要參加這次宴會,他說有好戲看。”
女人愣了愣,她轉過頭來問道:“老頭兒?他真這么說的?”
他點了點頭。
“那就沒辦法了,”女人站起身來,“你去換一身衣服,幫我在這次晚會上端盤子。”
“可是我覺得我這身衣服挺好了。”
“現在就不好了,”女人將手上的油在他身上使勁擦干凈之后拿起擺在桌上的火槍,將其在指尖轉了一個圈,“給你五分鐘的時間,要是沒看見你,你就不用來了。”
“頭兒,這是一份邀請函。”
“誰?”
“希伯來。”
“哼,他也敢邀請我參加這次晚會嗎?可真是一件稀奇事兒。”
“您最好還是去,他這次邀請了不少人,連老約翰都會參加,或許是有什么事情要商量。”
“商量?開議會嗎?議會的地點不應該是在波林克鼓樓嗎?什么時候變成了南街?還是希伯來的晚會?看來,他已經蠢蠢欲動了。”
“您怎么看?”
“怎么看?走過去看!”
“那您的意思是去嘍?”
陰影之中浮現出一張桀驁而又嗜血的臉來,他撫摸著身邊一個牢籠里一頭巨獸的鼻子,咧嘴一笑,“當然要去!希伯來?我倒要看看,他要耍什么把戲。”
男人走遠了,而這個巨大的鐵籠子也逐漸安靜了下來,只傳出巨大而粗重的喘息聲。
燈光照過去,是一頭巨大的狼人。
“頭兒,現在已經六點鐘了,離晚會只有不到一個小時了。”阿朗索道,“我們已經準備好了。”
“安德魯也帶上了嗎?”
“是的!”
“很好,”趙括站起身來,他將警長外套當成披風披在肩上,緩緩走出門,目光一一從阿爾瑪,索菲亞、蘭瑞莎以及格蘭特的臉上劃過,“知道我們此行的任務嗎?是氣勢,是威風!這一次任務,決定的不是一個罪犯,而是我們二十三區能夠在弗洛爾德斯真正立足!你們有信心嗎?”
“當然,頭兒!”
“很好!”
趙括接過艾麗絲遞過來的警帽,將其扣在自己腦袋上,“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