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雪與火焰在交融,硝煙伴隨著炮火,在弗洛爾德斯的上空緩緩蒸騰。
在嘶吼與咆哮之中,所有淋漓的生命都如同一張紙片一般脆弱不已。而在今日的弗洛爾德斯,唯有鮮血才能永恒。
大多數人躲在自己的屋子里面,他們聽著外面的槍聲,蜷縮在自己的房間里面瑟瑟發抖,就連將窗戶打開一條縫以此來觀望外面的戰局都不敢。
但是他們深深地知道,在今日過后,弗洛爾德斯將會呈現一番新的天地。而他們,只需要繼續臣服。
野心者拿起了槍,而平凡者仍然守著自己的飯碗。
弗洛爾德斯刺骨的寒風只會讓他們將身體蜷縮在被窩里,卻沒有告訴他們為何不能抬起自己的頭。
這是一場戰爭,是的,是戰爭,沒有任何的花哨可言。唯一的衡量就是實力的高低,以及斗志的瘋狂。
阿朗索渾身上下已經布滿了傷口,他的肩胛骨之中甚至還卡著一枚要命的子彈。但是他仍然咬著牙齒,舉著槍朝著對面人的腦袋。
眼前這個傷痕累累的男人已經沒有多少作戰能力了,而讓布魯斯擔憂的是那個一頭金發、如同精靈一般的女子——艾麗絲。
他從來就沒有見過這樣的能力,他根本就看不出對方究竟耍了怎樣的高招。他唯一知道的是,只要自己稍微靠近那個女人一點,自己的皮膚就會出現極為猛烈的刺痛。
這是他久經戰斗之后身體對于危險本能的感應。
而事實上,他的能力完全可以讓他不懼刀劍,不懼槍火。
可是世界上真的有能夠切開一切的東西嗎?
他搞不明白,但是在這樣的亂戰之中,他也沒有時間來搞清楚這個問題。那些該死的條子們盡管實力低到了一定的程度,可是他們像不要命一般朝著他瘋狂地開槍。
無數的子彈打在他的身上他同樣會流血受傷。
更不用說還有那個躲在暗處的該死的狙擊手!
他發誓他從來就沒有見過這樣的狙擊手——根本就不需要瞄準,只需要機械一般地裝彈、開槍。然后這一枚子彈就會從各種刁鉆角度射向你的要害。
甚至有一枚子彈直接從地下鉆了出來射向了他的命門,如果不是因為他反應足夠快的話,他早就喪失了所有的戰斗力。
而實際上,這一枚子彈打中了他的大腿。
難道這哥該死的狙擊手是躲在地面之下的嗎?!他的存在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放不開手腳,當然是自己這一方的人。
盡管布魯斯的心中有如此之多的郁結,可是趙括的臉色卻不好看。
他知道,現在看起來優勢的戰局只是暫時的。如果再往后拖的話,那么自己這一方將會潰敗。
老約翰從始至終都只派出了這十名變異者,誰也不知道他背地里還有多少人。可就是這十名變異者就已經讓他全力以赴,卻久攻不下。
阿朗索受了重傷,蘭瑞莎也開始體力不支起來了。阿爾瑪與索菲亞則一直是在過度使用自己的能力,不用想現在他們的精神也開始萎靡了下來。那么就更不用說洛克與石柏爾領導的武裝小隊了。
實話實說,在這樣的戰斗之中,他們根本就起不到什么大作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用火力掩護。
變異者們要比普通人強太多了,趙括毫不懷疑如果沒有人拖住布魯斯而讓布魯斯沖進了這兩支武裝小隊之中的話,那么用不了十分鐘的時間,布魯斯就可以解決戰場。
因此,趙括需要找到突破口,而這個突破口就是老約翰。
老約翰在弗洛爾德斯做了三十年的地下皇帝,但是誰都知道他其實只是一個沒有多少武力的普通人。
這會讓崇拜老約翰的人更加崇拜老約翰,也會讓老約翰的敵人發自內心一笑。
只要老約翰一死,那么眼前的這些人還會難以對付嗎?
趙括大聲喊道:“所有人,全力以赴!!”
尼克聽到了這句話之后轉頭瞥了趙括一眼,他很快就明白了趙括的想法。于是他一腳踢飛那個準備對自己下手的女人,開始全力以赴往前奔跑!
“所有人!使出你們最大的力氣!掩護尼克!成敗在此一舉!!”
艾麗絲聽到了這話之后咬了咬牙齒,她悶哼一聲,嘴角開始流出一絲鮮血。
她開始過度使用自己的能力了。
六七條空間絲線從她的身上蔓延而出,瘋狂地在她周身舞動。這些絲線所觸及的一切無不斷裂開來。
這個時候阿爾瑪手中的狙擊槍儼然變成了一把沖鋒槍,一顆又一顆的子彈從他的槍管之中射出,趕往戰場的每一個角落。
而洛克與石柏爾等人完全放棄了防守,他們直接從掩體之后沖了出來,排成了一行,一面瘋狂開槍一面步步往前緊逼!
面對這樣疾風驟雨一般的攻勢,布魯斯喘不過氣來。
“擋住他們!!!”他怒吼道!
“你擋不住的!!”
阿朗索忍受著身體的劇痛,他找到了一個機會,猛地朝布魯斯身上撲去。他將自己的肩膀送到了布魯斯這頭大猩猩的嘴里,然后用能力將卡在肩胛骨之中的那一枚子彈狠狠推出。
布魯斯雙目猛張,而咬住阿朗索肩膀的嘴角開始瘋狂往外淌血。
沒人知道這血是誰的,或者連他們自己也分不清楚。
但是他們唯一知道的是,尼克已經越過防線了。
尼克加快了腳步,再次加快了腳步!他對身邊人朝著自己的攻擊完全不管不顧,一心往那坐在臨窗房間里的老頭沖去!
他高高躍起,紅色墻壁在他面前撐開,為他擋住所有一切即將出現在他面前的攻擊。
然后他舉起了拳頭,目標是老約翰那張笑瞇瞇的臉。
此時,從老約翰身邊、房間的陰影處走出來一個男人。
男人朝著尼克舉起了槍。
“老約翰受死!!!”
男人開槍了,一枚普普通通的子彈瞬間將尼克自認為能夠防守一切的紅色墻壁擊成了碎片,然后借著余勢,它沒入了尼克的胸膛之中。
“你輸了。”
老約翰笑瞇瞇地說。
“我看見你了,約里克。吼你為什么如此小心翼翼?而又膽戰心驚?”
“在很早之前我就注意到了你,你總是跟在格雷福斯那個頑固老頭的身邊,像是他的一根尾巴。你要知道的是,有些人你越是崇拜他,他最后給你帶來的傷痕也就越難以愈合。”
“你恨我嗎?我知道你恨我的。我尤為記得你當初抱著欄桿痛罵我,讓我交出永葆青春的秘訣,以此來保住垂死的格雷福斯。”
“我當然不可能告訴你,我對格雷福斯的恨意不會比你對我的要淺。可是過了這么久,呵,在這個該死的鬼地方呆了三十年之后,我開始后悔為什么當初不告訴你了。畢竟如果有一個一起歷經當年風雨的老朋友確實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現在,你確定你要這樣做嗎?你們的新警長拒絕了我的提議,而你卻要違背他的命令。你難道就是這樣做別人的手下的嗎?就如你當年一樣?”
“吼這該死的味道,讓我渾身上下的血液又開始流動起來了。約里克,你不后悔嗎?你放出了惡魔。”
“想清楚,約里克,惡魔不會保證你今后會不會后悔。”
“但是惡魔覺得這將是你碌碌無為的一生之中做的唯一正確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