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劉仁問話,那衛縣守也是恭敬的回道,“侯爺,您不是說那受過欺壓的百姓都能領到收繳而來的孫府賠償么?”
“是啊,怎么?”
“這孫府所犯之事大部分我等也不知曉,這些來這里哭訴的苦主也是很難辨清真偽,這說不得其中有些渾水摸魚之徒。”
“你先一個個來不就是了,比如說按一個個村子的范圍辦理便是。每輪到一個村子時,你就讓人去請那村子里的里正偕老前來不就行了?這樣總能問清楚的,而且這孫家也就在縣城周圍活動,基本沒有去過附近遠些的村莊鬧事,這樣自然就能縮小不少范圍。”
聽著劉仁的一通解釋,這縣守皺著的臉也就慢慢地舒展了開來。他感覺劉仁的主意倒是不錯,因此帶著縣府內的文書開始按苦主們各自的村子所在一一詢問了起來。
隨著那衛縣守與各村偕老里正相互的信息交流下,那些藏在苦主中想渾水摸魚的人便被一一揪了出來。
這些人被縣府內的縣兵們押入地牢之中,等之后聽從劉仁發落。
看著這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劉仁也就讓縣兵們帶著自己進了地牢,去見那被關押起來的孫霖去了。
劉仁隨著其中一名侍衛到了地牢外,叫了守在地牢門前的獄卒開了牢門,劉仁便和那侍衛一起進入了地牢內。
而此時遠在益州漢中郡大牢內的陳冉與呂宇也是對著一名身著華服的公子哥與一名穿著華貴的管事點著頭哈著腰。
這穿著華服的公子便是那隨梁興入蜀的張讓親侄子張懷了,這穿著華貴的便是那張讓派來尋人的府上管事。
前段日子陳冉讓人將他從那原先被囚禁的囚牢中接入了漢中郡的囚牢內,愣是讓他在這漢中郡的囚牢內待了十天半月。
這張懷從一開始每日的哭喊叫喚,慢慢地平靜了下來。原本陳冉與呂宇也不愿管他,就想裝作不知張懷在此般,讓張懷一直呆在那牢獄中。
直到昨日,那遠在京都的張讓派人入蜀尋他侄子,這才追到漢中郡郡府內。見著被人發現,陳冉與呂宇都是打著哈哈,裝作自己不知有什么京都貴公子在自己郡中的囚牢內。
被那張讓派來的其府中管事威逼后,陳冉便帶著他進了牢中尋查。這一進牢后,那管事帶了下人搜尋一陣,便發現蓬頭垢面散著惡臭的張懷癡癡地坐在一處牢房內。
這陳冉與呂宇更是裝作完全不知的模樣,小心地給這管事與張懷兩人賠著不是。那管事也不管不顧,讓人在這牢房中立刻將那張懷沐了浴更了衣。
待著張懷休整完后,這管事便一副不懷好意地看著陳冉與呂宇二人。
“張公子,張管事。”陳冉為一郡之首,于是他便對著兩人行了禮,而后說道,“這張公子我也不知為何會在這牢獄中,我只記得上回是捉拿那些與西城梁家余孽時才誤將這張公子捉來的。這誰能想到,這張公子與這橫行的匪盜有關系啊。”
“你這是說什么話呢?找死不成?我家公子怎么會與那西城匪盜染上關系?”這張讓府上的管事也是連忙撇清干系,畢竟這與匪盜扯上關系,八成也是要掉腦袋的。
聽到此話,這陳冉也是笑瞇瞇地問道:“那張公子可認識那梁興?這梁興可是在眾目睽睽下承認了不少他自己做過的惡事,若張公子與他有什么聯系,那下官也不好讓公子回去。”
那癡呆模樣的張懷卻是不說話,還是一副呆呆的樣子,時而笑笑時而沉默。
見著張懷這副樣子,那張讓府上的管事也是連忙說道,“我家公子與那梁興無甚聯系,這多半便是爾等抓錯人了!”
“張管事,您這話就說錯了。我與張侯爺也是頗有交情,我如果知道張公子在那關隘處怎么還會將他抓來呢?我問過手下人了,這張公子就是與那梁興一起入蜀的,這張公子應該多半是被那梁興欺騙的,卻也不是我抓錯人了。”
聽到陳冉此話,那張管事仔細一想也是如此。何況張懷卻是是與那梁興有著聯系,如果再這樣鬧下去也不好收場,畢竟近些日子京都風云涌動。先是陛下用何進替了那袁術的河南尹的位子,再是那宗正府上的大公子遷至中郎將,最近這些日子還是不要惹事的好。
這管事如是想著,于是便開口回道:“陳郡守所言有理,我也知你不是有意為之。但是我家公子現如今如此癡呆之狀,怕是也要些時日來調理。何況這牢獄之災實在太過窘迫,我家公子都餓瘦幾分,陳大人你看這該如何是好啊。”
本身這件事就是要不讓那張讓怪罪,然后就是賠付多少的問題。經過陳冉這樣一掰扯,就讓本來能夠怪罪于自己的錯誤推給了神志不清的張懷。
如此一來,這自然是要懂得“禮送”張懷回京,也算是向張讓認個錯誤。
“張管事,這本在我治下發生此事,多少我也有些責任。過兩日我便好生禮送公子回京,您看如何?”
聽著陳冉的話,這張管事也是變了臉色,從一開始義正言辭變成了現在面帶桃花,“那就這樣說好了,我就陪我家公子在這漢中玩幾天,調養下吧。”
說罷,這張管事便領著張懷出了這牢獄,往在郡城內的住處而去。
待這兩人出了牢獄,陳冉與呂宇頓時也是送了口氣。
“陳大人不錯啊,如此好的嘴皮子,死人也該被你說活了吧?”
聽到呂宇的調侃,陳冉也是喘了口氣說道:“比這說話的本事,我可不比咱們的主子范公子。他愣是說服那蘇固,將這蘇固收歸門下,省去了我們一大心病。”
聽到此話,呂宇也是開心的笑了起來,“那是,除了仁哥,我也就最佩服我范弟了。上次去京接我父母,那府上的仆役們愣是不知我父母早已出了宅院。最后仁哥府上的那些仆役們也是在洛陽城中四處尋著,就像個沒頭蒼蠅似的。就這么簡單的讓我帶著父母回了漢中來。”
“呂大人你可別大意,令堂令尊還是要藏好些。不然讓人發現告到京去,說不得就要問罪與你我。”
“好在仁哥進京時留了個心眼,讓我中途下了馬車。這樣一來自然也是沒人知道我與仁哥范弟的關系,也就沒人懷疑到我的頭上。就算他們去那村子里查,也是很難知道我到底去了何處。”
說罷,呂宇也是與陳冉相視一笑,很有默契地一齊往牢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