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弗把信打開,上面寫道,如果豪赫爾想成為領主,那就于布蘭破城之時,不要抵抗,之后布蘭會讓公爵戰死,公爵夫人的女兒也會死去,被布蘭囚禁的莉安娜也將消失。
雖然豪赫爾是私生子,但布蘭可以把他的身份弄為合法正式。
公爵看完信件,盯著豪赫爾夫婦,“我知道,這是布蘭故意要分化我們,你肯定不會背叛我的,你可是我的長子。”
被父親說是長子,而非私生子,豪赫爾心中復雜。
接著尼弗又道,“你為什么不燒掉呢難道你想戰況不利時,便按照信中的話,所以你留著且也不主動告知我。”
“絕對不是這樣,殿下!”兩夫婦一同跪下,“我沒想那么多,您知道的,我是粗魯的騎士,腦袋不靈光!”
尼弗沒有下手,他現在的人手已經不夠了。
可布蘭那些話,他也害怕。
萬一豪赫爾真的聽了布蘭的話,那改怎么辦
血緣說深也深,說淺也淺。
自己從沒有給豪赫爾繼位的想法,但領地可以把人變成魔鬼。
尼弗半夜醒了又醒。
信中提到,要把自己所有的子女都殺了!
布蘭送出這信之后,在豪赫爾妻子走的隔天,又私下送一位女眷跟孩子回去,還是跟豪赫爾有關的情人及他的血脈。
情人距離妻子一天,到達原本屬于歐茲的城堡。
她馬上被尼弗招見。
問話之下,這情人口述,“他們讓我告訴豪赫爾大人,如果不投,城破之后,全都斬首,如果投了,就按照先前所說約定,他們還給我兩樣公爵夫人的飾品。”
尼弗接過一看,是妻子的手鏈,還有給新孩子的鞋子。
布蘭就是故意讓尼弗知道,他收買豪赫爾。
而不論兩父子反不反目,他都會強攻。
他只是要種下兩人猜忌的種子。
豪赫爾的妻子,兒子,情人都回來。
尼弗的妻女全都在自己手上。
這下尼弗若戰死,真要給私生子繼承了。
又過了一天,又有一位被放回的俘虜,來到尼弗面前。
這次是公爵妻子的仆人。
她看見尼弗之后,馬上跪著哭道,“殿下(夫人)被關起來了,她一直哭喊您的名字,條頓的人對殿下很差……他們還說,如果我到了城堡,兩天內,我們不投降,第三天清晨,就開始攻城,并且攻城之前,要把所有的女人孩子都殺光,還說……”
“還說什么!”
“他們還讓我轉述,如果投降,所有人的家眷都會如同豪赫爾的家眷一樣,安然無事。”
豪赫爾的妻兒都被放回來。
這給其他貴族希望,去求公爵能夠停戰。
誰都不想死,不想家眷死。
但公爵還是不愿意。
他曾經聽阿爾貝說過,布蘭說服歐茲,把歐茲父親高文伯爵逼死。
如果自己同意了,一旦條頓騎士團的人收下這座城堡,從此之后,他說的話再也不算了。
可能豪赫爾也會被布蘭說服,重演當日之事
對了,豪赫爾喜歡的那名女子叫羅拉,還在布蘭手中。
自己曾經在封臣面前打過豪赫爾……
豪赫爾……豪赫爾。
尼弗已經失去抵抗的信心,從通峽之戰援軍阿爾貝戰敗,阿修克萊等入北意,抵抗失敗,本堡陷落,妻兒被抓,北部堡陷落……
尼弗昏了兩天。
再醒來時,已經接近布蘭說的最后期限。
他好像聽到數千人的腳步聲傳來,整齊劃一,軍容強勢。
他的手下們,沒死的,身上都是傷。
尼弗還沒發現,他的臉蒼老很多。
不再是強大的尼弗公爵,而是虛弱的老人。
他把所有手下貴族找來,看著他們,“我們今日死守,我們的食物還夠,我打了這么多年仗,跟佛羅倫薩這么親密。
他們有多少人,多少錢,我都知道的。
布蘭虛張聲勢,最多兩個月或者三個月,他連一枚杜卡都給不出來那些山賊們,他的馬會連樹皮都吃不下…...求求你們……跟我一起打贏這仗。”
說到最后,尼弗聲音越來越小。
這讓貴族們覺著,他已經不可能了。
“殿下放心,我一定會保證您的安全,你昏迷這兩日,我們已經布置好防線,他們沒那么簡單能攻破,國中還有您的部份人馬,很快就會接受我們的旗號,跟我們合流。
區區‘布蘭查曼’,他要是敢上城頭,我三劍就能砍了他的腦袋。”
一位叫潘德的騎士突然挺身而出。
其他忠誠的老貴族聽見這話,低下頭來。
接著一轉剛才軟弱神情,自告奮勇。
“打!”
“干!”
“天佑巴薩!”
連豪赫爾都說,“殿下,他們要從我身上踏過去,才能奪走這城!”
尼弗已經分不清楚,為什么突然這樣,但他感覺信心大增。
接著他在仆人的攙扶下,穿好戰袍,朝城頭而去。
黎明破曉時,布蘭說話算話。
他帶領近兩千人馬,來到城堡下方。
場面很靜,接著剛才那位號稱三劍就能斬布蘭的潘德高喊。
“殿下,您讓我出去,我去跟他馬上單斗。”
陣前獨斗,這是騎士詩歌中才有的故事,潘德這樣說,有幾名老騎士,馬上說他荒唐。
但豪赫爾說,“父親,試試吧,既然潘德這么忠心,萬一真的打勝布蘭,把他擒下,那不就一舉扭轉戰況了嗎”
于是,城門旁的小門,被打開,接著潘德出場。
他很年輕,剛滿二十。
是一位普通騎士,繼承了戰死父親的職位。
一直跟著豪赫爾。
他舉著騎槍,穿上黑甲,一人來到布蘭面前。
布蘭也上前。
兩人,兩騎,幾千對眼睛看著。
“你就是潘德”
“是的。”
接著,潘德用馬刺踢動他的戰馬,舉著騎槍,朝布蘭沖去!
布蘭沒有反應,就在潘德真的要“屠龍”成功時。
他改變姿態,拉著馬朝布蘭繞了一圈,接著下馬給布蘭牽馬。
“殿下,昨日已經給您發信,尼弗殿下昏迷這兩日,我們已經跟豪赫爾大人達成協議,愿意效忠您。”
當潘德牽馬時,城堡上的年輕騎士們,在豪赫爾的帶領下,把還忠于老公爵的人拿下,尼弗被豪赫爾用劍指著。
“父…...殿下,你別怪我,手下們都不想打,想要一家團聚……另外,我若是能繼承您的爵位,不會比丘肯差的。”
一切都是戲,昏迷的兩天,布蘭先前的行為,動搖了軍心。
反正效忠誰都一樣,領地世襲,可要是被打敗了,那就什么都沒了。
尼弗笑了……他看著晨陽,“真美啊……”
接著跳了下去。
就在布蘭要帶人進城堡時,尼弗落在布蘭前面。
哪怕貴如公爵,窮途末路時,也是臉朝下死去。
布蘭拿下巴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