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蘇靈從杜小霞的口中獲取到一些關于“江湖”的常識性知識。
武林大會每年要召開一次,實際上是因為上一任的武林盟主“告老還鄉”。
告老還鄉不要緊,本來武林盟主就是不斷更替的,可這次上一任屬于“辭職”,正好趕上武林青黃不接的階段,群龍無首。
所謂文無敵一,武無第二,上一任的武林盟主那一代的武者全都打廢了,即便是在他還鄉之后,一個敢冒頭的都沒有。
就像一頭龍說自己不想當管事的,那小魚小蝦哪還有膽量和臉面冒頭貪權啊!
老一輩的武者豁不出去臉,爭前搶后,便安排小輩過來搶奪這所謂的武林盟主名號。
所以這些年一直在選拔新任的武林盟主。
……
聽到這里,蘇靈疑問道:“到底是因為什么原因,你們這武林大會持續五年,按理說,排位賽的話,一年就能分出個勝負來啊!”
臉色有些不好看的杜小霞,嘆了口氣道:“本來是這樣的,但是競爭太激烈了,導致……連續兩次冠軍與亞軍同歸于盡。”
蘇靈:“?……”
連續兩屆……
他想到了這兩人身上掛著的爆炸陣法,原來這不只是作為威懾性的底牌,還有讓別人得不到第一的功能啊!
既然冠軍和亞軍得不到第一,那就別問第三能不能上位了,就算能上位也得被第四擠下去,弄到最后選不出來結果。
“你們這可真有意思,就這么浪費弟子的生命,以這種方式將他們當棋子消耗下去,能耗到什么時候?
話說回來……以前咋選出的武林盟主呢?”
杜小霞撅嘴道:“武者只有勝利,沒有失敗,這是武者的道路。”
“說人話。”蘇靈用刀背甩向她的后背,把她打的一踉蹌,這丫頭幾個小時不打,又開始飄了。
經過敲打之后,眼神中彌漫著霧水的杜小霞,委屈道:“額……因為以前年輕一代都成長起來之后,才開啟的武林大會……”
猴王反應過來了“哦,這么說,就是小一輩的武者還沒成長起來,反抗不了老一輩,所以便拿他們當棋子……棄子是吧!”
江湖的競爭就是這樣殘酷。
每一步走下來,都踏在累累白骨上。
一將功成萬骨枯,這不全是是敵人的白骨,還有幾方的……
慢一步反應過來的財務,慨嘆道:“凡人……呸,中原人,爭權奪利真是無比血腥,無比殘酷啊!”
蘇靈打斷了兩人的多愁善感,向杜小霞問道:“武林大會在哪里召開,還有你師兄在哪,我找他有事!”
杜小霞:“?……”
當然了,斬草除根也是件要緊事。
……
烈日之下,庭院中,一位中年壯漢赤裸著上半身,扎馬步,身上的肌肉一塊塊隆起,異常分明,身體呈現倒三角的樣式。
聽到破風聲,中年壯漢看向院落的圍墻:“來者何人?”
“在下名刀山莊杜樹,拜見宋拳王。”杜樹翻過院落的墻,一只手攥著另一只胳膊,深深躬身行禮。
外號宋拳王的宋拳露出詫異的表情,道:“名刀山莊,你是杜刀王那家伙的徒弟?
你這胳膊是怎么弄的?”
“弟子遇到城中紈绔子弟,本想行俠仗義,沒想到是位先天高手……”杜樹一五一十的講出認識蘇靈的經過。
隨后杜樹請求宋拳的幫助,將他的手臂接上。
聽完后……
宋拳覺得不可思議,中原武林何時出過此等年輕的先天高手,但他聽到對方的請求,微微皺眉,毫不猶豫的拒絕,道:“你也知道,幫助別人治療傷勢十分耗費氣血。”
就算不耗費氣血,宋拳也不能幫對方醫治,畢竟此時正值武林大會召開之際,每一家都是競爭者。
治好了,這不是資敵嗎?
見對方露出抗拒的神色,杜樹行弟子禮:“拳師,您的大名我仰慕已久,我希望您成為新一任的武林盟主之后,會帶著中原武林,向更好的方向發展。”
聽到對方有投靠的意思,略有意動的宋拳,問道:“你是代表你杜刀王來參賽的,那你師父那邊呢?”
苦瓜臉面無表情的杜樹將頭深深底下:“宋拳王,您也知道,年年都這么比,根本比不出來勝負。
在下若是撐到了決賽,決戰之時,不會放水,但是也不會做出拉著勝利者同歸于盡,這種于中原武林無益的舉動。”
他這話說的極其有技巧,武者最為在意名聲和臉面,若是放水的話,仿佛瞧不起別人一般。
而像他將話換了另一種方式說出口,給了對方可以獲得武林盟主的希望,又讓其不失面子,賺足了人情。
宋拳心中琢磨道:“付出點氣血,獲得成為武林盟主的希望,這樣看來還是很劃算了,就算他到決賽之時反水,也無傷大雅,只要破壞掉他與別人同歸于盡的手段就好。”
事實上,杜樹選擇尋求宋拳王幫助的有多個原因,他的傷勢不能再拖下去是原因之一。
原因之二是因為他也不想像之前兩屆武林大會那樣,和獲勝者同歸于盡。
原因之三則是因為他的師妹,他將他師妹弄丟了,那可是他師父的親生女兒,他張口師父閉口師父,以杜刀王為榜樣的他無比了解這個人。
之前兩屆武林盟主大會沒人獲得冠軍,就是杜樹的師父杜刀王想出的手段,對他而言弟子不過是棋子罷了,而杜小霞則是他最為喜歡的女兒。
若是讓他師父知道,師妹被他弄丟了,廢了他是最輕的懲罰,不想落得如此懲罰,只能努力求生。
宋拳王認真思考了一番,露出了贊賞的笑容,對杜樹說道:“這忙我幫了,懂得審時度勢,前途不可限量啊!”
隨后爽快的將對方的胳膊拿在手中,看到整齊的切口,目光一凜,對著杜樹問道:“你這傷這是一位少年打的?”
“弟子,不敢撒謊,句句屬實。”杜樹回應。
宋拳點了點頭,不知在想些什么,但還是將他的胳膊對著切口按上,隨后咬開手指,逼出一團金色的血液,附著在傷口表面。
隨后傷口竟肉眼可見的愈合。
維持不了面色上的平靜的杜樹,感覺到自己的胳膊時而疼痛,時而發癢,筋肉骨骼再生的感覺,讓他的汗水不斷的從腦門流下。
而在其一旁的宋拳似乎想到了什么,喃喃道:“如此整齊的傷口,不是利器所傷,而是氣勁所為。
難道是傳說中的隱居門派,派出年輕的弟子,來中原武林搶奪武林盟主了嗎?
若真是這樣的話,可就麻煩了啊!”
……
騎在馬上的蘇靈皺了皺眉頭,對著財務和猴王說道:“馬這玩意也太難騎了吧!不僅跑起來上下顛簸,即便是不跑,也對屁股十分不友好。”
財務點了點頭,認同的這一觀點,他感覺自己要把昨夜的飯菜都要吐出來了。
聽到兩人抱怨的討論,猴王露出疑惑的表情,說道:“感覺還好啊!”
“誰讓你是弼馬……呸,你這猴屁股有耐磨屬性,你看看那女俠,多半大腿上全是繭子,風吹日曬的皮膚也差的很。”蘇靈指了指被他點住穴位,綁在另一匹馬上的杜小霞。
以他售賣多年胭脂的眼力,對化妝和美白這一行業也是十分精通。
說者無心,聽著有意,被點穴定住身形的杜小霞聽到這句話后,竟然怒火攻心,吐了一大口番茄醬。
蘇靈:“?……”
“這是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