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這邊率先解決了麻衣惡僧,明顯是出乎了黃葉的預料。
黃葉冷聲道:“廢物!”
“師弟,你這幫手竟然這么快就解決了那淫僧,真是讓我大吃一驚。不過,又有什么用呢?”
黃葉一邊說這話,手中的兩柄刀舞得是愈發迅猛,眼花繚亂,阿飛被打得連連后退。
“師弟啊,你可是我最乖的小師弟了,你說,我這殺了你,師兄今后該如何度過啊?”
“哦,師兄忘記了,我殺了小師妹的時候,好像也沒什么不好度過的。”
阿飛聽了這話,心中怒火更加灼熱。
手中艷雪刀芒一閃,一刀白光掠過,破開了籠罩著黃葉的無盡刀氣。
黃葉卻早有準備,身形練練后退,連踩三個落點才停下來,橫刀笑著看著阿飛。
“都是一個師傅教的,你還想殺我?你可真是狠心啊!”
阿飛看著黃葉,不言不語。就像一頭準備咬殺獵物的猛獸,在伺機而動。
黃葉見此,也不敢大意,心中暗道:這小子還真能沉得住氣,若是再拖下去我怕不是也要折在此處。
黃葉左手一抖,手中剃刀已然消失了蹤影,改為了拿單刀進攻。
見到這一幕,阿飛瞳孔微縮,反倒愈發謹慎起來。
剃刀并不是消失了,而是隱藏了起來。黃葉衣角、手腳時有微光滑過,正是隱藏起來的那把剃刀。
這是她的絕技,匿隱流——衣刃,剃刀就像是流水一般在周身劃過,敵人永遠不知道會在何處爆發致命一擊。
黃葉尖嘯一聲,人便已經到了阿飛的面前,那柄細長刀鋒此刻如同一條毒蛇一般環繞在阿飛的面前。
柳望舒和孟云也見了這一幕,柳望舒問道:“阿云,你不去幫他嘛?”
孟云搖了搖頭,道:“剛才你也聽到了,這人殺了阿飛一個十分重要的人。這仇,只有他自己來報。”
“那我們就在這里看戲不成?”
孟云哼道:“誰說的?”目光卻投向了公孫文琪。
公孫文琪此刻正與張小樓打得有來有回,一個持扇,一個持一柄細劍。公孫文琪此刻手中換了一柄不知道哪里來的白扇子,不是先前的鐵扇卻依舊舞得神武,張小樓一時不得靠近。
孟云喊道:“公孫先生,怎么還沒解決掉你面前這個啊?”
公孫文琪一聽,心道:這小子怎么又注意到自己了。
孟云笑道:“可是點子棘手啊,那要不咱風緊扯呼?”
公孫文琪躲過張小樓刺來的一劍,道:“老板,非在下不作為啊。我那鐵扇沒了,不然如何讓這小賊咋呼?”
孟云笑瞇瞇地點了點頭,道:“哦,那就是說怪我咯,當初毀了你的鐵扇?”
“不不不,我......”
“休得猖狂,與爺爺斗還敢胡言!”張小樓怒道,一柄細劍在霎那間如同花兒一般綻放,公孫文琪手中白扇一抖,劍尖點在扇面上竟然沒有留下一點傷痕。
孟云道:“你這不是挺厲害嘛?”
公孫文琪道:“老板,你客氣了,應該的應該的。”
張小樓見這人竟然還敢分身,左手一抖,兩把暗器已經飛射而出。
公孫文琪眼睛一斜,儼然注意到了,身子一側,紙扇一點,兩把暗器全部擊飛了出去。而后一記飛腿就踢到了張小樓的胸口,張小樓當即倒退三步。
孟云撫掌嘆道:“那個穿花衣的,加把勁啊,就快把他打贏了!”
張小樓哪里受過這等屈辱,身上的花袍一下子扔了出去,罩向了公孫文琪。
公孫文琪白扇揮舞,一道風刃飛出,直接割裂了花袍,然而下一刻花袍瞬間化作了兩個穿著戲服的人影,一左一右地圍上了公孫文琪。
孟云見此,也是覺得有趣,這必然只有一個人才是張小樓,但是這一手竟然一時分不出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孟云見公孫文琪還在周旋,道:“公孫先生可是不行了?唉,果然是難當大任啊。我這就回去告訴公孫家主,說你消極怠工......”
公孫文琪一聽,心中暗罵,悶哼一聲,體內真氣蓬勃而出,便見著面前的兩個人影被風鼓蕩而起,右邊的那一個飄得明顯更高。
“是你了!”
手中白扇一轉,無數風刃而出,張小樓只得倉皇抵擋,他突覺一道刺人的殺意襲來,再一看,便看到那柄白扇如同天羅地網一般覆蓋而下,自己如同飛蛾一般竟然逃也無法逃離。
下一刻,張小樓的眼睛便被公孫文琪的白扇給掃瞎了,還沒來得及大叫,那紙扇已然劃過了他的喉嚨,一柄白扇竟然未沾一滴紅色。
公孫文琪不屑地瞥了一眼張小樓的尸體,整理了一下子自己的這身青玉色長衫,見沒有什么問題,才對孟云拱了拱手,道:“老板,幸不辱命。”
孟云橫了公孫文琪一眼,道:“你這不是解決的挺快的嘛?”
公孫文琪嘆道:“僥幸勝過一手。”
孟云道:“這還僥幸呢?我看你勝得挺輕松啊。你一直拖拖拉拉,是不是等著我們幾個被他們先殺掉了,你好直接扯呼?”
“這樣一來,既能除掉我,說不定還能撿個淘寶號的大老板當當,是不是啊,公孫先生?”
公孫文琪尷尬地笑了笑,自己確實有出工不出力的心思,只得道:“哪里啊,屬實是兵器不給力。”
孟云道:“那行,要證明自己的清白,把這貨給解決了。”
這邊孟云的話已然落在了黃葉的耳中,心道不妙,自己找的這幾人名頭叫得響,怎么如此不堪一擊。
左手一抖,剃刀就飛了出去,削向了阿飛的左耳,阿飛抬起艷雪就想當,那剃刀卻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弧度,阿飛立馬再次變換身形,剃刀卻又變了一個弧度。
一柄剃刀,此刻卻像是一條靈蛇一般在空中來回飛舞,完全不知下一刻會落在何處。
黃葉見了阿飛此刻分心,直接爆發了自己的絕技,流風回雪!手中長刀仿若牽帶了無數人的心神一般,掠向了阿飛。
就在這一瞬間,阿飛出刀了,那熟悉的一刀,江河決堤山川碎裂一般爆發而出。
黃葉看著這一直畏懼的一刀,卻沒有任何畏懼反倒是笑了,你敢出這一刀,自己只要不死便是你死,你的后背此刻大開!
刀芒畢露,刀氣肆虐,孟云三人此刻也不免瞇住了雙眼。
塵埃落盡,卻見著黃葉呆呆地立在了原地,手中的長刀已經折成了兩截,而他的身體卻被艷雪給洞穿了。
“你,怎,怎么,怎么可能......”
黃葉目眥盡裂地看著阿飛,嘴中的鮮血大口大口地淌了下來,混雜著腹部黃的紅的流了一地。
而他所震驚的,便是阿飛此時盡然毫發無傷,那把剃刀好巧不巧地插在了艷雪那長長的刀柄的末端。
阿飛看著黃葉,漠然道:“你不該用她的刀來殺我。”
說罷,抽刀,遺世獨立。
孟云道:“阿飛,恭喜,手刃仇人,你......”
孟云突然止住了話語,因為他見著阿飛的右手中,一個帶著金色硬殼的爬蟲爬了出來,然后便爬進了黃葉的身體里。
“這,這便是那子母環眼金翅蠶?”孟云問道,“若是此刻殺了這物,是不是你也能逃離這場追殺?”
阿飛搖了搖頭,道:“我與它,早就一體,它死我也活不了。”
話音一落,便見著那蠶又從黃葉的身體里爬出,爬到了阿飛的右手上,又鉆進了阿飛的皮膚中。
阿飛閉上了雙眼,似乎在細細感受著什么,孟云見到阿飛的眼角竟然還有淚水滑落。
孟云抿了抿嘴,拍了拍阿飛的肩膀,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唉。”
阿飛睜開了眼,看著孟云,然后突然單膝跪了下來,道:“少爺,謝謝你。阿飛這條命是你的了。”
孟云連忙想要扶起阿飛,卻被阿飛掙脫開了。
孟云無奈道:“好吧,便當你是認主了。不過,你既然說了這條命是我的了,那我不許你在這場爭斗中死。”
阿飛重重地點了點頭。
孟云道:“望舒,替他們超度一下吧,特別是,還有阿飛的那位故人。我想,她的靈魂此刻也還未安息吧。”
“等一等,”阿飛道。
眾人疑惑地看向了阿飛。
阿飛道:“他們身上,還有一件寶物。這子母環眼金翅蠶可以讓我接收到前一任宿主的部分記憶,我看到了,他們帶著一件寶物。”
孟云心中暗道,這蠶當真邪門,記憶竟然也可以剽取。
公孫文琪道:“可知是什么?”
孟云瞥了一眼公孫文琪,道:“你這老小子這么激動干嘛,還想分贓?”
阿飛道:“他們也弄不清楚是什么,只是搶來的一件密寶。”說著便從黃葉的腰間取出了一個正方體盒子,遞給了孟云。
孟云看了看,發現打不開,見公孫文琪一直在看,道:“看看看,就這個東西,你能看出什么來嗎?”
公孫文琪委屈道:“我,我就看看嘛。”
“行了,望舒,超度一下他們吧。雖說這幾人作惡多端,但也算是丟了一條性命。”
望舒點了點頭,隨即就想把幾具尸體擺在一起先掩埋了再超度。孟云一把攔住了柳望舒,道:“就把尸體放在這里,這幾人行蹤可疑,最好不要被只曉了與我們有關。”
柳望舒只得作罷,站在中間念起了往生咒。這一刻,孟云覺得柳望舒有種說不出的怪異,似乎有一種不一樣的真氣在流動,又不像是真氣,而黃葉幾人的尸體似乎也籠罩在了這氣場中。
良久,柳望舒才算是做完了這一切,幾人便匆匆離開了。
……
黃葉幾人的尸體靜靜的躺在這條小道上,直到夜幕降臨,十幾匹白色大馬急馳而過,后面還有一輛馬車。
這隊人馬在黃葉幾人的尸首前停了下來,一個身穿深紅色勁裝漢子下來查看幾人的尸首,然后匆匆跑到了馬車旁。
漢子恭敬地喊道:“三少爺,那幾個賊已經死了!”
“東西也不在他們身上。”
良久,車里的那位三少爺才說話,聽不出是何語氣,道:“此處離朝陽城還有多遠?”
“不足二十里。”
“那便去朝陽城。”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