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傳入堂中的對話可斷定,外面的爭執已愈演愈烈。劉協和橋家主相視一眼,各有所思。
又因劉協聽出許褚的聲音,因此心頭擔心得緊。萬一橋家的奴仆向許褚提出那一輩子都難遇的問題,可就不好了。
劉協不管其他,起身大步朝堂外走。橋蕤忙跟上。二喬也從偏廳出來,皆露疑惑之色,兩人相視一眼后,也跟了出去。
心急如焚的許褚一路狂追,終在這林中雅苑中發現劉協的坐騎。欣喜之下,便上前探明情況,卻遭院中奴仆阻擋。
奴仆揚言要許褚身首異處,然后搞半天,這奴仆原來是橋蕤家中下人。
許褚只想笑,橋蕤算啥東西?要膽敢對劉協不利,他能立馬提刀策馬去取其首級。
“某再問一遍,那匹馬的主人可在?”許褚聲音冰冷,眼散殺氣,手握佩劍柄。
二十羽林衛甲士也皆露怒意,動了殺機。橋蕤區區降將,怎可能懼他?
“在與不在,與你何干?”這奴仆也著實是沒見過世面,愚笨到沒邊。
袁術雖敗亡,但他依然以為橋蕤降漢后,是手握重兵、呼風喚雨的大將軍。
“啊!”突起一聲痛呼,奴仆飛出數米遠后重摔地上,當時便再站不起來,生死未卜。其余奴仆見狀皆怔,才意識到眼前人的可怕。
許褚的力量自不必多言,普通人真的很難受其一擊。
“若這馬的主人出甚事,某連橋蕤一并斬了。”這番話乃是以常速念出,卻格外有震懾力。
話落,許褚拔出長劍。二十羽林衛甲士也皆亮出兵刃。
“住手!”劉協聲音這時響起。
許褚等循聲看去,見劉協安然無恙,忙收起兵刃,快步迎上行跪禮“臣無能,使陛下遇險,請陛下治臣之罪。”
“請陛下治罪!”二十羽林衛甲士緊接異口同聲。
緊隨出來的橋家主見許褚領二十羽林衛甲士跪院中向劉協請罪,激動之情終是寫于表面。
其后的二喬也同露震驚之色。
又見躺在院中不知生死的仆人,橋家主直冒冷汗,撲通跪地上“老朽實在不知是陛下駕到,怠慢之處,望陛下恕罪。”
非常真實,絕非演戲。
二喬見狀也慌忙行禮。
其余奴仆一陣恍惚,如同失了魂般,撲通跪地上瑟瑟發抖。
沒想到這人竟是當今天子,方才我那般跟他講話,不曉得他會不會因此遷怒橋家和二叔……小喬也憂心匆匆。
“誰能想到草叢中還藏只老虎?況且方才那只老虎朝朕撲來,若非你等,朕不死恐也會面目全非。到時可沒臉再見皇后了。”劉協半嚴肅半打趣講到。
二十羽林衛甲士松口氣,同時感念劉協恩德。至于許褚,他對劉協的忠誠度從開始便是滿格。
二喬聽罷這番話,則差點笑出聲。原本憂心匆匆的小喬只覺天子甚是有趣。大喬則有其他思緒涌上心頭。
漢室中興之主劉秀,與陰麗華的故事在民間廣為流傳。引得許多待字閨中的姑娘羨慕。敢問哪家姑娘不想成陰麗華,不想嫁位如劉秀這般的大英雄?
“都平身吧。”劉協揮手。
“謝陛下。”許褚同二十羽林衛甲士異口同聲,謝恩起身。
橋家主還跪著,二喬也因此不敢起身。
“橋公也速免禮吧。所謂不知者無罪。”劉協才是做樣子。
“大喬小喬,還不謝過陛下?”但橋家主卻先對二喬厲聲道。
“謝陛下。”二喬聞言齊聲謝恩。
劉協眉毛輕佻,嘴角微上揚“有甚好謝的?本就是朕突然策馬闖入院中,驚嚇到兩位姑娘。”
“幸得陛下寬恕,你二人還不謝恩退下反省?”橋家主斥責二喬。
“謝陛下恕罪,妾告退。”二喬端莊行禮,異口同聲。
“嗯。”劉協點頭“二位姑娘沒甚錯,不用反省。”
二喬轉身進屋,劉協盯著他二人的背影,甚是不舍的模樣。而這皆被橋家主看在眼中,曉得離心中所愿又近了步。
橋家主說道:“若陛下不嫌寒舍簡陋,請進堂中休息。老朽欲將珍藏多年的美酒,獻給陛下。”
“珍藏多年的美酒?朕不會與你客氣。至于其他,便不用了。”話落,劉協又笑看向許褚“橋公獻的美酒便交給你了,但在軍中不可飲酒。”
“諾。謝陛下。”聽有美酒,許褚自然高興得很。
橋家主微愣,有些摸不透劉協的套路,但也不敢再勸,直令那些還跪地上瑟瑟發抖的下人將他珍藏多年的美酒搬來。
帶著橋家主獻的美酒,劉協騎上許褚的戰馬,臨走時又跟橋家主說道:“橋蕤隨朕回南陽,就在軍中。大軍要明日才拔營,橋公可與橋蕤兄弟團聚番。”
“老朽確已與二弟多年未見,謝陛下恩典。”橋家主欣然接受。有些事,是該跟橋蕤好生商議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