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氏狐疑道:“果真如此?”如果真如洹兒所言,那就沒什么可挑的了,都說皇帝女兒不愁嫁,但要嫁的如意卻是很難,選擇面太窄,在有限的資源里,泰寧伯算是個不錯的人選。
李洹以肯定的語氣回道:“確實如此!”
竇氏思量片刻,道:“你去安排,哀家和欣兒要親自見見他。”
“這……”李洹有些為難。
竇氏瞥了李洹一眼道“怎么?”
李洹咬了咬牙,道:“泰寧伯現在還不知這事呢,兒臣是想著先與您和父皇通過氣后,再讓人去和他提及。”現在還不到您相看的時候。
竇氏聽了輕哼一聲道:“這有什么,到時欣兒若看的中,讓你父皇下旨賜婚就是,難道他還敢抗旨不成。”
“好了,這件事你們倆不要插手,朕自有安排。”惠武帝一腳跨進房門道,他實在是怕這母子倆商量出什么不靠譜的方法,弄巧成拙,若讓方郗生了厭,豈不事與愿違,那小子看著面上謙和良善,肚子里可黑著呢,看看他給老二出的那些主意,連高大同夏祿喜那等人都被他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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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皇室一家子的打算一無所知的方郗正哼哧哼哧地做著木工活。前些天陳柏升得了一個大胖閨女,得意之余,不顧方郗強烈反抗,愣是給他安上一個義父之名,可憐他,明明還是個青蔥(自認為)男子,膝下就愣生生多了一個閨女,還沒地兒說理去。
“老楊,你快來幫我瞅瞅,這車身看起來咋感覺有點不太平整?”方郗半蹲著,伸直一邊胳膊手掌垂直如刀與車身平齊,下巴抵著肩膀,閉上一只眼睛,很有點專業木匠的架式。
這是一輛方郗為他新出爐的干閨女親手打造的百日禮――木制嬰兒車。
楊江放下手中打磨著的輪子,湊過來隨便一瞅,立即找到原因,攤開手臂對著車子一陣擠壓拍打,只聽到咔咔幾聲,原本有些歪扭的車子立馬變得四平八穩。
“榫頭壓的不夠緊。”楊江淡淡道,一派高人風范。
方郗站起身來量著眼前即將完工的嬰兒車,那個得意勁就和成功打造了一輛勞斯萊斯似的,也是,嬰兒車也是車嘛。
……
陳柏升閨女小囡囡百日那天,陳柏升包下了整座望江樓給他女兒擺百日席。其實按理而言,這次的百日席本應該放在理國公府里舉辦,只是在某一日陳柏升不經意聽到他嫂子世子夫人私下同他母親閑談的一些,諸如諸如公中銀錢不豐,弟妹現在身份比較尷尬,當初她女兒百日也沒大辦之類的小話。陳柏升差點氣歪鼻子,合著我每年給公中交了那么多的銀兩還不夠給我閨女辦個百日宴?小脾氣一爆,也不走公帳了,自掏腰包包了望江樓,至于被外人看笑話……關他屁事!
咱有錢,就是這么任性!
望江樓做為長安最為高端的酒樓,背靠世家大族,這次陳柏升能夠包場還是由秦王李清親自出面商談,望江樓的背后主子才給的面兒。
到了吉日那天,寧國公府老太太和國公夫人及世子夫人婆媳三代人早早兒就去了望江樓,她們受方郗委托,讓她們早些兒去幫陳柏升夫婦撐些場面。陳柏升這一次也算是做的有些出挑,可能一些老輩兒們會看不慣,而理國公夫人早已惱了陳柏升,理國公老太君身體又不太好,單靠顧明珠一人,是撐不起女眷客人這一面的。
果然,寧國公府老太太她們剛到望江樓,在望江樓附近觀察形勢的各府小廝就飛奔回府稟報自家主母。
原本還打算只讓小輩們去應個景的各府主母立即梳洗換妝前往赴宴,連稱病在家的理國公夫人都帶著世子夫人匆匆往望江樓去。
望江樓三樓,貴賓室。
略帶病容的陳老太君聽著丫鬟來稟報理國公夫人婆媳已經出府,苦笑著對老太太道:“總算她們還知道要點臉,今兒我得多謝謝你們婆媳來給升兒媳婦撐面兒了,沒讓別府看了笑話。”她如今年邁多病,已經管不住越發左性的呂氏了。
老太太笑道:“咱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說來,柏升那閨女,也算是我的曾孫兒呢。咱倆老姐妹就安安心心的坐著在這里吃茶說笑看熱鬧,其它的事讓小輩們去辦就是了。”
陪坐在下首的寧國公夫人婆媳倆皆笑著點頭稱是。
幾人說話間,顧氏親自抱著小囡囡前來請安。小家伙很給面子,咧著小嘴兒對著老太太幾人笑個不停,惹得屋里老中青三代婦女圍著小胖娃娃很是稀罕了一通,直到丫鬟來報有客人到,寧國公府的世子夫人親自陪著顧氏前往招待。
望江樓是座三層樓的回字型建筑,這次一樓招待來賓的隨從,二樓男客,三樓女客,各擺十多桌席。
此時它的中庭天井里已經搭了五尺多高的戲臺,陳柏升請了長安最負盛名的戲班子四喜班來站臺。
今兒來人,十之八九身份都比陳柏升高,前來赴宴無非是看在理國公的面子上。因為陳柏升雖然身為理國公府嫡次子,但他身上沒有爵位,又走的是商途,如若理國公府分家,屆時陳柏升也只能算是個普通人,雖富但不貴。
不過當來人看到一左一右隨同陳柏升招待客人的哼哈二將,不禁暗暗咋舌,雖然他不咋值錢,奈何他朋友給力呀,一伯爵一親王,足夠讓他們重新評估陳柏升的價值。
開席不久,陳柏升推著躺在嬰兒車里帶著智通大師親自開光的玉牌(楊江送的)的大胖閨女到各桌顯擺時,又收獲了一通羨慕嫉妒。
……
百日席圓滿結束,這一次陳柏升的創新,嗯,也算是創新吧,讓長安城的各府主母們多了一個選項,她們發現有些宴席真的可以放在酒樓里舉辦,實在是太省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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