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里,諾言將人群聚集起來,準備進行最后的工地防御完成工作。
一個個簡易的投石機被安排在隱蔽角落里。
堅硬的鐵木欄柵將村子里三層外三層環繞。
地面鋪著荊棘,用雪將痕跡覆蓋。
一個個偵查陷阱,警報陷阱,夾子等鋪在地上,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踩到。
即使是諾言自己,不注意也可能踩中,進而陷入連環陷阱中。
一群人忙碌到天明,才散開各自睡去。
獵牛走入屋子中,沉聲說道:“早點休息。”
諾言拿著幾張字,對著字表一個個翻譯,隨口說道:
“我把這幾張日記翻譯過來就休息。”
在一群農夫里尋找會王國字的人,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尤其是對一些罕見字進行對比,更是一件麻煩的事。
經過數日尋找,他總算將收集的字集合成字典,能夠一一對照。
這幾張日記是諾言在卡亞西村的地下室里找到,原本字跡完整。
可惜在卡路旗亞存在時,不小心在逃亡中被血跡污染,字跡融化,只有少部分字存在。
但事關血脈之書,他不敢怠慢,準備加急將剩余的字翻譯出來。
將字一個個對比后,日記清晰的部分逐漸顯現:
“彌恩王國3004年,天神降臨神諭...他果然如神諭所言出現...放逐...”
“...是的,供奉多年的血之書果然因他而引起神跡!這是天神的恩賜...”
“我們決定試看看他到底能夠引發多強的奇跡...”
第一頁內容就到此為止。
諾言皺了皺眉毛,打開第二頁開始翻譯。
“血之書在發光,天啊。這是什么樣的力量...這是...序號49的力量,他竟然能夠引發詛咒之地的出現!!”
字跡狂亂而潦草,顯示了寫日記的人激動的心情。
“血脈之書暴走了,果然它無法被非選中之人掌控...可惜他的天資了,即使是嬰兒,被強行抽取了全部本源...我們毀了一個絕世天才,不過也許他本就不應該存在...”
諾言心里莫名地感到不舒服,加快翻譯,將最后一頁也翻譯出來。
最后一頁,只有寥寥一行字。
“受那位大人囑托,我們決定遵照傳統,讓他回歸天神的懷抱中...”
信息到這里就結束了,諾言久久凝視著日記,感覺不僅沒能解開血脈之書的存在,反而增添了更多謎團。
不僅因為自己沒有能夠找到自己選擇。還將更多的事情牽扯進來。
血之書,他的存在,寫日記的人,那位大人物?這些詞像謎團一頁撲簌迷離地朝他撲來。
他長長舒了口氣,揉了揉額頭。
十六年前發生了什么事,他并不清楚,但毫無疑問,對方日記中的血之書指的是血脈之書。
而似乎因為一個嬰兒存在,導致詛咒之地出現。
而血之書,似乎是被供奉在這里。
莫名的,他聯想到自己身世,某種猜測浮現在他心里。
“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諾言看著這具身體,苦笑起來。
隔天早上,一道余音悠長的鳴笛聲,將他驚醒。
這是敵人出現的信號!
他連忙顧不得腦海中千頭萬緒的想法,急急走出房子,來到村口。
此時大部分農民已經走出來,緊張地在村子里觀望。
“都看什么熱鬧,帶上武器,到村子大門前集合,準備戰斗!”
獵狍高聲喊道,在一旁催促。
“獵狍叔,情況怎么樣?”
諾言來到他旁邊,低聲問道。
他一指山上,沉聲說道:“對方恐怕是已經發現我們了,必須早做準備!”
話音落下,村口對面的山坡上,在白色耀眼的坡頂,一群人的身影若隱若現。
一只喘著粗氣,托著一團肉球的戰馬,走到最前端。
農夫頓時屏住呼吸,愣愣地看去。
他身軀比普通更肥大,比普通人粗壯數倍,在一群士兵中依舊極為顯眼。
即使雙方隔著數百米的距離,但諾言依舊能看到他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
“男爵!”
獵牛眼神陰沉地望著他,吐出兩個字。
竟然是男爵直接來過來!
諾言心里有點不安,但此時出于對己方信心的需要,高聲喊道:
“各位,我們已經無法回頭,但和之前相比,我們何止強大百倍,只要戰勝男爵,便能將事情徹底完結,重新建立起和平的生活!”
在他大聲鼓舞下,許多人神色露出堅毅的神色,對著山頂上的一群人大吼大叫。
諾言數了數對方,總共四十一個人。
自己這邊總共有20個人,是對方人數的一半,
為防止事情波及到村民,他將小葵叫來:“等下一旦對方突破到村子里。”
“你立刻帶著村民躲入大山中,暫避危險。”
小葵點點頭,又搖搖頭,堅毅地說道:“他們可以走,但我要留下。”
“聽話。”諾言無奈說道。
“我也是感染過的人,力量不比你們弱。”
她脖子一梗,眼神通紅,雙手死死絞著衣角,捏得通紅:“就我獨活,活著有什么意思!”
“你和爹爹都在這里,如果死,那就一起死!多殺幾個敵人,給你們報仇!”
諾言本來還想再勸幾句,但看到她的眼神,一時說不出好的。
就在這時,一雙大手拍在他肩膀上。
“對方來了!”
獵牛指著山頂,神色凝重說道
一道長長的黑色影線,順著山頂奔流而下。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對方俯沖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已經沒有時間再改變了。
諾言心里暗嘆一聲,朝小葵說道:“那么拿起武器,和大木一起去掩護那些村婦兒童,掩護她們離開為止。”
小葵這才點點頭,朝身后跑去。
山頂到山下,本來就是勢能的變化,
如果是集體沖下,那陷阱還真不一定能困住他們。
讓諾言松口氣的是,他們騎的,是家用家畜用的馬,難以服從指揮,跑著跑著就撞到一起。
而且騎馬的人技術也十分差勁,沖著沖著便分散開來,有的甚至撞到石頭上!
“看來中世紀的生產水平,一個男爵還無法培養出正規的戰馬士兵來。”
“這些應該只是他籌集的雜牌軍。”
他松了口氣,甚至覺得自己恐怕太緊張了,把對方想得太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