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會內部,諾言來到發車的地點,
這里是常年24小時無休的巴士站點,
此時諾大的站點里,哪怕是深夜,也依舊繁忙。
他找到站點的負責人員,詢問關于今晚前往大會的班次。
工作人員愣了一下,說道:
“我們今晚沒有前往大會的班次。”
“不在這里,而且前往比武大會的巴士也停了。”
諾言皺了下眉毛,看向周圍,內心一種不詳的感覺,越發濃郁。
他拿出雷達,仔細看去,準備前往王子所在的地方,看看。
當他正準備出發時,手機鈴聲響起。
一則短信發來。
他拿起手機點開短信,突然愣住。
隨即他緩緩放下抬起的腳,停在原地,抬頭看著漆黑的天空,眼神迷茫。
...
三天后,王子葬禮,天空下著小雨。
凌晨,朦朧的晨光微微亮起,樹木草葉被雨水打濕,增添了三分凄涼。
靈堂,葬禮處,曾經的朋友得知訃告,驅車趕來。
諾大的靈堂,數十人身穿黑衣,臂掛白圈,捧著禮花而來。
來的人大部分是女性,年輕的,少婦的,中年的,皆有。
從外面來得車子中,不是跑車就是豪車看,這里的人,都是家境不錯的人。
但是她們還是來了,看著靈堂最上邊,用裱花裝飾的遺照,眼眶通紅。
不少人私下低聲抽泣,捂著嘴悲痛欲絕。
她們大多是公關館的常客,聽聞噩耗,毫不顧忌身份,前來拜別。
她們是真的喜歡王子。
奶糖站在一旁,愣愣地看著遺照,似乎還沒接受這一現實。
臉上無悲無喜,只是眼睛里有著空洞。
諾言站在人群中,看著遺照,
那天過后,蕓虹便帶著家人告辭,打算帶著蕓母環游世界,讓足跡遍布世界各地。
她并沒有當面告辭,而是留下一封信,便離開了。
走得悄然無息,異常決絕,似乎打定注意,不愿讓人發現,不愿讓人勸阻。
他甚至沒想到,那晚的離別,是見到她的最后一面。
他不知道對方的想法,只是有點惆悵,只能祝福。
諾言抬頭看了看外邊的天氣,不禁嘆了口氣。
看這鬼天氣,恐怕還要下很久。
這種潮濕陰暗的感覺,真是惹得人生煩。
人群漸漸多起來。
諾言看到奕天仇等人到來,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
他搖了搖頭,拍了拍肩膀,張嘴想說些什么。
不過周圍人群安靜,他也不便開口,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眼神,便捧著花,在人員的安排下,捧著花走到一旁,等著最后送他一程。
由于王子身份神秘,生前并沒有透露身份,因此由武者協會安排工作人員,舉行這一追悼會。
而為了隱瞞協會存在,對外公布是死于一場公交車爆炸事件,在暗中暗暗調查。
等會不久,由人員來安排會見的人員,一一上前獻花,送他最后一程旅程。
隨著時間越來越近,許多人都來。
有武者協會的,有之前去做任務時遇到的跑車大媽一族。
還有載他們前往山脈里,南部山脈都是由她承包的胖姨,也獨自一人過來。
她依舊是爆炸頭,身穿寬松的鈕綠色大花禮服,依舊看起來像個隔壁大媽。
她走入靈堂,看著遺照,臉上露出淡淡的悲哀。
諾言看到熟人,心里嘆了口氣,沉默不語。
時間過了半小時,到達離別的日子。
工作人員身穿白衣,走上前,對著眾人說道:“請獻花的同志們保持安靜,自覺排成一列,兩人一組,一一上前獻花。”
諾言走上前,排在隊伍中。
在棺材前,排成一隊。剛好他和胖姨同為一組,隨著人群移動,緩緩前進。
“一鞠躬!”
最前方的,是奶糖,在工作人員,做著最后的離別工作,看著他,微微鞠躬。
諾言看著眼眶通紅的胖姨,輕聲道:“胖姨,請節哀”
“二鞠躬。”
胖姨抹了把眼中的淚花,搖搖頭說道:“抱歉,王子其實是個很好的人,想起以前的回憶,忍不住感情就上頭了。”
“三鞠躬!”
奶糖行完禮,看著遺照,行尸走肉,一臉毫無表情地邁開腳步,將位置留給下一人。
人群繼續移動。
“一鞠躬!”
工作人員再度大喊道。
...
諾言預估了下,大概還要再十分鐘,才輪到他們。
“你知道嗎,其實最開始,王子流落,一個人到這座城市里,是住在我家里。”
胖姨一個上了年紀的大媽,一旦情緒穩定下來,便開始絮絮叨叨。
或者為了轉移注意力,開始講訴她遇到他的日子。
“那時候,王子是個充滿陽光的少年。做什么事都很有干勁,感覺遇到什么事,都很新奇。”
道姨絮絮叨叨說道:
“然后后來,他好像做了個什么武者,賺了很多錢,才離開我們,但每年大小節日,都會提著禮品回來,噓寒問暖,聊聊家常,我和老趙打拼生意大半生,兒子不在身邊,我們兩老口,都把他當作干兒子看待。”
她看著旁邊呆呆站在角落里的奶糖,低聲嘆息道:
“就是那個女孩吧,哎,她也是個好孩子,兩個人明明那么恩愛,這么多年下來,卻始終沒有結果。”
“我一直想撮合他們,但是他們之間似乎隱藏著秘密。”
“前幾天,他還給我發照片,臉上又有了當年少年神采飛揚的樣子,還準備說要送給奶糖一件衣服,來氣氣她。”
“我還以為他們之間終于有進展,沒想到竟然突然發生噩耗。”她拿起手機,找了下,說道:
“你看,這就是他那時候說要送給奶糖的禮物。”
諾言抬起頭,看向照片,身體猛地一震。
在照片中,靜靜陳列著兩件DIY衣服。
衣服正面分別寫著“拿得起”“放得下”三個大字。
這是一件婚紗,一件黑色結婚的西服禮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