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言很慶幸自己情感被抑制,
哪怕是吃了什么非人類的食物,哪怕腸道強烈抗議的那股不適感,也能被他輕松的就忽略過去,輕易屏蔽。
所以吃完時,他也沒什么表情。
他看著半人高的燒烤被他啃光,燒烤袋里沒有一根燒烤,他有種劫后余生的慶幸感。
他把木簽放在桌上,看著滿滿一疊的木簽,常常呼了口氣,閉上眼睛想休息下。
雷雅激動得滿臉通紅,渾身被巨大的幸福感籠罩。
他竟然全部吃光了,這就是愛的證明吧!
她激動道:“我再去烤點。”
諾言眼睛猛地睜開,拉住她,一臉死人臉道:“不用,我吃飽了。”
雷雅眼中射出一對精光,看著拉住她手臂的手,心里振奮道:
“他抓住我了,他捉住我了!這是被我做的美食俘虜的證明!”
諾言看著她,默默地放開手,
他張嘴給自己抿了口冷靜藥劑,看了看時間。發現時間可能不多了。奶糖可能快要過來,便說道:“今晚不早了,該回...”
“先讓我洗下盔甲。”
雷雅一臉正經地準備脫下身上的盔甲:“盔甲是騎士的第二生命,上面沾染了燒烤的煙氣味是對它的玷污,我需要清洗一遍,才能放心。”
既然如此你為什么要穿著盔甲燒烤。
諾言心里平靜地吐槽,情緒不起一絲漣漪。
雷雅心想:“第二招,用曖昧的距離挑逗他,讓他感受到空氣中焦灼的氣氛。”
她正想著,抬起頭看到諾言已經走遠。
誒誒誒誒誒???
“我給你準備洗澡水,既然身上沾染燒烤味,就順便一起洗了吧。”
他的聲音遠遠傳出。
雷雅眼中閃過一對精光,臉上露出恍然大悟:“這是何等的貼心,他肯定是被我辛苦燒烤的努力感到,痛心于我的辛苦付出,所以才這么做。
她默默停下動作,心里激烈的火花交錯著:“這是何等君子的風范,充滿古風,如同古代中走出來的翩翩公子,充滿了尊重女性的溫柔和體貼。”
她看向諾語,感覺他的背影更加高大起來,自發地向外散射著粉紅色的光芒。
另一邊,諾言平靜地想。
女人真是麻煩。
...
她什么樣的心思,諾言此時雖然還不是很懂,但能感覺出對方是想留下來。
他想了想,便也讓她住下來,反正樓大房間多,想睡那間都行。
夜深更,諾言外出尋找了番,才在一家便利店里找到一家便利店,買了幾套尋常的睡衣,回去帶給她。
“這是給我的?”雷雅心里揣揣,眼中有著驚喜。
這是何等貼心,何等細心,為她準備好衣料。
“這是新買的,套裝未拆封,不嫌棄的話充當一次性睡衣還是可以的。”
諾言說道:“我不知道你喜歡哪種款式,所以就都買了一套,如果不滿意的話我再看看。”
雷雅一把搶過衣物,神色開心:“當然不介意,我都忘了帶。”
她哈哈笑了會,轉身朝浴室走去。
當她走入浴室,關上門,蒸騰水汽的水噴出,她攏了攏散落的長發,已是紅暈滿面。
當她走出浴室時,已經將心情收攏好,心情振奮。
“好,進展出乎意料得好。”
她長吁口氣,頭發垂下濕轆轆的黑發,臉上涌起自信,蕩起幸福的笑容。
“本來按照書本上的意思,要讓對方淺嘗而止,若即若離,挑逗了將立刻離開。”
他心里暗想:“但現在看來,或許可以進行第三步,用美色...”
她走進大廈,看著無人的走廊,暗暗給自己打氣,走入電梯里,隨著電梯重新開啟,她走出大廳,看著諾言正平靜地坐在窗前,正往外看去。
她正準備上前一步,慌慌張張地想著怎么開口。
突然諾言面向窗戶,看都不看,帶著悠長空靈的語氣道:
“雷雅,如果要為一個朋友報仇,而他救過你,你說,要不要冒著生命危險去替他報仇?。”
這本是極個人的問題,而且沒有任何答案。,但諾言就這么直白地詢問,仿佛篤定她會回答。
雷雅愣了愣,想道:“看對手強大與否,看其中是否有真的冤屈,最好事先了解下。
她說著說著,自己漸漸停止說話,
為什么會有這么多個問題,敵人強大就不報仇了?有冤屈就要多探查了?
不,她是因為害怕,所以才會有的疑惑!
她長呼口氣,臉上有些迷茫:“會嗎?”
自己真的能夠賭上性命,為朋友報仇嗎?真的臨到自己,有那個勇氣去行事嗎?
她抬起頭,看著諾言,
皎白的月光灑落,銀白色的光滑落在諾言身上,遮住變邊身子。
被銀色月光照耀的諾言,看起來有異樣的色彩,讓雷雅忍不住摒住呼吸,心跳不可遏制地跳動起來。
他轉過頭,看著自己,嘴角勾起一抿笑容:“時間差不多了。”
什么?
她愣了下。
啪!
一個人影從樓頂落在窗臺前,一名身姿艷麗卻渾身籠罩在黑衣里的女子落下,帶著面罩,發出清冷的聲音:“時間到了,我們走吧。”
“好!”
諾言平靜站起來,便準備跨出窗戶。
雷雅心猛地跳動起來,有一種強烈的不詳預感,霎那間想也不想沖上去,
“不要,不要走,很危險的。”
她抓著諾言的手臂,都將他手臂抓得青紫,急忙說道。
她心跳得很快,但此時顧不得其他。
仿佛一個預感在強烈告訴她,諾言要去做一件很危險的事。
“為朋友舍生取義,我做不到,但是為他報仇,還是能做到的。”
諾言轉過頭,溫和地笑了笑,說道:“在這里等我,我很快回來。”
銀色的月光仿佛在他背后充斥光芒,雷雅甚至看不清眼前男人臉上的樣子。
但就在她一恍惚間,諾言輕輕從她手中抽出手臂,和黑衣女子一起翻越窗戶,踏著月光,從屋頂離開。
人快速地離開了。
“好,我等你。”
雷雅沉默了會,強自笑著對著已經消失的兩人說道。
但心里仿佛有什么東西破碎了,似乎她有種預感,當他抽開她的手,他和她,從此走上不同的岔路,再也沒有交織的時刻。
“我等你。”
她蹲在窗臺下的角落里,月光照不到她,又默默說了一遍。
兩行清淚從臉上流下。
她給自己挖了個大坑,掉進去了。